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官秩的小尾巴都要翘起来了,一脸傲娇道:“不过邢队长你说易小天有问题也不是胡说,他那么紧张地抖腿,说明这家伙一定在做贼心虚。”
话锋一转,“不过为什么做贼心虚我就不知道了。”
他问邢坞:“邢队长你知道这家伙为什么做贼心虚吗?”
邢坞:“不知道。”
就是因为不知道为什么做贼心虚所以才问官秩的呀,不然如果知道为何原因的话,他为什么要问他?
虽然不知道易小天为什么会如此紧张且与平日里不一样,但是有一点官秩基本可以确定:“易小天一定是和南年家说了什么,才导致南年家一直不说话。”
邢坞点点头,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监控中的两人虽然是面对坐着的,但是仔细看就会发现,易小天的视线一直都是停留在南年家的发际线处,而南年家的头也一直低着,似乎是不敢面对易小天的眼睛。
从心理学角度来说,如果和一个人对话时,总是盯着对方的发际线看,不仅会给自己营造一种我很强的气场,还会给对方带来一种被压迫被盯住了内心阴暗面的错觉,从气场上就可以让对方对自己产生一种害怕的错觉。
这个易小天,可能远远不像他们日常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如果他真的懂心理学并且心思缜密的话,那么他刚才下意识地抖腿地举动会不会是装出来的?然后目的就是让官秩以为他心里很紧张,从而让官秩怀疑自己。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官秩目前只想出来了两个可能,第一:易小天想要将官秩的怀疑转移到自己的身上,从而帮助真正的凶手逃逸。
第二个可能就是:周小陆这家伙纯粹闲的慌。
不过不管以上哪一种可能,都足以证明易小天这家伙不是个好人。
官秩凝眸,刚想要提醒邢坞日后一定要小心易小天,谁承想,他话还没说完,周小陆和南太太那间审讯室就闹了起来。
“我全部都交代完了,可以带我去见我儿子了吗?”南太太起先还是非常礼貌的询问。
结果周小陆这二叉直接给回了句:“交代的还不够详细,请您继续把您知道的说出来,不要和我玩挤牙膏。”
这话南太太一听直接给怒了,“凭什么啊?我已经把我知道的全部都交代了,凭什么还要我继续说?难道你要我编吗?”
“这下就不怕我影响你们的工作进度了?”
周小陆摊手,表示自己并不想和她扯这些。
结果这样他更加来气了,“我已经够配合你们的工作了,没成想你竟然这样对我,我要见你们的领导。”
周小陆:“刚才答应你如果你好好交代口供,并且积极配合警方工作,就带你的人叫官秩。”
“不用找我们领导,你直接找他的麻烦就好。”
他这话说的轻松,可是听的南太太一肚子火,立马就放弃了女子应有的矜持,倾身上前一把抓住了周小陆的衣领,威胁他:“如果不带我去见我的儿女,我今天就让你死在这里。”
她在周小陆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缓缓从头上拔下来一枚定制银簪子,尖端抵到周小陆的下巴上,冰凉的银质簪子与周小陆脖颈上的皮肤完美贴合。
南太太盯着周小陆惊慌失措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不,要,试,图,去,逼,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
这天底下所有的母亲都是一样,生一个孩子等于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南太太同一胎生了两个,那就等于两只脚都踏进了鬼门关。
对母亲们来说,孩子是心肝,是希望,是这个世界上他们最想,也最值得付出所有的人。
你想啊,如果一个妈妈同时丧失了心肝与希望,那么她还会有活下去的动力吗?
兔子逼急了尚且还能咬人,更何况是一个丢了儿女没了希望的母亲。
南太太想着,与其在这里受这个傻逼的气,还不如先杀了她然后再自尽,既防止了他以后出去祸害人,又能够在地底下与自己的一双儿女相会,两全齐美,倒也不错。
想着手上便加大力气,将银簪的尖端刺入周小陆的脖颈。
鲜红的血液曰曰流出,“嘭”地一声,邢坞破门而入。
几个身手矫健的年轻警员一把上去把南太太制服住拖到一边,周小陆得了救,这才捂着流血的脖子站直了腰。
一个一米八大高个的警察被一个一米六五对不到的弱女子以一根银簪插入喉咙,说出去都能丢死人。
他一脸讪笑地站在原地,看着邢坞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从头到脚都觉得尴尬,尴尬得他都能用脚抠出来一座三室一厅来了。
官秩坐着轮椅来晚了一步,没能看到周小陆此生最丢脸的时刻,不然一定用手机拍下来,打印出来用塑封包好,用来当作周小陆的三十岁生日礼物,在他生日当天送给他。
也幸好他没早点进来,不然周小陆可能就会直接想死在南太太的簪子下了。
与其让与自己不共戴天的人看到了此生最狼狈的一幕,还不如让他死了算了。
官秩坐着轮椅进来的时候,周小陆还是用手捂着脖子上的伤口,傻站在原地。
虽然伤口不深暂时造成不了生命危险,但是看着鲜红的血液曰曰地从口子里流出来,还是蛮吓人的。
官秩:“赶紧的去医务室找顾西,我刚刚看到他了,你要再不去医务室的话,我估计你能有幸成为局里第一个给受害者家属录口供给自己录死的人。”
周小陆这人骨子里贱兮兮的,要是不被吓两句是绝对不会想到要去医务室找顾西帮忙包扎的。
被官秩这么一说,他才反应过来,要去医务室找顾西帮忙看看,按照现在这个血流速度,他估计不死也得昏。
但幸好医务室就在隔壁,不过几步路就到。
周小陆去找顾西帮忙包扎的时候,还被顾西笑话了一顿。
顾西当时一边往他脖子上缠着绷带,一边指着他的鼻子骂他:“谁让你说话那么拽,贱骨头活该被扎。”
而留在审讯室里的一行人则是忙不迭地帮着周小陆给南太太道歉,就连队长邢坞都亲自出场了。
南太太看到官秩进来,犹如看到一根救命的稻草,“警官先生,请你带我去看一看我的一双儿女吧,我真的恳求您了。”
“刚才就是您在话筒里说如果我好好配合你们警察查案的话,您就带我去太平间见我家子航和子希的呀,我已经很配和你们的工作了,还请您一定要履行承诺。”
刚才在话题里说这番话的时候官秩是没有露脸的,现如今坐着轮椅从监控室那边走过来,他连一句话都没有说,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凭空认出来官秩的。
既然是他说过的话,他也没想不承认,只不过在那之前他必须得告诉这位南太太一个很严重的事情。
“南太太您的心情我很理解,但是您刚才袭警的行为是万万不对的,若不是我们的警员有错在先,您今日恐怕难逃牢狱之灾。”
看周小陆这傻逼惹出来的破事儿还得他们来给他收场,邢坞带着一众警员唱红脸,官秩一个人搭腔唱白脸,一红一白交相进行,既诚意十足地道了歉,又对她起了敲打的作用,一举两得,十分奈斯。
果不其然官秩说完那话之后,南太太的脸色立马白上了三分。
坐牢……
刚才太冲动了一心只想着死了一了百了,拉着这个讨厌的警官还能带个垫背的,但是万万没想到,这种行为已经是构成了袭警了。
要是当时就死了倒也还好,可是现在不仅没死,反而还活的好好的。
人都是贪生的,刚才只是气昏了头。
如今这么一冷静下来,特别是在听到官秩刚才说的那句话之后,心里更加凉了,但同时又在感叹,幸好刚才是那个警员先欺人太盛的。
而且,他的话里多了一个“恐怕”,恐怕今日你有牢狱之灾,那就是,她现在不用坐牢了!
南太太这么一波分析,突然感觉自己真厉害。
既然他们只是存了吓唬自己的心思,那么事情也就好办多了。
她立马换了张面孔,垂着头一副知错了准备悔改的乖学生的样子,道:“我知道了,这一次动手是我不对,我为我刚才的冲动道歉。”
既然他们有意敲打她,那么她不妨顺着他们的心意,直接放下身段来道歉就好。
“另外,要是能够见到周警官的话,麻烦你们帮我带上一句话。”她抬起头,一脸诚恳,一直到官秩点头答应,才继续将那些没说完的话一股脑地吐出来。
“麻烦你们帮我和他说一声对不起,之前是我太冲动了,没有想到会给他造成这么大的伤害。”
她说完这些话就又把头垂下去,一副知错就改的乖乖女模样,看的人都有点于心不忍。
官秩:“那您请稍等一下,我去一趟隔壁医务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