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跟我一起哭
宁落落赶紧稳住下盘,充当千斤顶顶住沈渡。
沈渡手握成拳抵在唇边,沉沉的咳了两声,目光虚弱又迷离,瞬间化作了柔弱不能自理的美姣娘。
宁落落正担忧这是劳累过度了?
然后就看见三皇子撩开车帘跳了下来,两只冒精光的眼睛往这边看。
她瞬间就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了,伸手搂住沈渡肩头,拍着他后背给他顺气,担忧道:“殿下还是歇歇吧,本来都病发了……”
沈渡缓缓摇了摇头。
三皇子眸中有得意之色,快步过来敷衍的冲沈渡行了个礼,语调欢畅:“九皇叔没事儿吧?”
见他来,沈渡立马直起了身子,给三皇子一个他在强撑的错觉。
“九皇叔先走。”三皇子让步道,眸中全是快意。
宁落落扶着沈渡走,蓦地在他腰上不轻不重的捏了下,佯装若无其事道:“殿下比我还能装,一会儿劳烦殿下跟我一起哭。”
沈渡被她捏腰,激的浑身一僵,正要发怒她大胆,侧眸却看到三皇子紧跟着,不由将怒气先咽下去,神色如常道:“本王从不会哭!”
宁落落嗤笑一声:“我不信。”
沈渡没搭理她,似乎这样的话题让他觉得幼稚。
驿站里早有人准备好了丧服,分别服侍沈渡和宁落落梳妆换衣。
宁落落是宁重恩嫡女,本该穿五服最重的斩衰,但因为她高嫁摄政王,身份尊贵了几个档次,和沈渡一样穿质地更为轻柔的锶麻。
沈渡体面,丧服也是按照成衣的款式来做,穿在身上虽是一身孝,却平添了几分俏丽。
宫女给宁落落挽了个鬓,素插钗环,为显尊贵,还给她上了个妆。
全部收拾完之后,宁落落照镜子一看,镜中人妆容精致,唇红如血,额间还有精致的花钿。
心想这些人是来害她的?她这哪儿像奔丧,去相亲还差不多!
从宫女手中夺过来脂粉,宁落落拿着粉扑刷墙一样噗噗的往脸上盖粉,完事儿把粉盒子往宫女手里一塞,全然不顾众宫女震惊的目光,扭头走了。
这边沈渡也已经收拾好了,穿一身素白锶麻,腰间挂了个绣白玉兰的香囊,墨发高竖,扣金色流云发扣,精神又贵气。
看的宁落落都呆了,凭心而乱,沈渡真的只是辈分高了些,平时又爱做一副古板刻薄的姿态,总给人一种稳固庄重的错觉。
其实他也仅仅二十出头,正是娇俏少年郎的年纪,一动一静,流转之间便是惊心动魄的美感。
她满眼都是惊艳,沈渡察觉到她的目光,却是满眼嫌弃的看她。
他开口:“你死了几天了?”
呸!一开口就原形毕露!孤寡的劣性根!
宁落落脸色煞白,嘴唇比泡了几天的死尸还要苍白,两只眼皮红彤彤的肿着,像让蚊子亲了两口。
这是宁落落特意画的悲伤妆,做了个抹泪的动作,宁落落从指缝中一挑眉:“殿下,够不够悲痛欲绝?”
沈渡瞪了她一眼:“别给我丢人!”
然后让人将宁落落拖进去画了个正常的妆,倒还能看。
耽误了片刻,两人坐马车来到镇国府门口。
镇国府挂着白灯笼,白缎子白花,冷风吹过,白灯笼随风乱摇,说不出的凄凉。
沈渡下车,全然不顾宁落落有没有跟上。
马车底下放着下车凳,宁落落大鹏展翅踩在上面跳下来。
镇国府已经来了不少人悼念,宁芷墨和蒋依娴作为主家,披着一身孝衣站在门口接待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