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耐烦的蹙起眉头,“严墨,全部杀了。”
那侍从惊的左右探看,其他侍卫也团团围了起来,戒备的紧张注视四周。
严墨高大的身躯灵巧的从树梢上跳了下来,为首的那个侍从连头都没来得及抬,就听见‘噗呲’一声皮开肉绽的声音。
睁大眼睛低头一看,就见一柄通体玄黑,刀身刻着猛虎图案的长刀从他身后破腹而出。
张牙舞爪的猛虎五爪正在他腹前,看起来像是被它撕开了腹腔。
眼前一黑,人就直挺挺往前砸了下去。
严墨抽出长刀,一抖刀上的血迹,猛喝一声,“杀!”
反手就是一刀砍下一个人的头颅。
原本在树上的侍卫纷纷抽出长剑跳了下来,把张速的几个侍从围了起来,毫不留情的砍杀干净。
虞芙沉看得嘴角抽搐,“严墨是有点子狂躁在身上的。”
平时看着话不多,直来直去的,只要一拔刀就像刹不住的车,简直就是强迫症,非要把人砍成十八段,确认死的不能再死才收手。
陆凛尤在怪她擅自置于险地,语气不冷不热,“嗯,谁让他的主子是个狠毒无毒的人呢。”
“喂!”她撤下胳膊,气呼呼的叉着腰,“你最好见好就收!这一路的花销都在我手里,再这样阴阳怪气明早就不给你吃早饭!”
“你拿着我的钱,还不给我用早饭?”饶是陆凛平时没什么表情,这会也又好气又好笑,“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霸道?”
他究竟是哪只眼睛看错了?
这个做了错事死不承认还倒打一耙的人才,是不是只对他这么不讲理?
虞芙沉偏还委屈上了,“我跟你好好沟通,还给了台阶下,你反而阴阳怪气,那我这不是怕你气出个好歹来?”
说完委屈巴巴的转过身去。
“我错了。”陆凛非常识趣的认错。
她伸手按住偷偷扬起的唇角,低落的问,“真的?”
“真的,我错了,没有体会你的一番苦心,是我的错。”
真的以为她不开心的陆凛说的干脆利落,小心把头枕在她肩上,娇柔的撒娇,“小宝儿原谅我一次好不好嘛。”
虞芙沉赶紧捂住嘴,生怕自己笑出声来。
所有侍卫都忙不迭的看花看草,十分努力的装瞎。
只有严墨这个直性子忍不住啧了一声,正想说什么,就被陆凛一个眼刀甩过去。
滚!别影响本王谈情说爱!
严墨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像做贼的老大,偷摸着组织所有小弟安全撤离。
虞芙沉眼角余光看到,控制不住的面皮发烫。
掩耳盗铃的移开视线,轻咳一声,“那你陪我去一个地方,我就原谅你。”
陆凛心中明-镜似的,面上却十分乖巧的点头,“好啊。”
意外的看他一眼,“你也不问问我去什么地方?”
“只要你离我足够近,我对你就没有抵抗力。”
虞芙沉眼神闪烁两下,突然转身进他怀里,在他耳边吐气如兰,“这样够不够近?”
她一下子大胆的行为,惊到了陆凛,好半天才像个得到糖的小孩,眼睛亮亮的一把抱住,“这样才够近。”
脸到脖颈红了一个透彻,不敢让她看到,赶紧埋在她颈间。
她感觉到颈间烫烫的,忍着笑在他怀里动了动脑袋,“我脸上的胭脂是不是没了?”
陆凛深吸两口气,等了一会儿才退开半步,扶着她肩膀看,“没有。”
虞芙沉垫起脚尖,右脸朝他左脸轻轻蹭过,眨着眼睛问,“现在是不是没了?”
他感觉那半边脸烫的灼人,滚了一下喉咙哑声说,“没有。”
话音刚落,手掌按在她脑后,掌控着她的脸轻轻在自己脸上蹭来蹭去。
好一会儿才松开来,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她泛红的脸颊,“这下就没有了。”
不知何时天光已经亮了几分,树林尽头红日露出小半个头,微微亮起来的蓝天下,一颗颗翠绿的大树,半明半暗的掩在其中。
不但不觉得幽暗,反而有种拨开迷雾的希望。
陆凛身后是两颗孩童腰粗细的树,亮光从树梢间斑驳的洒在他身上,凉风吹动树枝摇晃,只能断断续续地看清他的神态。
羞红的脸上,向来冷漠锋锐的眼神闪闪躲躲,不知道看什么地方才好。
两只手不知什么时候紧紧攥着她衣角,像个新婚的小媳妇似的,紧张的差点没把她衣角给扯烂了。
一身黑色的劲装,衬着背后的红日,没了那种冷漠,反而多了几分热烈。
虞芙沉看着看着,不知怎么的,心底生出一种奇怪的得意,抿着唇转身离开,“走啦。”
衣角一下子从陆凛手中抽了出来,他愣了一下才追上去,忍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你……你刚才为什么……”
一时有点不知道怎么问出口。
毕竟她以前从来没有这么主动过,虽明确知道她心里有他,但与黄端阳的婚姻不知怎么给她带来了很大的抗拒,很难真正让她释怀。
今天这一出,要不是真的感触到她的温度,还以为是在做梦呢。
虞芙沉有点掩盖不住那种得意,眉飞色舞的挑眉,“为什么调戏你还是为什么对你有反应?”
陆凛真是被她的口无遮拦打败了,抚额低呼,“小宝儿,你是出身世家贵族的虞家三小姐。”
多少得注意点形象吧?
在他面前无所谓,反正他就爱她这副莽撞直接,不娇柔造作的样子。
但要是被那些迂腐的御史知道,估计能连夜进宫弹劾虞大将军才女无方。
“干嘛?实话还不让人说啊?”只要没有影响到别人,虞芙沉才不想管别人怎么看她,“那些整天嘴上挂着之乎者也的,私底下的言行举止还不如我呢,不过是丢不掉那顶高帽子罢了。”
名声可以救一个人的命,也可以要一个人的命。
不管男子女子向来视名声比命都金贵,平日里小心谨慎,生怕踏错了半步,让人指点。
她曾经也是其中一员,勤勤恳恳,战战兢兢,还不是把黄端阳那家没皮没脸的人给惯的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