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进车里,回头见他正要关上车门。
日光那样烈,在他头顶泛着光晕,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有点舍不得。
她摇下窗子去看他,“我回城堡还是公寓?”
“公寓吧。”省得回想昨晚不愉快的事。
她眼巴巴地问,“那你几点下班?”
君越的心……突然柔软了一下,仿佛有一只手在那里轻柔地撩拨。这个女人的眼里,分明有一种东西叫依恋。
他当下就心疼起来,伸手抚过她的脸。
该死的,只是送她回家而已,怎么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
“君越,你几点钟回来?”她以为他没听到,继续问,“我在家里做饭,等你回来好不好?”
柔柔的声音,仿佛是春风化雨,他心中一荡……一双手仿佛不受控制似的,再次拉开车门,直接把这个女人拉出来。
“你干什么?”韶光只觉得头一晕,然后……热热的唇直接吻下来。
肆意而直接的吻,没有任何委婉的徘徊,而是潇洒地深入,在她的口间奔转掠夺。
“你……”
她没有拒绝,即使商场大门有这么多进进出出的路人,即使马路来来回回的车辆相接,可她只想依偎在他的气息里。
于是踮起脚尖迎合他。
感应到她的动作,他眸间愉意更深,紧紧握着她的腰,仿佛要把她整个人吃进嘴里。
好一会儿,他的气息才离开她的脸。韶光拍了拍自己的双颊,好像在发烫呢。
君越直接揽着她的腰,一起坐进车里。
“开车。”
“呃,君越,你不是……要回公司处理事情?”
“往后推。”
“啊,为什么?”明明心里已经想到了,就是想再问他一句。
“我决定再做一回昏君。”他挑着眉头,直接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不是要做饭给我吃?我们去超市。”
要陪她买菜?韶光的心里,甜甜的,仿佛装了满满一罐子蜂蜜。
嘴上却道,“中午不是才吃了吗,这么着急?”
“嗯……”君越煞有介事地点头,“你做的饭我每天都想吃,就像有些事情我们每天都可以做一样。”
“君越……”韶光忍不住腹诽,这种私密的话,可不可以等没有人的时候再说?你看看何木子的表情,多尴尬。
到了超市,两个人先去生鲜区选蔬菜。
绿色蔬菜全部是用保鲜袋分装好的,看中的只需要往购物车里丢就是了。
“你准备做什么菜?”
韶光抬头,笑眯眯地问,“你想吃什么?”
他眸光一转,红果果地盯着她的唇。
韶光意识到什么,立即伸手阻止,“不准说吃我。”
君越忍不住挑唇,“谁说要吃你?今天都吃了好几次了,还有什么好吃的?不会腻么?”
“……”纪韶光大窘,也觉得自己太不矜持了,一扭头,“真没良心,这么快就腻了,男人果然是没定性的。”
君越又跟上来,“没腻,一点都不腻,那么一会儿回去再继续让我吃?”
果然又中了他的圈套,韶光假装没有听到,“这个芹菜看上去不错,你想吃吗?”
他执着地问,“给不给吃?”
“嗯,冬瓜也可以,炖骨头汤怎么样?”
“纪韶光,你到底给不给吃?”
那语气,仿佛是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向她要食物。
纪韶光轻咳一下,清了清嗓子,“不给。”
君越眉头一皱,“为什么?”
她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道一句,“知道什么叫节制吗,君总裁,我不想你的一世英名毁在‘精尽人亡’四个字上。”
君越说,“不会,精力是源源不断的存在,永远不会尽的。”
“你试过?”
他回答得一本正经,“没有,正想跟你试一试呢。”
“流氓!”她低骂一句,自顾自地选菜去了。
君越揣着手,闲适地跟在后面。
韶光见他无所事事的样子,说,“要不你来帮我捡?”
“嗯,你要什么?”
“两根丝瓜,还要一个水白菜,三个红色的菜椒。”
“没问题。”
君越转身,动作迅速地在另一排蔬菜架上,拿到了几样食材,放进购物车里。
然后用鄙夷的眼神扫了她一眼,表情仿佛在说:你在这里扒来拨去的这么久都没有弄好,看我选得多快。
韶光正要比起大拇指表扬他,一看购物车里的菜,立即晕倒了。
“这是什么?”
“你自己要的什么菜,不记得了?”
韶光吐血地把菜选出来,“这是黄瓜,不是丝瓜。这个是大白菜,不是水白菜。还有,这是朝天椒,不是菜椒……”
真是五谷不分,韶光觉得君越的生活自理能力等于0。
“是吗?长得都差不多。”
“差得多了……”她随便挑出一根朝天椒,“敢不敢生吃这个?”
“辣椒是用来调味的,为什么要生吃?”
“……”韶光换了一个说教的语气,“我只是告诉你,菜椒是可以直接生吃的,但是朝天椒不行,太辣。”
君越有一样学一样,拿着一个菜椒,“那你生吃给我看看?”
她接过来,正好卖菜的地方有一个水龙头,过去洗洗,像吃苹果一样咬了一口,“你看,可以直接……啊啊啊啊!呸呸呸呸!”
韶光忙不迭地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好辣……辣得她眼泪都要出来了,这是什么品种的菜椒,怎么这么辣?
她辣地打转,直差双脚跳了。
君越笑得开心极了,仿佛遇到天大的喜事。
韶光郁闷,“你还敢笑?”
他这才慢腾腾地转身,在冰柜里拿了一个棒棒冰,往她嘴里塞。
被辣得发疼的舌头,突然触及到冰块,总算好受了不少……韶光呼着气,用手当扇子狂扇。
“还敢不敢嘲笑我五谷不分?”
纪韶光秀眉一蹙,“你是故意的……”
他笑意不减,“我疼你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整你?”
纪韶光不傻,“你知道那种椒很辣,故意拿给我吃的对吧?”
“不对。”
韶光狡黠地说,“那你自己也吃一口,这样才叫有难同当啊。”
他一口回绝,“我又没想跟你做兄弟。”
“那你想做什么?”她咄咄逼人地问。
“恋人?”这是问句啊,难道是在征求她的同意?
“如果想做恋人,更要吃呀,否则你怎么能明白我现在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