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厮在越铃惊恐欲绝的尖叫声中下去池塘,把她拉了上来,像破布一样丢在鹅卵石铺的小路上。
几个人互看一眼,默契地往后退,不想接手这个烂摊子。
王少司上前直接甩了越铃一巴掌,颐指气使的命令,“这贱人没什么可金贵的!你们把她衣服扒了!让她好好晒晒太阳,免得一张嘴一股子霉味!”
越铃惊骇发抖,没有犹豫的爬了起来就往假山上撞去。
终究是身子太虚,才跑了两步就被王少司抓住衣服后领,用力一扯就脱下了她的外衣。
她被这股力道拉的一个趔趄,直接头朝下的摔倒在地。
感觉额头一片濡热,晕晕乎乎的伸手一摸,就摸到了满手的血。
惊慌的回过头去,就看到几个小厮往这边靠近,她吓得紧紧捂住只着里衣的胸口,两只脚忙不迭的往后退。
几个小厮面上虽然为难,那双兴奋的眼睛却骗不了人,一拥而上的按住她的手脚,偷偷伸进去在腰上摸了一把。
越铃羞愤欲绝,像一条案板上的鱼死命扑腾,扬着长长的脖子悲怆求饶。
王少司闻言冷笑一声,心中那股戾气才平息了一些,“扒光!”
他话音刚落,几个小厮就迫不及待的撕开了她的衣服,有两个甚至忘乎所以的伸手去摸。
越铃哭喊的嗓子都哑了,像个虾米一样紧紧抱着自己,蜷缩在原地落泪。
看她如此害怕狼狈,王少司心里舒坦了很多,吩咐后面的一个嬷嬷,“你去拿一身干净的衣服,过来给她收拾一下。”
那嬷嬷应了一声,转身走了。
他自己让人送了一桶水过来,用水瓢从她头顶一遍一遍淋了下去,笑的恶毒,“那些戏子都不会在大庭广众下沐浴,你说你是不是连个戏子也不如啊?”
越铃颤抖着说不出话来,只两只手紧紧抱住身子,抱到发青发紫也不松手。
她的这副样子大大的取悦到了他,扔下水瓢鄙夷不屑,“下贱!”
虞芙沉看的十分不舒服,恨不得现在就能冲出去打爆这狗男人的头。
明明越铃杀了他们手下的人,心里是巴不得她越倒霉越好的,但真正看到她的过去,反而生出一种同为女子才会有的同情。
她侧头去看陆凛,却见不知何时他已避过头去,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他一个男子的确不适合看这个场面。
不知怎么的,回过头去时忍不住扬了扬唇。
重新把视线放回去,就见那个嬷嬷捧了一套粉色的衣裙,身后跟着两个丫鬟,一个手拿妆匣,一个捧着胭脂水粉。
那嬷嬷手脚麻利的替越铃收拾干净,给她穿上衣裙,打扮了一番,才对等在一边的王少司回话,“少爷,收拾好了。”
这段时间内,越铃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双目无神的坐在那里任由她摆弄。
王少司不感兴趣的收回视线,随意的摆了摆手,“带去祠堂。”
“是。”
嬷嬷把行如木头的越铃搀扶着跟了上去。
王尧早已等在祠堂里,见他们来了,也没有多说什么,让王少司和越铃跪在祖宗排位前。
越铃被嬷嬷强行摁着跪了下来,王少司同一时间也跪了下来。
王尧摆手,让嬷嬷下去。
自己点了一柱香插在香炉里,对着正中央摆的一串金铃铛拜了下去,“列祖列宗在上,王家子孙王少司子嗣艰难,今日重启金铃,求列祖列宗照拂王少司。”
王少司紧跟着拜了下去。
王尧虔诚的拿起金铃,用一把金线缠绕的小刀,划开了王少司的掌心,把他的血滴在金铃上。
虞芙沉站在他们身后,伸着脖子,一眨不眨的看着那个铃铛。
突然奇怪的咦了一声,“这个铃铛好奇怪,就像吸水的海绵。”
不用她说,陆凛早已经蹙起眉头,看着这个金铃上滴满了血迹,两个铃铛全都红艳艳的,但再怎么滴血上去,也没有血迹滴下来。
不几息的功夫,王少司已经嘴唇苍白一片,求救的眼神看向王尧。
王尧也是神色紧绷,一狠心又在他手心划了一道,血流如注的尽数滴在铃铛上面。
那铃铛就像一张想开的嘴,如饮甘霖一样迫不及待吸允着,怎么都喂不饱。
王少司面色无华的跪在那里,身子前后开始摇晃,眼皮已经重得快要闭上。
王尧也是心急如焚,却又没有办法,只能咬牙硬撑着。
时间慢慢过去,王少司的命也在慢慢流逝,连虞芙沉这个外人都看得紧张起来。
终于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那金铃像是吃饱了,表面金色如新,没有一丝血迹。
王尧这才松了口气,快速给王少司伤口上洒了止血药,撕下衣服包扎好。
也没有再管他,直接把金铃虔诚的放在越铃合十的指尖上。
那金铃发出强烈的红金相间的光芒来,把她整个人笼罩在其中。
她原本无神木纳的双目,突然浮现一丝恐惧来,但身上像被看不到的绳子紧紧捆住,无法动弹,只能惊惧睁大眼睛,嘴里发不出一丝声音。
紧接着,她整个人像是老了五十岁,精神气血肉眼可见的被抽了个干净。
跪在那里无力的垂下头,头发花白,斑点密密麻麻的在深刻的皱纹上,真像一具干枯的尸体。
虞芙沉看得倒吸一口凉气,心惊不已的往后退,撞到陆凛怀里,反身过去抱着他的胳膊,好奇又害怕的从他胳膊旁探头去看。
陆凛看她探头探脑有点好笑,身子往前一小步,替她挡住了一半的视线。
虞芙沉视线里有一半他的身影,心里才踏实了不少,仔细的去看越铃现在的模样。
就见王尧从她指尖拿走了金铃,把它重新放在牌位正中间,又虔诚的上了三炷香,低头跪在蒲团上等着什么。
等的人都要睡着了,就听到一道女子的声音响起,“夫君的心愿就是我的心愿,我会尽全力帮他实现。”
越铃站了起来,神奇的年轻明媚起来,眼角眉梢甚至比之前媚态更甚。
她走过去抚着满脸吃惊的王少司,笑得温婉居家,“今晚我就让夫君再做一回新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