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太阳如同一个巨大而炽热的火球,高高悬挂在天空中,无情地炙烤着大地。青石板被晒得发烫,仿佛被投入了熊熊燃烧的火炉之中,每一块石板都散发着滚烫的热气。
黄强跪在黄家祠堂前的台阶上,膝盖与坚硬的青石板亲密接触,疼痛如电流般传遍全身。他手中拿着硬毛刷,蘸着皂角水,用力地刷洗着台阶上的陈年污垢。那污垢如同顽固的青苔,紧紧地附着在石板表面,每刷一下,都需要付出巨大的力气。三百多级台阶上挤满了像他这样的旁支子弟,他们一个个都弓着背,埋头苦干,汗水湿透了他们的衣衫。稍慢些就会挨监工的鞭子,那鞭子在空中挥舞时发出的尖锐呼啸声,如同恶魔的咆哮,让人不寒而栗。
“动作快点!未时前洗不完不准吃饭!”
监工的声音从高处传来,那声音如同炸雷一般,在台阶上回荡。黄强瞥见那个管事正站在祠堂门口,与一位穿着星纹长袍的老者低声交谈。老者袖口若隐若现的九芒星图案让他呼吸一滞,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了他的喉咙——那是星云门叛徒余孽的标志。
突然,肚子发出响亮的抗议声,那声音如同沉闷的鼓点,在寂静的空气中格外清晰。从昨夜转世到现在,他滴水未进,饥饿如同一只凶猛的野兽,在他的腹中肆虐。黑戒虽然能提供灵力,却解决不了最基础的生存需求。
“喂,废材。”
一个装满脏水的木桶被故意踢翻,木桶倒地的声音在台阶上回荡。混着泥沙的水流如同汹涌的小瀑布,冲走了他刚刷干净的区域。黄强抬头,看见三个锦衣少年站在上一级台阶。为首的正是黄家大少爷黄天霸,他穿着华丽的锦袍,上面绣着精美的图案,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他的脸上带着傲慢和不屑的神情,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脚下。
“听说你昨晚在柴房说梦话?叫什么玉...玉什么来着?”黄天霸故意提高音量,声音中充满了嘲讽和戏谑,“该不会是偷了哪个丫鬟的肚兜吧?”
哄笑声如同海浪一般,在台阶上此起彼伏。黄强默默攥紧了刷子,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若是前世,这种炼气期都没到的纨绔连近他身的资格都没有。但现在……
“大少爷问你话呢!”跟班一脚踹在他肩上,那一脚的力量极大,黄强的身体如同被狂风中的树叶一般,不受控制地摇晃起来。
黄强顺势滚下几级台阶,后背重重撞在石栏上,那撞击的声音如同闷雷一般。这一撞让他怀中的半块糕点掉了出来——今早从陶罐里顺手拿的。
“哟,还偷藏吃的?”黄天霸捡起发霉的糕点,故意在他面前晃了晃,那糕点在他手中摇晃着,散发着刺鼻的气味。“正好,本少爷的踏雪犬还没喂。”
一只通体雪白的獒犬被牵了过来。那獒犬体型巨大,毛发如雪般洁白,眼神却透露出一股凶狠的气息。黄天霸把糕点往地上一扔,糕点落在地上,溅起一片灰尘。獒犬嗅了嗅,嫌弃地别过头,鼻子里发出几声不屑的哼哼声。
“连狗都不吃的东西。”黄天霸夸张地叹气,脸上的表情十分滑稽。突然一脚踩在糕点上碾碎,那碾碎的声音如同骨头断裂一般。“既然你这么饿,不如……”
话未说完,异变陡生。
那只向来温顺的獒犬突然毛发倒竖,每一根毛发都像钢针一样直立起来。它冲着黄强狂吠起来,那吠声如同炸雷一般,震得人耳朵生疼。更诡异的是,犬瞳中倒映出的不是黄强的身影,而是一枚旋转的黑色戒指,那戒指在犬瞳中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畜生!吵什么!”黄天霸拽紧狗绳,狗绳在他手中勒出一道道红印。却见爱犬突然调转方向,朝自己龇出森白獠牙,那獠牙如同锋利的匕首,闪烁着寒光。
“啊!”
惨叫声中,獒犬一口咬住主人手腕,鲜血从伤口处汩汩流出,染红了黄天霸的锦袍。趁着混乱,黄强扑向地上那摊被碾碎的糕点——准确说是藏在糕点里的一粒银色砂砾。
星辰砂!
指尖刚触到砂砾,黑戒就传来强烈的吞噬欲望,那欲望如同汹涌的潮水,在他识海中澎湃。那粒砂砾瞬间化作银光没入他体内,银光如同一条明亮的丝线,在他的身体中穿梭。一股暖流从丹田炸开,那暖流如同炽热的岩浆,在他的体内奔腾。闭塞的经脉被强行冲开一条,经脉中传来一阵剧痛,仿佛有无数把小刀在切割着。
“你这畜生!”
黄天霸已经挣脱犬口,他的手腕上鲜血淋漓,伤口处的肉翻卷着。他满脸狰狞地抽出一把镶玉短剑,那短剑的剑柄上镶嵌着精美的玉石,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剑锋上隐约有灵光闪动,竟是件低阶法器。
“去死吧!”
短剑当胸刺来,剑刃划破空气的声音如同尖锐的哨声。黄强本能地侧身,就在这一瞬间,令他震惊的是,在眼中世界突然变慢了——剑刃划破空气的轨迹清晰可见,那轨迹如同一条明亮的光线,在他的视野中缓缓移动。他下意识挥拳,拳头表面泛起微不可查的黑光,那黑光如同一层神秘的面纱,笼罩着他的拳头。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中,黄天霸倒飞出去,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短剑当啷落地,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整条右臂以诡异的角度弯曲着,显然已经骨折,断臂处的骨头扭曲变形,十分恐怖。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这个平日唯唯诺诺的废物,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恐惧。黄强自己也愣住了,低头看向拳头——关节处擦破了皮,渗出的血珠里混着极淡的银色,那银色如同微弱的星光,在血珠中闪烁。
“妖...妖怪啊!”一个跟班突然尖叫着逃跑,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这声喊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人群轰然炸开,人们如同受惊的鸟兽一般,四处逃窜。
监工的铁鞭破空抽来,铁鞭在空中划过一道黑色的弧线,发出尖锐的呼啸声。“孽障!敢伤主家少爷!”
黄强转身就跑,他的身影如同一只敏捷的猎豹,在人群中穿梭。背后传来管事的怒吼:“抓住他!打断腿拖去祠堂!”
黑戒在识海中兴奋地震颤,不断释放出更多灵力,那灵力如同汹涌的潮水,在他的体内奔腾。黄强发现自己奔跑的速度远超常人,双脚如同踩在风火轮上一般,三两步就窜进了祠堂后的竹林。
在没人看见的角度,他头顶百会穴的硬块悄然裂开一道细缝,那裂缝如同一条深邃的峡谷,在黑暗中闪烁着神秘的光芒。露出里面闪烁的黑色星光,那星光如同璀璨的宝石,在裂缝中闪烁着,散发着无尽的奥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