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鼎眼睛一亮,“谁?”
史影之悲愤抬头,一字一句的回,“虞芙沉的婆母和黄家的妾室!她们亲眼看到虞芙沉带毒药进入史家!”
正好这时侍卫带了太医进来,“殿下,太医来了!”
高太医还没站稳,就被人拉到史进身旁。
他看了一眼,摇头小声回,“史大人已经去了。”
史影之忙把手里的瓶子给他,“麻烦太医,看看这里面是什么?”
高太医打开闻了闻,面色惊变,“这是剧毒断肠散,史小姐怎么会有?”
她不答反问,“再请高太医看看我父亲是如何死的?”
高太医这才察觉到事情严重性,拿出银针仔细的查看史进尸体,“史大人正是死于断肠散之毒。”
“你还有什么好说?”
史影之猛然转头看向虞芙沉,面上却自我厌弃,“还请太子殿下做主,传证人前来!”
陆鼎求之不得,面上却装得淡定,“她们人在何处?”
“就在府中院子里。”
他回头对冷寒吩咐,“你去叫她们进来,就说本宫有事问她们。”
冷寒抱拳,“是。”
虞芙沉这才恍然大悟,自嘲的一笑,“原来布了这么大的局就为了现在。”
她心中也不知道是伤心史进多一些,还是心疼自己多一点,“一条人命!就为了陷害我虞芙沉!史大小姐对自己的父亲都可以下这样的狠手,我真是五体投地!”
怎么都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跟范均容和柯柔联手,她们两明明已经犯罪入狱。
是陆凛亲自传的话,按理说这辈子就是老死狱中的命。
有谁,权利大过了陆凛,这么快就放她们出来?
她目光看向陆凛,见他眉头微蹙,显然事情比他想的还要棘手。
史影之义正言辞的抬头看她,“人在做天在看,父亲的确因为你才吐血而亡,岂容你抵赖?”
虞芙沉失望透顶,已不想看她,“我还奇怪,身上何时多出来一瓶毒药,现在想来,只有你有机会偷放在我身上。”
今日是她过于冒进,才背上毒杀朝廷命官的罪名。
是她没有把盛月说的话放在心里,也小瞧了这背后之人的手段。
就是不知道会不会牵连到陆凛。
刚一抬眼,就见冷寒带了两个人走进来,对陆鼎一抱拳,“太子殿下,人已带来。”
范均容和柯柔齐齐跪了下来,“民妇参见太子殿下。”
“平身吧。”陆鼎十分和气,“本宫问话,如实回答即可。”
“是。”
“史小姐说你们亲眼看到虞芙沉身藏毒药,这事是真是假?”
“民妇不敢欺瞒殿下。”范均容急忙回话,“是民妇亲眼看到她藏了个药瓶在身上,当时不确定是不是毒药。”
“后来趁着史府有乱,偷藏进来,亲眼看到史大人被虞芙沉喂下药丸后就吐血昏迷,才去找了史小姐告知真相。”
陆鼎漫不经心瞥了一眼面色如常的陆凛,“仔细说说在什么地方看到她藏了毒药,有没有其他人经手。”
陆凛闻言,转着白玉扳指的动作一顿,似笑非笑的问,“太子殿下这话倒像是意有所指。”
“皇叔多虑了。”陆鼎道貌岸然的一笑,“毕竟死的是朝中重臣,本宫也只是想查清楚原委,才好还虞小姐清白。”
虞芙沉心中冷笑,他与陆凛向来不合,这次逮到机会,恨不得能咬下陆凛一大口肉来。
果然,看起来怯弱的如兔子一样的柯柔,看到陆凛假模假样的咦了一声。
陆鼎自然的问,“可是有何不妥?”
“这位公子就是那天把毒药给虞芙沉的人。”
陆鼎按耐住内心的喜悦,神情凌厉,“此话当真?”
“民妇不敢欺瞒殿下。”柯柔被吓得跪倒在地,“的确是在虞府门外马车前,那位公子亲手将药瓶给了虞芙沉。”
“我要是有毒药,就先把你们俩给毒哑了!”虞芙沉上前一步,气怒直指她们,“空口白话!谁不知道我休夫你们怀恨在心?”
“我倒想问问你们,犯了那么大的罪,是怎么从牢里出来的?”
她气极反笑,眼睛却是看向陆鼎,“难不成黄家背靠大树好乘凉,连这大理寺的牢房也可以来去自如?”
一出来又这么巧,什么都看到了,还等着她下毒后再出来揭发,这一环一扣,前后都对上,还真是煞费苦心!
范均容硬气的挺直背脊,“你说休夫,我们黄家同意了吗?”
她冷冷淡淡的笑,神情带着得意,“黄家不同意,我就还是你的婆母,你如此质疑婆母,是想落个不孝不悌的罪名吗?”
又是这副嘴脸!又是这样自以为是!
虞芙沉真是看够了,毫不客气回,“你算哪根葱?你同不同意有用吗?”
“放肆!”范均容总算抓到她的错处,神气的大声呵斥,“皇后娘娘的懿旨,黄家家事不必大动干戈,派人送我们出了天牢,你敢质疑皇后娘娘的决定?”
皇后?
虞芙沉蹙眉,怎么也没想到这种事她也会掺和进来,疑问的看向陆凛。
陆凛微不可查的摇头,他也没想到事情一下子牵扯的这么大。
这是一出针对他们俩而来的圈套,从他们踏进史家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一步步进去了。
这背后之人像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知道这件事伤不到他们,就是明目张胆的挑衅!
陆鼎生怕夜长梦多,站出来一槌定音,“既是母后的旨意那自然要遵从,范夫人既是虞小姐的婆母,证词还是可信的。”
他余光扫了一眼陆凛,语气都轻快了几分,“既然人证物证俱在,那便把虞芙沉压入天牢,等候处置!”
虞芙沉冷着脸没有说话,她想不明白,究竟谁能同时指使的动太子和皇后。
陆鼎却自得的看向陆凛,“皇叔既然也牵涉其中,便自己去父皇面前解释吧。”
他得意归得意,还没有到肆意妄为的地步,陆凛的势力正盛,连嘉帝都得避让三分,他不会自讨没趣。
陆凛转着白玉扳指,嗓音越发的疏淡凉薄,“太子未免太过急功近利,本王让你做决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