“模仿作案？”邢坞问，“这人想把罪名嫁祸给E12？”
“对的，虽然颈部切口比不上E12的完美无缺，但刀法干脆利落，也还蛮不错。”官秩收回手机。
“从职业上筛选，这个人不是屠夫就是个经常动手术的外科医生。”
“外科医生？”邢坞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起来，死者尸体的护士服胸前绣着一个霖市是第一人民医院的院徽。
官秩起身，“走吧，去医院。”
“你也想到了第一人民医院？”邢坞抬眼，有些意外。
他知道官秩聪明，但没想到这人脑子转的比他还快，不禁感觉自己当初50万花的还挺值。
“那是，我是谁。”官秩撩了撩额前的一抹碎发，臭屁道。
正值夏秋换季，稍不注意就染上病痛，第一人民医院人满为患。
官秩和邢坞这次是来调查的，所以开着警车一路大张旗鼓的就到了第一人民医院的大门口。
“请各位协助调查！”邢坞掏出警官证在众人面前展示。
轰动过大很快引来了院长。
“怎么了？”院长是个微胖的中年男人，脸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常年通红，有点像猴子的屁，股。
“我是霖市市局第一分队队长邢坞，”邢坞将警官证举到他面前，“这次来贵院是想问一下贵院最近有没有护士失踪？”
“年轻的，漂亮的。”官秩补充。
“有没有年轻的，漂亮的护士失踪？”院长思索，也不能怪他，他一天到晚手术接不停，饭局推不开，医院里还有各种大小事要他做主，忙的要死。
所以，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来有没有护士失踪也是很正常的了。
“噢，我记起来了！”那院长突然想起来，“我们院神级外科有个护士长的很好看，今天好像也没有来医院。”
邢坞和官秩对视，这么快，就找到线索了？
官秩说：“带个路。”
院长：“好嘞。”
神经外科的护士长已经提早在科室门口等他们了，一见到院长和身穿警服的邢坞就立马迎上来。
“院长好，邢警官好。”护士长是个很有气质的人，身上穿的护士服和今早案发现场死者身上的护士服一模一样，都是纯白娃娃领，胸口有一个霖市第一人民医院院徽。
“你们科今天没来上班的那个护士叫什么名字？”邢坞直接开门见山。
“叫蓝念念，二十三岁，今早本来轮到他上白班的，可是到现在却没见到人影。”护士长交代的很清楚，同时还把一个月之前就排好的排班表给他看。
邢坞一看，确实，今天蓝念念应该上班。
“电话打得通吗？”官秩问。
“打不通。”护士长回答，“我今天早上打了十多个，一个也没通。”
说完怕官秩不相信还特地滑开手机，当着他的面又给蓝念念打了个电话。
“嘟嘟嘟……”
电话铃声响了三遍之后，传来冰冷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候再拨！Sorry……”
官秩没兴趣听她再继续用英文说一遍同样的话，当即把电话掐了。
“有她照片吗？”官秩问护士长：“我要看她的全身照。”
“等等，我记得她朋友圈里有几张秀身材的照片。”
护士长把手机收回来，打开朋友圈然后点进去，翻了好久才找到那条朋友圈，献宝似的送到官秩面前给他看。
文案是今晚寂寞了，配了九宫格的身材照。
官秩指尖滑动，忍不住放大来看。
凭良心说，这个叫蓝念念的小女孩身材确实很棒，一米七的大高个，腿长腰细，前凸后翘。
那张脸，也是只有巴掌大小，睫毛浓长，唇形是当下正火的微笑唇，看起来性感又魅惑。
官秩掏出手机，把两张照片放在一起对比，身材完全吻合。
“初步判断，死者就是蓝念念。”
不知道是为什么，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身旁的周小路身形晃了晃，但很快又站稳回去。
他将手机还给护士长，护士长却突然不敢接了，哆哆嗦嗦道：“死……死者？你的意思是，念念她……死了？”
官秩嗯了声，手扬在半空中扬了大半天也没人来接手机，于是直接就把手机塞到护士长的口袋里，然后说了句：“带我们去看看蓝念念生前的遗物吧。”
“哦，哦哦好。”护士长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接受来蓝念念已经死了的事实。
她愣愣的将他们带到值班房，指着一排储物柜中右上角最上面的一个柜子说：“念念长得高，所以这个柜子一般都是她用，里面有很多她之前……生前用过的东西，你们，想看就看吧。”
她闭眼走开，似乎有些不忍心。
官秩邢坞戴上手套就开始围着那个柜子翻找，所有大大小小的东西全部打包进证物袋，打算拿回市局，再好好看。
等把所有的东西都装好之后，官秩回头对院长和护士长说：“你们能跟我回市局做个笔录不？还有一些你们科里的护士，我希望也去几个。”
没等护士长说好，外面就想起了一阵男人的哭声：“念念，我的念念，我的好念念……”
接着便是有护士拦人的声音：“肖医生，这里不能进！”
“怎么回事？”邢坞皱眉。
站在后头的人刚好看得清外面护士站的情况，于是便回答道：“外面有个医生，嘴里一直喊着念念念念想要冲进来，已经有护士在拦着他了。”
“肖医生……”护士长目光逐渐变得悲戚起来，“他是念念的男朋友，估计是听到消息了……”
后面的话她实在是说不下去了，毕竟一个人真的没有办法接受一个之前还和你嬉皮笑脸的人，下一秒就传来死讯。
官秩把证物袋全部塞到周小陆手上，然后和邢坞说：“走，我们出去会会他。”
护士站外站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乌压压的一片，压抑的人喘不过气来。
一个身穿白袍的清瘦男人站在哪里，面前面容哀伤，目光悲拗。
“让我进去，我要见一见警方，快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念念她没有死，没有死……”
他说着说着情绪就突然崩溃，捂着脸泣不成声。
“肖黯？”邢坞见了那人的脸，不确定地喊了一声。
他儿时在乡下有个玩的特别好的小伙伴就叫肖黯，瘦瘦高高一个人，嘴角下面有颗痣，笑起来眉眼生风，哭起来我见犹怜，长的很像面前这个医生的缩小版。
那时候他们两人天天一起约着下河摸鱼，上山偷菜，翘课去烧烤游泳，非常的快乐。
后来他被爷爷接回霖市，从此就和肖黯断了联系。
但是年少时一起笑过的人过了很久都不会忘，所以他的面容一直都深深的印刻在邢坞的脑海里。
泣不成声的白大褂医生突然抬起头，眸中含着泪水，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果真是和小时候的肖黯一模一样。
所以邢坞又问了一遍，“肖黯，是你吗？”
“我是肖黯，”他虽然哭得泣不成声，但是人对自己的名字都是特别敏感的，所以他问：“我们认识？”
“我邢坞。”邢坞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小时候和你一起在南芜镇玩的那个邢坞。”
“邢坞……”他现在整个人还是懵的，女朋友的离世，对他来说是一个致命的打击，邢坞这个时候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所以他紧紧抓着邢坞警服下摆，“邢坞，快，快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念念没有去世对不对？”
邢坞张了张嘴，安慰的话卡在喉咙里，最后只能沉声说了句：“节哀。”
肖黯一下子失去重心，跌坐在冰冷的地砖上，看起来可怜极了。
“你……要不要看一眼蓝念念的尸体？”邢坞知道他心里难受，于是试探性地提出这个问题。
肖黯的面色猛然一僵，但不到半秒就回复正常，“我要看看。”
自从官秩一出门，他就一直在观察周边人的面部表情，自然也就不会错过肖黯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慌张。
官秩：“去局里录个口供吧都。”
官秩和邢坞打商量，他们这些人也算是蓝念念生前最后接触过的人了，如果仔细问问，说不定还会问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
霖市市局够大，验尸房有一个独立的楼。
验尸房建在一个阴暗的角落，白墙粉刷，与光明大气的办公楼截然不同，所以一眼就能够分辨出来。
走廊十几米，长而幽深，也渗人……
邢坞领着肖黯走在前面，官秩和周小陆跟在后面。
停放蓝念念的尸身的是2楼的第三间，邢坞敲了门进去，正好看到顾西再给尸体开膛破肚。
为了更好的保存尸体，验尸间的空调开的极低。
早秋的天气人都穿的少，所以官秩一进来就冷的直哆嗦
而顾西身上穿了两层防护服，头上包着一次性头套，口罩将整张脸捂的死死的，只露出一双薄凉的眼睛。
“你们怎么来了？”顾西头也不回，继续着手上的活儿。
“死者身份确定下来了。”邢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