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里,堆放着满当当的火药。
却都用麻纸包着,能阻隔气味。
许靖央拧眉,看着周围这些叹为观止的火药数量。
这想必是山匪给自己留的后手,一旦被点燃,整个寨子乃至山头都有可能被移平。
她凤眸沉了沉,思索对策,当即做了一件事。
一炷香后,许靖央从屋子里出来。
悄然藏身进夜色中。
她把矮老三绑起来,藏在下头的火药地窖里了。
就在这时,她看见前头的主院里,被称作老大的山匪带着人走出来。
隔着有些距离,许靖央都能听到他们嘴里骂骂咧咧的声音。
“妈的,寨子里的人呢,都死哪儿去了?”
“不知道啊老大,麻四儿,狗爷他们都不见了,少了十六个!”
“真邪门了,那几个侍卫我都杀了,只有两个消失不见,总不能是他们一直藏在寨子里,伺机动手吧!”
说到这里,那个叫老大的山匪当机立断:“不能再给他们机会了,去,现在就把地窖里的那群人拉出来,这小子如果不说,就全杀了,我们不能再拖延了,迟则生变!”
“是!”其余山匪集结起来,要朝关押葛家人的地窖走去。
许靖央柳叶眉微皱,立即吹了声哨子。
“什么动静!?”
忽而,空中一声鹰鸣。
那些山匪还来不及看轻是什么东西,黑暗的夜空中,就俯冲下来一只红尾鹰。
尖锐的爪子对着他们又抓又挠。
山匪们哎哟喊疼,乱作一团,挥舞大刀:“哪儿来的鸟,滚开!”
许靖央借着机会,立即掩身入夜色,回到地窖。
看见她出现,葛三小姐第一个扑到木笼前:“姐姐快救我们出去!”
许靖央冷静道:“山匪们马上要来了,他们要将我们都抓去外面。”
说罢,她从袖子里拿出两包药粉:“谁拿着,挑一个关键时刻洒在他们脸上,我只需要你们帮我打掩护,这些人就能一网打尽。”
葛三小姐害怕地往后退了退。
“给我!”崔小公子说。
老郡王妃想了想道:“另外一包给我。”
葛夫人担心:“老祖宗,您……”
老郡王妃利落说:“危机关头,都别矫情了,我敢动手!”
许靖央敬佩地看了老人家一眼,给她和崔小公子一人一包。
崔小公子捂住手上的伤口,他被抓来的路上,抠破了手,一路留下了线索,相信很快也会有援军赶到。
这会儿,许靖央将外袍换回来,站进木笼里没有片刻,山匪们就粗暴地拉开地窖门。
为首的人恼怒:“废物,一群人抓不住一只鹰。”
被骂的山匪捂着脸上的伤口:“老大,那鸟看起来不是寻常老鹰,像是报信的。”
山匪头目猛地反应过来,眼神阴鸷地看向地窖内。
“这么说,我们当中有个厉害的细作,至今没有抓到。”
说完,他一眼就看见地上的两具尸体。
山匪头目恼怒:“这他娘又是怎么死的?!”
身后的帮手急忙去检查,站起来瑟瑟发抖:“老大,这次他们是被刀刃所杀。”
切口利落,下手之人可能连五个回合都没有用到。
山匪头目这下气急眼了。
是谁在他眼皮底下一直在动手,还死活抓不住?
他拔出长刀,凶狠说:“把他们都拖出去,我要挨个审问!”
许靖央她们被粗暴地带了出去。
漆黑的夜,燃烧的火把,照出葛家人或惊恐或含泪的脸。
山匪头目看了一圈,最后眼神落在许靖央身上。
不过很快,他就转开了目光。
一个吓尿了的姑娘,不可能是他要抓的人。
他粗暴地拽住葛夫人的领子,把她拉出来。
“娘!”葛家两位小姐大哭不止。
冰冷的刀片,贴着葛夫人的脸颊,她浑身发抖,山匪头目呵笑,目光狰狞:“说!你们当中,到底是谁动的手?”
葛夫人哭声惊恐:“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山匪头目扔开她,转而一把揪住崔小公子的头发,拖着他拽了出来。
“你嘴巴很硬,我的耐心彻底耗没了,不说是吧,好,那我就从左到右,挨个杀,你总会说!”
他正要动手,却有几个山匪押着几个人过来。
“老大,这几个人在附近鬼鬼祟祟,踩中了我们的陷阱。”
山匪头目扭头,同时,许靖央也看了过去。
她一怔,怎么会是赵曦?
除了赵曦,还有四个兵将,脸上和身上都挂彩带血。
山匪头目冷笑:“妈的,就知道附近有人,原来是你们在搞鬼!真是活腻了,找死!”
赵曦狠狠抬头:“贼人休要猖狂,大军已经将山包围,你们逃不掉了!”
山匪头目哈哈狂笑,一巴掌扇过去,赵曦头被打的偏过去,嘴角裂开。
“想抓老子?还早八百年!”
说罢,他挥手:“把他们绑在一起,一会全都解决了!”
赵曦和四名兵将被推过去。
也是这时,赵曦看见了许靖央。
她错愕出声:“许大小姐,你怎么会在这?”
许靖央方才就是不想被她认出来,低了低头,没想到,赵曦认出来就算了,还当众喊出她的名字。
这下不妙了。
果不其然,在听到许大小姐四个字,周围的山匪顿时变了脸色。
“什么?许大小姐,是许靖央?许靖央怎么会来!”
“该死,为何让她混进来了!这是神策大将军的妹妹。”
“刚刚那女人说兵马围山,莫非是神策军?!完了,老大,我们惹上麻烦了!”
就连那狂妄的山匪头目也露出骇怒神情。
“许靖央,好大的威名,我都如雷贯耳,打退了简震和陆允深,你身手不凡,寨子里的人,都是你杀的吧?”
许靖央凤眸漆黑冰冷,风吹起她耳边碎发,哪还有半点柔弱的样子?
分明是满身杀气!
山匪头目收起了戏谑的心情,一脸高度防备警惕,他手拿砍刀,盯着许靖央。
“我早该想到的,一个莫名其妙出现在山道上的女人,本就有问题,我杀人饮血十数年,今天竟栽在一个女人手里。”
许靖央发丝散落在耳边,微微飘拂,她声音很冷:“你确实蠢,再晚点,你已经是我的俘虏了。”
“呵!口气不小,来人,一起上,先把她杀了,拿了她的人头,我们也算是在神策军里打出了名声,这可是个恶名远扬的好机会!”
瞬间,所有山匪扑向许靖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