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毓悠悠道：“听说皇叔夫妇二人伉俪情深，自从皇婶怀孕之后，皇叔便不准皇婶再为人诊病，可是这样？”
李方进给沈毓打了局部麻醉，一边清创一边回答道：“倒是有这么个说法。”
“那李御医觉得，如果朕要皇婶来帮朕医治，皇叔可会同意？”
李方进一怔，手上的刀子没拿稳，险些刮到沈毓完好的皮肤。
他脑门上冒细汗，不敢随意回答，好半晌憋出一句：“这……殿下的心思哪儿是我这等人能揣测的，陛下是不知道，微臣早就因为犯事儿，被殿下踢出夜杀组织了。”
末了没听到沈毓说话，李方进又头大的补充一句：“唉，殿下的心思太难猜了，我们这当下属的一个捉摸不透，心思就用错地方了……唉……”
沈毓没听到想听的答案，眸中氤氲着不耐之色，蓦的垂眸，不耐烦道：“快点弄，朕忙着呢。”
李方进终于偷偷松了一口气，赶紧给沈毓处理完之后，才又退后一步交代道：“陛下要注意伤口不要沾水，植皮手术一次未必能成功，下次微臣再来复诊。”
沈毓嗯了一声，将衣服拢好，让人送李方进出去的时候，又补充了一句：“代朕向皇婶问好，待朕有空，必去亲自探望皇婶。”
李方进一愣，回了声是，哆哆嗦嗦的跟着宫人往外走。
承德殿外，几个宫人正在往地上泼水，洗刷着地上留下的血迹。
直到看到宫外等着他的马车，李方进方才腿软的走过去。
夜杀看着他煞白的脸，皱眉嫌弃道：“皇宫里有妖精吸你精气？”
李方进一边擦汗，一边连滚带爬的上马车，摆摆手，让夜杀赶紧远离这是非之地。
等远离了皇宫，李方进才感叹道：“雀儿翅膀硬了想啄鹰的眼呢！”
他将在皇宫里发生的事情和夜杀说了一遍之后，夜杀气的马鞭都折断了：“这狗东西，当初我就知道这小子心野着呢！这才刚坐上皇位几天，就想骑在咱们殿下头上！”
就知道夜杀这暴脾气藏不住话，所以李方进没敢在皇宫门口跟他说。
李方进摇摇头道：“谁让他现在是皇帝，他想拿捏谁不是他一句话的事儿？”
夜杀冷哼一声：“他也别得意，咱们殿下手握神杀军，真惹急了，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这边李方进刚走了没多久，藺如便进来了，正好目睹沈毓一手是血在胸口抠动的景象。
不由吓得变了脸色：“陛下，你这是！”
沈毓胸口刚修整好的伤口，被他三两下又弄得鲜血淋漓，麻药的效果还没退，是以沈毓的表情还算淡定。
他顺手捞了张帕子慢条斯理的擦着手上的血，不以为意道：“不这么做，拿什么理由去见朕的皇婶呢？”
随手将染满血的帕子丢在地上，他眉目冷沉道：“人抓到了吗？”
说的是那天偷听他和宁落落见面的人。
藺如颤声道：“宴会上的人太多了，让她给跑了。”
沈毓垂着眸想了一下，半晌无所谓的哼笑了一声：“跑了就跑了吧，只要拿到神杀军的兵符，皇叔就算知道朕的心思又能怎么样呢？
朕也不想跟他过不去，怪只怪他这柄时刻悬在朕头顶的利刃，实在让朕睡不着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