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身上是没有半分的武艺的,甚至于身体还有些孱弱。
吕修明心里边很确定这一件事。
而一个没有丝毫武艺傍身的人,要来教自己剑法?
“公子,还是算了吧。”吕修明婉拒道,公子这孱弱的身体,回头要是受了伤,反倒是个麻烦。
萧逸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也不多解释,从屋子里取出了两把木剑。
府上的护院时常要跟着修习武艺。
张家又是将门。
各种木制的兵器丝毫不缺。
“老吕啊,你这是瞧不上本公子?”
萧逸将一把木剑扔了过去,朗声道。
吕修明接住剑,苦笑一声:“刀剑无眼,这不是担心伤到公子嘛。”
“废什么话!”
萧逸脱去披风,放到了躺椅上,“区区木剑,又能伤到什么人。”
“好,既然如此,那便得罪了。”吕修明也不再推脱,摆出起手的招式,随后便见到萧逸点点头,单手持剑,斜指向地,竟也颇有一番架势。
他微微一愣,心里倒也收起了几分轻视。
至少目前看来,公子恐怕还真有些真本事。
“来,你先来攻我。”萧逸说道。
“好!公子小心了!”
话音落下,吕修明一个箭步踏出,手中木剑没有半点花哨的径直刺出。
嗤——
破风之声传出,木剑带出了一道残影。
萧逸眼神微凝,身体往右一侧,将这一击锋芒避开。
随后斜指向地面的木剑往上撩起。
两柄木剑在半空中相接,萧逸的右臂顿时一颤。
萧逸眉头忍不住皱起,心中暗叹一声,自己现在这副躯体,还真是半分力气也不剩下了......
吕修明敏锐的察觉到这一点,手中的力道连忙收敛了几分。
“继续吧,只比拼剑招。”
萧逸淡淡的说了一句,话落的一瞬间,手腕轻轻的扭动,用一种柔和的力道带动起木剑。
这力道顺应着吕修明发力的方向。
让他惊讶的发现,自己掌中的剑,宛如陷入了流水之中,被公子的木剑带动了起来。
这......
吕修明的脑中仿佛一道灵光闪过。
那一直想要抓到的东西,总算捕捉到一缕影子。
等等!
不对,此时还在比试!
吕修明迅速反应了过来,想要变招。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任由他使出了浑身解数,可手中的木剑都无法从哪水流之中抽出,依旧被那徐徐流淌着的水流冲刷着。
我竟然无法控制自己的剑招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吕修明瞳孔猛地一缩,而手上也不由加大了一些力道,想要凭借刚猛的力道将萧逸的剑给震开。
可惜,还是不行!
在吕修明对面,萧逸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手腕转动间,徒然往前一刺,竟是借着吕修明自己的力量,将手中的木剑送了过去。
嗡——
一阵寒风拂过。
小院子,两人站定在原处。
而吕修明的脖间,已然抵住了一柄木剑。
我、我输了???
输给了一个普通人??
吕修明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眼前的一幕给他带来了太大的震撼。
“感觉如此?”萧逸把木剑收拢,笑着说道。
“这......这就是太极剑?”
吕修明眉头紧皱,琢磨着两人交手时的所有细节。
萧逸见他陷入了沉思,轻笑着摇了摇头,坐回到躺椅上,将披风披到了身上。
只是这么运动一会儿,萧逸的额头上就已经出了些汗水。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吕修明才渐渐回过神来。
刚才的一切看似奇异,实则细细想来,实质也无非是借力打力。
可尽管如此,那精妙的招式,实在是韵味无穷!
更让他感到奇怪的是,如此精妙的招式,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就能够掌握的!
虽然了解的不深,可吕修明能够肯定。
一旦精研此道,打磨筋骨,成为一代宗师也未可知啊。
而公子分明又是一个不曾习武的人......
吕修明偷偷看向坐在躺椅上的萧逸,心中冒出了无数的疑问。
“怎么?”萧逸见他表情奇怪,便问道。
“公子,你......难道你在隐藏着实力?”吕修明还是忍不住问道。
萧逸摊了摊手:“没有。”
“那你的招式为何会如此精妙,哪怕是一流高手,恐怕都不如你。”
“你真想知道?”萧逸睨了他一眼。
吕修明忙不迭的点点头。
那可太想知道了!
随后便听萧逸说道:“本少爷乃天生的武学奇才,这些招式看上一眼便会了,就是如此简单。”
闻言,吕修明一口气差点没能顺过来,“那您为何不习武?以您的资质,若是习武的话,这天下可就不止是五大宗师了。”
“习武又能如何?”
“额......”吕修明愣在原地。
“我乃镇南大将军独子,身份尊贵,何必受那苦去习武。”萧逸一脸不在乎,“何况五大宗师又如何?强如白衣儒屠不还是死了?什么柳生宵之流,不一样在为权贵服务?”
吕修明沉默了一会儿,这话,确实没法反驳。
习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以自家公子的身份,的确不需要去练武。
可话虽如此,这么好的天赋,实在是......暴殄天物啊!
吕修明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想道。
萧逸从桌上拿起一杯热茶,轻呷了一口:“好好练,日后你说不定也能成一代宗师呢,本少爷看好你。”
“宗师?”吕修明苦笑一声,这是他根本不曾想过的,“那就承公子吉言了。”
萧逸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唇角扬起一抹微小的弧度。
所谓的宗师境,的确很难达到。
但以吕修明的资质,也未必没有这个可能。
说不准日后他便是一位太极宗师呢......
这般想着,萧逸的目光突然转移到了远处的几个精美的瓷器上,随即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眼睛眯了起来。
那几件瓷器,还是去年得知瓷窑技术改进后,让人送来的。
颜色艳丽,极为精美。
可如今来看,这颜色......怎么暗淡了许多?
难道是褪色了?
萧逸抿着嘴,眉头皱了起来。
“公子,您这是?”
“呵,或许是错觉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