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顾城坐阿正的车往山庄走。
他不禁揉揉眉心,这件事他做的太绝了,但是也给老爷子打过预防针。
凭他自己的力量,就算现在公司所有股东撤资,他应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应该可以对付。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厉顾城向来没有做不成的事。
“少爷,到了。”
厉顾城回过神来:“在外面等我。”
他知道厉百善已经等他很长时间了。
果不其然,一起等着厉顾城回家的,还有戒尺。
厉百善不用转头就知道他孙子一定会回来请罪。
他太了解厉顾城了,做任何事都有他自己的理由,心甘情愿承担所有后果。
偏偏栽在一个女人身上。
“你还有脸回来?今天厉家被你搞成什么样子!就等着所有人看咱们笑话吧!”
厉顾城面色无常:“不会。”
老爷子年纪大了,可能没听懂他说什么:“你说什么?”
厉顾城扭头,语气自信无比:“厉家有我在,就永远不会被别人看笑话。”
厉百善叹了一口气,终究是厉家的继承人。
有魄力,有资本。
“那个女孩是什么来头?你俩什么关系?”
他问的是沐云熙,厉顾城自然明白。
虽然心里已经想过要重新追求她,但是他想把沐云熙保护的好好的,不想让她承受老爷子的阻拦。
虽然他并不知道,厉百善已经截过一次沐云熙了。
因此,他语气并未有什么波动:“玩得好的朋友。”
朋友。
说暧昧也暧昧的一个词,更何况,厉百善还不明白,厉顾城活了这么大身边连女性朋友都没有,何谈“玩得好”一说?
“孤儿院认识的?”
厉顾城照常“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厉百善摸摸胡子:“陆婉清也是孤儿院的,会不会搞错了?”
他自言自语的是李家继承人的事儿,今天陆婉清表现的太差劲了,面子都被她丢光了。
厉顾城并没有耐心管别人的闲事,“我公司还有点事,先走了爷爷。”
既然厉百善没有要惩罚他的意思,他也承诺,公司的亏损他会负责。
这边,厉南方正送秦喃回秦家的路上。
秦喃坐在副驾驶,她把脸蛋往窗户玻璃那边一瞥,似乎很不满意厉顾城的决定。
厉南方调转方向盘的空隙看了她一眼,气鼓鼓的腮帮特别像蜡笔小新。
“你怎么婴儿肥还没下去啊?”
那人不着调的声音响起,秦喃一下子拍上自己的脸:“你懂什么,这叫可爱,瓜子脸早就不流行了好吗?”
厉南方笑了,气音细碎从胸腔里跑出来,听得秦喃红了脸。
她恼羞成怒了。
“到地方没啊?你怎么这么慢!”
厉南方一个刹车漂移,差点把秦喃送走,她头险些磕在窗玻璃上,就听见那人慢条斯理地:“自己家都记不清,怪我?”
总之这俩人自从在一个密闭空间就没好过,厉南方有意从她这里套话,不然他才不会送一个陌生女性回家:“沐云熙跟你说过她的身世吗?”
秦喃全身好像被按了警惕键,她浑身崩着:“没有,我就知道她在孤儿院和那俩人一起长大的。”
那俩人是谁,不言而喻。
“哦。”厉南方不满意这个回答,又准备问点别的:“她的胎记是怎么回事?”
秦喃这会正眼看他了:“你查户口吗?就算是合作伙伴也不用了解的这么仔细吧?”
其实这么一看他侧脸,秦喃才发现他和厉顾城还是有几分气质不一样的。
厉南方的眼尾上挑,眉毛正好向下压,与浓密的睫毛相得益彰。
这才显现出一股子浪荡多情的味道来。
他鼻子本来就高,总是习惯微微翘起的右边唇角,给人的印象就是不可靠的花花公子。
秦喃这才发现,原来他右眼睛下眼睑中央有一颗痣。
不是泪痣,反倒别有风味。
“看够了可以告诉我了吗?”
他突然偏头,吓得秦喃一个机灵。
她丝毫不扭捏,眨眨大眼睛:“还行吧,比车窗里看好看点。胎记有什么好问的,就是天生就有的呗。”
厉南方可能之前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女人,直球打的简直令他措不及防。
哪怕之前有女人在酒吧直接坐在他大腿上,他也不像这样心跳快过。
“你怎么这么好意思?监狱待过的人果然不一样。”
秦喃是真牛逼,直接搞他心态。
他又看了她一眼,发现那人正目不转睛玩着他的车载香水,橙色调口红配着黄色裙子显的她肤若凝脂。
秦喃笑了笑:“是吧,我也觉得这不是黑历史,反正我挺骄傲的。”
她笑得如此直接大方,看的厉南方有一瞬间恍惚。
他慌张转过头,语气强硬:“赶紧下车,麻烦死了,浪费我油钱。”
秦喃刚想道谢,一听这话直接下车,一着急连安全带都解不开了。
厉南方刚想附身过来帮她,哪里料到这祖宗居然给解开了,一下子跳下车,“砰”的一声把他SUV的车门关上了。
好像连窗户都颤了两下。
厉南方:“……”
看着她走进日月山庄,厉南方这股无名火正愁不知道在哪发,就正好送他一个靶子。
他一看是陆婉清的电话,眉头一抬,有点嫌弃的同时,很是意外:“说。”
陆婉清被保镖们清理出场的时候,她被张峰送到了医院。
现在她躺在病床上,手上挂着生理盐水,刚打完镇定剂。
她嗓子在订婚宴上喊的有点哑,发出音节都要费好大力气。
但是厉南方没那个时间等她。
“不说挂了。”厉南方看了一眼时间,早上九点的订婚宴,她疯闹了一场,居然才下午五点就又有精力给他打电话了。
陆小姐的心理素质真是挺好的。
陆婉清着急了:“厉南方,你帮我弄死沐云熙吧。”
语出惊人,没有脑子。说的就是陆婉清这种人了吧。
“你怎么这么猛?直接跳过好多步骤直接到死亡了?”
那边陆婉清留下泪来,她声音更加嘶哑:“她夺走了我的一切!我恨她!我恨她!你帮我最后一次吧,帮我弄得她身败名裂好不好?”
厉南方把手机拿出去二十厘米远,女人哭喊声真是这个世界最烦人的东西,更何况她还有些神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