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渡一笑,点了点铜雀楼账本:“这个要紧。”
仍是深夜,房中只点了一盏昏暗的烛灯。
他背对着光,并不能看清脸上的表情,只一双沉寂的眸子像是像是揉碎了星光,散落其中,点点莹芒,温柔缱绻。
宁落落知道她肯定走不了了,没说什么,她咽了口唾液,然后松开沈渡的袖子。
新帝登基之事一定能赢,她担心个什么劲儿。
沈渡转身,没再看宁落落一眼,出了门之后,在门口站了会儿,然后拉起了大兜帽,整个人裹在黑色的斗篷里。
夜杀跟过去,一直看着载着沈渡的扁舟飘远。
第二天,一直高烧不退昏迷不醒的宁落落终于能自主喝药了。
李方进在旁边捡药材,夜杀在旁边等着拿药去熬,一边嘀咕:“殿下一来她就好?难道殿下又给她拿了灵丹妙药?”
说完又稀奇道:“哎,这里消息闭塞,你说殿下怎么就鬼使神差的来了?”
幼烟听了两句夜杀的唠叨,默不吭声的端了补汤送进去。
宁落落有点神志之后,便利用医药空间给自己打了退烧针,这会儿已经能自己坐起来了。
“幼烟,你帮我找几本关于经商理财的书,我记得书房里有。”
幼烟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往常她只是打鸟钓鱼,就算看书也是看那些不入流的话本子,如今怎么突然正经儿了?
她没多问,照常去做。
这小岛上什么都有,书房里有整整几架书,挑了几本入门的,幼烟给她送去。
夜杀熬好了药,黑漆漆的药汁闻着都苦。
宁落落只看了一眼,然后从容的从白色小药瓶里给自己倒了几粒白色的药:“我吃这个就行。”
他们怎么就忘了,宁落落本身就是一个奇医。
晚饭的时候,宁落落的精神明显更好了,烧也退了。
这场病真是来的凶,去的也快。
幼烟过来收碗筷时,发现宁落落还坐在床上翻书,那写着术语晦涩难懂的书已经被她翻了大半,还时不时的用笔标注着什么。
日子消停又寂寞,又过了十五日。
幼烟激烈感怀的撕掉最后一页纸:“不出意外,明天就是登基大典了。”
她转头看了宁落落一眼,宁落落现在已经不看书了,岛上关于经商的书被她翻了几遍。
现在她在写东西,写了划掉划掉又写,反反复复没停,幼烟看过被她团掉的废纸。
写的都是关于铜雀楼的经营方案。
这牵引人心的一晚上,三人谁都睡不着,只宁落落如往常一样熄灯睡觉了。
第二天,天空破晓,难得的好天气,海上风平浪静。
“噔!”的一声礼炮响。
幼烟激动的掐着夜杀的胳膊:“你听,这是不是新帝登基的礼乐声!”
夜杀也猝然一笑:“没错!”
然而只笑了一下,他便有点失落的喃喃道:“若登基的是咱们殿下就好了,我看那些皇子没一个顺眼的……”
他说完意识到自己犯了大不敬之罪,赶紧闭嘴。
幼烟也沉了沉眸子,最后只能抿唇什么都没说。
新帝登基,过程繁琐,一直等到傍晚将至,海上才来了一艘低调的小船。
众人兴奋之余,根本没在意这些,扶着宁落落,一行人低调的上了船。
此刻新帝登基,四国使者会来恭贺朝拜,京中乱的很,他们越是低调就越是安全。
谁知道,行至一半的时候,一艘奢华大船居然横冲直撞的冲了过来,直接将他们的小船撞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