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南方仔细回想在车上自己说的话，发现除了自己睡着前的片段，其他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还有微疼的额角，大概是自己不小心撞在哪了吧。
那之后秦喃是怎么给赵歇打电话，怎么把他拖上楼，怎么撞到门框，他是一点也不清楚。更是一辈子也不会知道了。
厉南方头脑中的碎片拼凑在一起，他回想起这个布偶的来历，当即双手抱头，把*藏在被子里。
这他妈，一个大男人管姑娘要娃娃？传出去不是让人笑话死他？！但是，心里又感觉什么东西被填满了，是二十年没感受到过的温暖。
很快，厉南方冷静下来。他头脑里过滤了无用的信息，精准捕查到秦喃说的，沐云熙吐了。
他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月末，他该赴约了。厉南方向来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眼下却开始犹豫。他缓了几秒，还是违心拨通了号码。
“秦喃，你和沐云熙工作室不忙的话，来我们新开的餐厅吃饭吃饭吧，正好试营业，给你们免单。”
那边似乎是在考虑，他嘴角带笑：“不要有负担，算是你给我……布偶的报答。”
傅沉的眼影盘到的很快，沐云熙拍完就回家休息了。秦喃从秦家来水木工作室上班的时候，发现厉南方的防晒也已经到了。
她推门进去，看见沐云熙在镜头前录视频。
“好点了吗云熙？”
沐云熙抬眼看是她来了，扯起一个浅淡的笑来：“好多了，辛苦你了助理。”
秦喃对她笑笑，立刻挽上她的胳膊：“你看我们好不容易休息了，一会儿去一家新开的餐厅吃饭吧。好久没和你吃饭了！”
沐云熙看看日期，厉顾城大约还有几天就回来了，她生病的事情也没跟他讲，害怕他因为这个分心。工作室好像也没什么忙，她也正想放松一下，就答应了。
到了“遇见”，姐妹二人刚进门就被服务生认出来，连忙带着她们去提前订好的位子。
“人还挺多。”沐云熙坐下，看着室内偏向年轻人的装修风格，她眼里有些赞赏的意味来：“我还挺喜欢的，怎么之前没听说过？”
秦喃有些自豪，她挤眉弄眼：“当然了，这是厉南方新开的店，试营业期间嘛，咱俩免单。”
沐云熙笑而不语。期间她又开始干呕，秦喃以为是饭菜不合口味，连忙递给她一瓶清水。
沐云熙擦擦嘴，她解释道：“没事，我可能是太忙了，休息几天就好。”
秦喃脸色这才有点缓和，好在二人吃的差不多了，她本来还想两个人逛逛商场，现在看来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让沐云熙回去休息。
她们走后不久，餐厅里又进来一位高大俊美的男人。前台看着来人，一时间红了脸：“老板，你怎么来了？”
厉南方挑唇，靠在柜台上锁定沐云熙和秦喃的位置：“来看看，你继续忙，可不要因为我分心。”
说罢，那人身高腿长，不一会儿就到了刚才她们吃饭的那桌。桌子上残羹剩饭还没收拾，厉南方拿起沐云熙用过的筷子，拨了一个号码：“帮我做一份dna检验。”
入夜，监狱门内凄惨凌厉的嚎叫不在少数。多半的人喊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角落里，一个女人蜷缩着身子，她身上的囚衣已经换了新的，但是脏乱发臭，不知道染上了什么，蓬乱的头发更显可怜。陆婉清在心里默念着日子，已经十月末，厉南方怎么还不来接她出去？
她在这里饱受屈辱，把自尊踩在脚下才换来身体的免遭殴打。
华姐带着豆豆把不吃的、馊掉的剩饭剩菜扔在她身上，更有甚者把她的脸按在地上让她舔尿！
可是没关系，她都挺过来了。陆婉清心里复仇的念头异常强烈，她要获得新生，她要出狱。
所以能忍的她从来不会说一个“不”字，
不出所望，第二天一早，陆婉清有人找。
她几乎跌跌撞撞飞奔去等候室，在看清来人的一刹那，几乎要落下泪来。
厉南方眉头紧紧皱着，他看了一眼陆婉清：“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她开始哽咽，似乎有说不完的委屈：“你快让我出去吧，我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她们让我遭受的是生不如死的日子！哪怕是一天，求求你了，你救我出去吧……”
厉南方神色平静，他从不会因为女人的哭声而头疼，唯一一次令他觉得心痛的是*载车送秦喃回家，她狠狠地一摔车门，差点把玻璃震碎。
现在回想起来，心里还是会猛地一颤，下手真狠，不愧是去监狱磨练的女人。
他眸色微冷，一点可怜的温度都没有，毕竟天底下都是十恶不赦的罪人，他也如此，一条路走到黑，半路悔过？晚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厉南方开口：“小点声哭，你现在是个孕妇。掉多眼泪对身体不好。”
陆婉清一下子停止了啜泣，她心里一惊，厉南方是……那个意思吗？
下一秒，厉南方又强调一遍：“怎么，忘了自己有两个月身孕了？身为孕妇，我已经跟上级申请，你可以出狱十月养胎缓刑。”
陆婉清的智商一下子重回高地，她自然知道这一切都是谎言。但是厉南方既然能有机会让自己出狱，那么她一定会更加珍惜这次机会。她终于明白厉南方让她保护身体的原因在哪，要是被拳打脚踢，那她不早就流产了？
陆婉清眼下一抹眼泪，她重重点了一下头：“知道了，我现在就可以跟你出去了吗？”
厉南方看她这身衣服，以及身上酸臭的味道，眸子里的嫌弃毫不掩饰：“你要不去洗个澡？”
陆婉清回到厉南方给她安排的住处后，马不停蹄就冲进了卫生间。她在监狱草草换了干净衣服，可还是嫌弃自己脏。
她一下又一下擦拭自己的身体，白嫩的皮肉下已经出现红痕。但她好像感觉不到痛一般，只是机械地搓着，边措边掉下大颗的泪来。
她虽然不知道厉南方用了什么手段，但是只要他出马，自己一定能够完好无恙在外面待上十个月。
她终于逃离那个人间牢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