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吴氏把雪耳糖水放到桌上,一脸不赞同地念叨。
“那也得顾及身体呀,瞧你累得总走神的。”
王耀祖脸上微微发热,“这并非全是因为累的。”
小吴氏笑吟吟地看着他,眼角的几条细纹也跟着陷了进去。
“哦,那是所为何事?”
王耀祖并不擅长说谎,迟疑了一会,便把自己对王宛凝的心思全都告诉了自己的母亲。
小吴氏一听神色立即一变,立即变成一个严厉的母亲。
她带着命令的口吻,义正辞严地道:“你现在不是想这些乌七八糟的事的时候,你要做的唯一事情,就是好好学习。”
她看着自己的儿子,目光庄严:“总有一天,你会回到王家去,到时你想要什么样的女子会得不到呢?”
母亲这样的反应,王耀祖并不意外。
这位与自己从小相依为命的母亲是什么样的为人,他又怎么会不清楚。
然而,子不言母过。
他只是温和的点了点头,便又把目光转向书本上。
小吴氏只当这个从小听她话的儿子把她那一番话听进去了,再开口语气又变得温柔和缓。
“先把这糖水喝了,我可煲了一两个时辰的,润润燥。”
说完,目的也已经达成。
小吴氏便也不再打扰他看书,出来时又帮王耀祖把门轻轻关上。
王耀祖虽与王承业同在一个学堂,但两人一个是世家子弟,另一个家境贫寒。
分别是两个不同的圈子,平时里也是井水不犯河水。
并且王耀祖因为知道自己与他的关系,平日更是有意无避地避开他。
王承业平时也算努力,但在学业上却缕缕被王濯祖压着。
他心里也早有不满,偶尔亦会在嘴上讽刺上几句。
这日在学堂上,向来清高爱才的夫子又将王濯祖所作的文章夸赞了一番。
王承业自认自己的文章写得并不比他的章,却从未被夫子夸奖过。
一时心中更是不服,然而这些他自然不敢对着夫子说。
王二公子也不是能忍的人,好不容易忍到下了学堂。
夫子一走,他立即走到王耀祖旁边的一张桌子,倚上那里,横眉竖目地瞥了几眼王耀祖。
那张桌子是另一个世家子弟的位置,与王承业是玩一块的。
他见了王承业这样,心中大概知道是因为方才夫子的那般夸奖王耀祖。
他也不戳破,而是假意问他。
“哎呀呀,谁惹了我们王二公子呢?”
王承业借此机会含沙射影。
“没人惹我,不过是,看不过一些惺惺作态的样子罢了。”
“谁?”
王承业又瞥了瞥王耀祖。
讽刺道:“一个穷酸小子,也妄想一步登天,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脑海里还不断想着更刻薄着的话:“名字如此俗气,想来父母不但没文化,也同样会异想天开。”
那位同伴哈哈大笑:“哈哈哈,原来你小子嘴也这么毒啊。”
那些话,如一根根的针插进王耀祖心里,他自然听得见,必须得听得见。
王承业,不就是要说给他听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