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楼，听着众人对自己的恭维，张沛芹轻轻抿了抿嘴。
这些大多是些见风使舵的人物。
昔日张氏瓷窑遭到打击时，他们也没少落井下石。
如今恭维起来，只让她感到一阵恶心。
她看向周少康，开口说道：“周公子今日过来，想必也是有什么消息要与我们说吧？”
周少康晃了晃茶盏，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不错，的确有一个对我们大家而言都不错的好消息。”
这句话一落，雅间里的众人纷纷露出了感兴趣的神情。
“敢问行首，是什么样的好消息，还让您亲自过来一趟？”
有人忍不住出声询问道。
“是一笔大生意，不过这生意有多大，还请容我先卖个关子。”周少康轻呷了一口茶水，不急不缓的道，“不知在座的诸位，可曾听说过朝廷与南洋诸国的生意？”
南洋诸国？！
本来已经打定主意不论周少康说什么都不参与的张沛芹，此刻还是忍不住娇躯轻轻一颤。
这可是和外国做生意！
一件在姜国能卖十两银子的瓷器，运到了南洋，那就能卖出二十，甚至三十多两的价格，足足翻了几倍！
若是周少康说的生意，是来自南洋那边......
这对于任何的瓷商而言，都是一个极大的诱惑。
张沛芹美眸一闪，没有立刻开口说话，而是默默的观察着其他人。
果然，对这生意感兴趣的不仅仅是她。
一位实力也相当不弱的瓷商开口问道：“行首，您说的大生意，莫非就是和南洋诸国做买卖？可我记得，这生意应当是朝廷的瓷窑做的吧？”
周少康笑道：“往年是，可今年却不太一样。”
那瓷商先是一愣，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喜。
“莫非是因为去年的那一场大战？”宋杞说道。
“正是如此，现在你们相信这一个好消息了吧。”
周少康重新斟上一杯茶，吹了吹热气。
雅间里却是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每个人的眼中都闪过一丝火热，就连张沛芹也没有意外。
姜国北方，主要是瓷器、铁器等生意。
而在南方则是以丝绸生意为主。
去年北狄入侵，让北方遭逢巨大的损失。
恐怕也正是因为如此，朝廷的官窑才承担不起南洋诸国的订单，得以让他们也分上一杯羹！
要是张家能拿下这笔生意......
整个家族的产业都能够更上一层楼。
张沛芹还是忍不住有些心动了。
“行首，不是咱们不相信您，只是这么大的事情，为何我们还一定风声也没有听到？”有人犹豫了一会儿问道。
“朝廷已经差不多定了下来，只是细节方面还在商榷。”
周少康看了一眼询问的人，向其解释道。
那人一听，也没有再继续追问。
以周家在朝廷里的关系，这消息，应该不会有假。
唯一的问题在于......
“这么好的事情，你周家不自己做，还好心告诉我们？”张沛芹嘲讽了一声，“这可不像是你们的作风啊。”
周少康不动声色的放下茶盏：“张小姐此言差矣，若是我周家有这个能力，那自然不会这么将消息公布出来。关口在于，这么大的生意，以我周家的能力，可吃不下来啊。”
他轻笑一声：“这笔生意涉及到了姜国和南洋诸国的关系，可不容儿戏，若是到时间完不成规定的瓷器，朝廷可是会问罪的。”
“行首，不知此番分给咱们的订单，是多少件瓷器？”有人试探性的问道。
要是需求的瓷器太少，那他们这些小瓷商估计就分不到什么汤水了。
可若是需求很多的话......
那他们也能分到不少的汤水！
一众瓷商都把目光集中在了周少康身上，隐隐期待起来。
周少康沉默了一会儿，特意卖了个关子。
约莫半柱香后，他举起了右手，将手掌张开。
“五十万件瓷器，其中有一万件，需要精品！”
“五十万件？！”
听到这个数字，众人的眼睛一红，呼吸都粗重了不少。
这个数量，显然不是单独的某一家瓷商都吃下的。
就算是整个京城的瓷窑加起来，都稍显得有些勉强，这也就代表着，他们每个人都能分到一杯羹！
张沛芹也是赶到了一阵意外。
她原本以为这是针对于张家的一个阴谋。
可现在......她心里却是没有那么肯定了。
既然是京城所有瓷商都参与进去，这生意本身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否则得罪了整个京城瓷商，哪怕是周家，也不会去做这般蠢事。
可这件事真有这么简单吗？
张沛芹秀眉轻蹙。
“才过完年节，周行首就给我们带来一份大礼啊，今年要是做成这笔生意，我们今年的收益，至少比往年翻了一倍！”
宋杞笑了笑，又问起了一个所有人都关心的问题。
“不过行首，这五十万件瓷器的生意，您打算怎么来分配？”
“自然是按照各家的能力。目前各家瓷窑，去年产出来的瓷器数量，我都安排人去查过了。”
周少康稍微停顿了一下，随后站起身来，“张氏瓷窑与雨窑在去年烧制的瓷器最多，这五十万件瓷器，张小姐和宋老板各自承担二十万件，至于其他各家，负责剩下的十万件，诸位没什么异议吧？”
听到这个安排，雅间里一下子寂静了下来。
倒不是这个分配方案有什么不合理。
恰恰相反，这个分配，再合理不过了！
反倒让众人有些不太敢相信。
一会儿后，张沛芹率先打破了沉默：“那你的周氏瓷窑怎么安排？”
周少康摊了摊手：“有张氏瓷窑和雨窑，周家已经差不多要放弃瓷器方面的生意了，这笔生意......我们就要三千件精品瓷器，至于剩下的七千件，就有劳张小姐和......”
“周行首，剩下的七千件都交给大小姐吧，雨窑目前可烧不出那么好的瓷器，无法担此重任啊。”不等周少康说完，宋杞就摆着手拒绝道，“何况大小姐去年可是有了技术的突破，那瓷器都不比官窑差了。”
“哦？既然如此，那就这么说定了。”周少康笑道。
张沛芹抿了抿嘴，算是默认了下来。
七千件精品，以张氏瓷窑目前的速度，一年完全能烧制出来。
另外的普通瓷器，更是不在话下。
她想不到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而其他瓷商，也纷纷答应下来。
谈完了正事，周少康便让小二送上来美酒佳肴，雅间里顿时一阵觥筹交错，充满了快活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