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上悬着一把刀,虞芙沉如何能安心休息,“陆凛,我这心里又慌又乱,不做点什么真的太难受了。”
她倒不是真的那么担心自己的命,而且怕去了苍州又一个不小心钻进张家的套里,因为她害的顺嘉王朝再起纷争。
陆凛看她面色无华,松开了手,“好。”
等她穿好鞋子往外走时,从后面直接一记手刀砸在她颈间。
严墨听到动静,探头一看,“王爷……”
这怎么还动上手了呢?
陆凛没有说话,把虞芙沉抱上床以后出来带上门,这才说,“她失血过多,不能再奔波了。”
当时他守在她身边,亲眼看到她流了很多血,最后又被什么什么拍回了神,又吐出一大口血。
一个人的身体在极度缺血的情况下,会引起很多的并发症,张寸救她之后她久久醒不过来,当时还以为张寸骗他,逼问以后才知道,她留了那么多血只能硬撑,早就伤了根本。
这两天得让妙手娘子帮她多多调理,不然撑不住到苍州地界。
严墨点头,“张家这是迫在眉睫,王爷要不要通知皇上?”
帝王猜忌之心甚重,尤其是对着手握权势的自家王爷,这事不管如何处理,都会落得个让帝王不满的结果。
阻止了张家,嘉帝会觉得王爷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没有阻止张家,嘉帝又会觉得王爷办事不利,有私心。
左右都是不会让他们痛快,那他们干嘛还要出人出力的?要他说直接送个信回京州,这个事让嘉帝头疼去,他们只要想办法保住虞三小姐的命就好了。
“他什么时候对本王放过心。”陆凛倒是无所谓,直接吩咐,“调动羽卫队,一队乔装打扮进苍州等本王通知,二队排查苍州丛林与河道,三队埋伏据点提前准备好弓箭,四队负责接应,其余人等提前准备好物资和药品。”
严墨肃然抱拳,“是。”
心下却是狠狠一跳,竟然出动了羽卫队!
那可是他们王爷的底牌,只听令他一个人的队伍,五千人马都是以一当百的精锐高手。
就算他这样的武功,却架不住两人同时攻击。
现在居然为了这嘉帝的这把龙椅全部出动了,想想都觉得亏。
他心里这样想,脸上也就露出了这样的表情。
陆凛随意一瞥,“本王不是为了他,也没那么好心,只是做万全准备,以防张家狗急跳墙杀害苍州百姓。”
他不是个善良的人,但也见不得百姓深受战乱离别之苦,不然也不会年少出征,披甲上阵,只为了用手中那把剑保卫黎明苍生。
身为皇室,享受至高无上的荣耀,就要担得起保家卫国的责任。
他不是那披荆斩棘的英雄,但也不会容忍有些小人在他眼皮底下兴风作浪。
“派人盯着京州那边,看看到底是谁跟苍州有联系,尤其是陆鼎。”
严墨赶紧去了。
陆凛又把事件仔仔细细想了一遍,这才躺在虞芙沉身边闭上眼睛。
今天他也很疲累了,先是对她担心,后来更是心急如焚,恨不得替她受过,又不得不冷静的审讯张寸,化被动为主动,听到她只剩三天的寿命时,更是把这种忧心冲到了顶点。
能撑到现在已然很不容易。
到底心里有事,这一觉睡得很浅,睁开眼第一时间去看虞芙沉,却见身旁空无一人。
他起身去了妙手娘子那里,果然见她正捧着一个白瓷碗,乖乖的喝着汤药。
看到他来了,心疼的放下碗迎上去,“你醒啦,怎么不多休息一会?”
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心中是如何担忧自己,看他脸色这么差,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伤的人是他呢。
陆凛仔细看她脸色,见神色如常才放下心来,“你不在睡不着了。”
明明是很平常的休息,但在人前说给虞芙沉闹了个大红脸,她支吾的不知道说什么,跟着坐到了妙手娘子对面。
妙手娘子没眼看的捂着脸,“哎呦,这是真不把我当外人了呀,那我这次来的匆忙也没有带什么礼物,这到底是能看还是不能看呢。”
侧着头从指缝里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表情刷宝的很。
陆凛冷冷瞧她一眼,“本王看你最近太闲了些,不如一起去苍州出个力。”
妙手娘子吓得头摇的像拨浪鼓,“我不去,你不能仗着自己的身份就为所欲为!”
她还不想死,苍州那是什么地方,穷山恶水出刁民,常年天灾人祸不断,据说易子而食的事时有发生。
而且到处都是土霸王,因为到处都是崇山峻岭,里面的水路又四通八达,所以滋生了很多土匪,多的是占山为王,无恶不作。
这样乱的地方,她是有多想不开才会去?
陆凛没有看她,“本王有这个身份为何不为所欲为。”
懒得管她多郁闷,转头问虞芙沉,“喝了药感觉如何了?”
虞芙沉揉了揉发疼的脑袋,“还好,没有刚醒过来时那么难受了。”
他站到她身后,替她按揉额角,“今晚让妙手娘子给你开点止疼药,有什么不舒服也立刻找她,好好休息一晚,我们明早出发去苍州。”
看她小脸蜡黄,心里一抽一抽的疼,补气血的药材应有尽有,可刚大量失血还不能进补,很容易虚不受补,造成更大的问题。
只能先养一段时间,好好调理了再说其他。
妙手娘子没好气的回,“我又不是神仙,她失了那么多血脑子还正常就不错了,你知道有多少人失血过多突然猝死吗?”
她就是再厉害也不能把人家的血还回去啊,总要气短乏力一段时间的,
恨不得对着他大声叫屈,且看吧,以摄政王对虞芙沉的在乎程度,这一路上有她折腾的。
陆凛冷眼看她,“不然你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妙手娘子平时可能装作肆无忌惮,但最怕他露出这副冷漠又平静的神情,就像被一只猛兽盯上了,忍不住打个寒噤,站起来就走,“得,这里让给你们了,我去熬药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