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垂眸喝茶,过了一会才说,“从一开始我给史进的药就是要命的毒药,只是他自己不知道罢了。”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不能陷害你入狱,不过是趁这个机会试探一下摄政王的态度,顺便除掉史进这个绊脚石,一石二鸟。”
“至于我与太子和皇后的关系。”
他看着她,成心想吊她胃口,“等你与我达成合作,这些我定然倾囊相告。”
“既然不方便,那我也就不好奇了。”
虞芙沉偏不如他的意,转开话题,“丞相大人既想与我合作,为何要从狱中放了黄端阳一家?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我休夫之事?”
李毅神情十分坦然,“我觉得以你的聪明,细想一下就知道,我是在救你的命。”
他笑得亲近,像看一个闹脾气的小孩,“我这么做,但是为了表明立场,绝不会以性命之事威逼你,让你回到黄家无后顾之忧。”
“是我的错,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在此跟你说一声抱歉。”
油嘴滑舌!
满嘴没一句真话!
虞芙沉看他表情,真想把那张虚伪的笑脸撕下来,“好一句表明立场!怪不得范均容和柯柔一出狱,就马不停蹄的过来指认我毒害朝廷重臣!”
她笑得嘲讽,完全没有留面子,“丞相大人这厚脸皮的程度,还真是让人叹为观止,莫不是平日说话都是这样颠倒是为黑白的?”
李毅脸一下沉了下来,周围的气场变得严肃而压抑。
他虽是有名的儒臣,但多年浸在官场,又能做到百官之首,气势不是寻常人可以承受的。
南芝小腿有点发抖,还是勇敢的伸手挡在虞芙沉前面,“这是我虞家小姐,丞相大人做事之前最好掂量掂量!”
李毅没有理她,而是看向满脸凉薄的虞芙沉,“虞小姐这是非要与本官做对了?”
“本官给你台阶下,你偏要登山向上,也不怕一个不小心,摔得粉身碎骨!”
虞芙沉面不改色,“丞相大人这么快就装不下去了?还真是让我失望啊。”
她眼神冰冷,里头有清晰的恨意,“一开始还走怀柔政策,见编不下去了,就开始撕破脸面了?”
“你若是老老实实告诉我,救黄家人出来就是为了恶心我,就是做为你与我谈合作的筹码,我还敬你是条汉子!”
“怎么?你是觉得我虞芙沉没有本事收拾黄家的人?需要你来帮我出头?还是觉得我休夫这件事就是闹着玩的?一辈子得受黄人家控制?”
“你也说了我与你认识的女子不同,那你怎么没有想过我行为也会特立独行呢?”
在她这里充当什么英雄?
她的仇人会自己送下地狱,不管是黄家,还是他!
李毅心中有一瞬间的震惊,沉默良久缓了语气,“你如此聪明果敢,让我更加坚定与你合作的心,不如我送你一份大礼吧,全当是为之前的事向你道歉。”
虞芙沉一副不相信的表情,“丞相大人真是好手段,威逼利诱一样不少,换做旁人恐怕早上了你的套了。”
李毅这会才对她多了几分戒备,“那虞小姐为何斩钉截铁的拒绝我?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能做到的,尽管提。”
“我不相信的是丞相大人这个人。”虞芙沉说的毫不客气,“一个从一开始就用手段逼迫我,就欺骗我的人,换作是你,你敢合作吗?”
她说完厌烦的站起来,转身就走。
南芝紧跟其后。
“等下。”李毅也站了起来,面上和煦的笑容已挂不住,“我说送你一份大礼,接不接受就不是你能决定的,希望虞小姐知道了真相,会选择与我合作。”
他一抬手,亭子四周突然冒出一圈黑衣人,把各个出口都围了起来。
南芝吓了一跳,赶紧把虞芙沉拉到身后,怒声大喝,“李毅你想做什么?你只是一个丞相,不是可以一手遮天的人,今日若伤了我家小姐,镇国将军一定不会放过你!”
虞芙沉也抽出银扇,做出备战的姿势,脑子里思索着怎么样,才能一鼓作气,越过这些人,挟持李毅离开。
李毅看着虞芙沉,神情强势了许多,“虞小姐等收到本官送你的礼,再决定其他,本官就在丞相府静候佳音。”
他一抬手,十几个黑衣人全部吹动手中的细竹管,十几道白烟一下子飘到虞芙沉身边。
她暗叫一声糟糕,赶紧让南芝捂住口鼻,自己也用袖口捂得紧紧的,但之前吸的那一口还是起了作用,眼前一阵晕眩。
撑着往前走了一步,就眼前一黑,直挺挺的倒了下来。
她身子重若石块,只能听到李毅的声音,“虞小姐,如果你发现自己的这一生,都是一个骗局,会不会感谢本官让你发现真相?”
心中突然一沉,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突然浑身汗毛倒竖,有了几分害怕。
她感觉自己被抱上了马车,再停下时,徐英与虞志云的声音响在耳侧,“徐太医,这是怎么回事?”
被称为徐太医的人语带恭敬,“下官在亭心湖看到虞小姐昏迷在地,试了很多办法没有叫醒,只能把她送回来。”
徐英急得直掉眼泪,摇着虞芙沉,“沉儿,你怎么了?还能听见娘说话吗?”
阿娘,阿娘。
虞芙沉在心里一直喊,却怎么都喊不出声音来,急得一头的汗。
徐英赶紧抽出手帕替她擦掉,更加着急了,“沉儿,你是不是哪里难受?”
不是啊,阿娘,我能听到你们说话,可你们听不到我说话。
虞芙沉使了很大的力控制自己的身体,却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只听到虞志云问徐太医,“敢问徐太医,我家女儿这是怎么了?”
徐太医有点不确定,“虞小姐身体没有任何伤,却醒不过来,老夫曾在古书上看到过此症状,应该是中了名为绝情散的毒。”
“此毒倒是很好解,只要用至亲之人的血熬药就可以根治。”
虞志云一下子变了脸色,“一定要是至亲之人的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