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姝徐徐说道：“我看街对面也有几家胭脂铺，而且生意都很好，要是再这么冷清下去的话，怕是红袖胭脂铺迟早要倒闭。”
胡泰胖乎乎的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愁容。
“是呢，我那主人对我甚好，花了大价钱请我来打理这家铺子，这段时间我是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一心想要将铺子盘活，生怕对不起主人，可我开业之后，已经将价格降低三成了，还是没人买，我心里那叫一个着急上火呀。”
长安凑到架子前，随手拿起一盒胭脂，端详半天，忍不住露出喜滋滋的表情。
“掌柜的，这玉面芙蓉膏贵也降价三成？”
“你要是想要，便宜三成卖给你！只要愿意帮我这铺子宣传宣传就成。”
长安刚要从荷包里掏银子买，就被花楹拦住了。
花楹一脸怀疑地将胭脂盒拿过去，左看右看。
“掌柜，你这是假货吧？玉面芙蓉膏曾是宫中太后的御用之物，后来被一名离开宫中的女官带到胭脂坊里发扬光大，如今这是市面上最受欢迎的胭脂，怎么可能卖这么便宜？”
胡泰急了，“小兄弟，你可别乱说！我做生意是讲究口碑的，怎么可能拿假货来骗你？回头不是自己害自己吗？”
“你的确是自己害自己。”凤九姝神色淡淡。
胡泰略带疑惑，“公子此言所为何意？”
凤九姝将窗户推开，以便让胡泰看清楚对面的几家胭脂铺。
“掌柜的请看对面那几家铺子，停在门口的马车是何等身份？”
长安和花楹闻言，齐齐将脑袋伸了出去，待看到窗外景象，七嘴八舌地跟着回答。
“那辆黑色马车是尚书大人家的，我曾经见过。”
“刚刚那位从雕花马车里下来的，是义阳王的小夫人，据说最近身为得宠，母凭子贵，在京城一众贵妇人中出尽了风头。”
胡泰虽然不认识这些妇人，但看马车也能看出，她们绝非寻常人家的百姓。
凤九姝回头看他，“这里的地段乃是皇城根下，行走的全是非富即贵之人，这些人不缺银子，缺的是能彰显身份的尊贵与殊荣，掌柜选择降价三成，这在那些贵人眼里，红袖胭脂铺里卖的东西，自然成了廉价货品，入不了她们的眼。”
胡泰眼神中的迷惘渐渐散去，“公子所言极是，难怪铺子里的生意会这么差，那下一步该怎么办？”
他已经十分自然地信任上了凤九姝，忍不住想要与他请教一番。
凤九姝的视线转移到四周，最后停在了不远处的青红院上。
她唇角渐渐浮起一丝笑意，“若论起卖贵，我们必定卖不过那些早已打出名头的铺子，但我们可以另辟蹊径。”
她轻轻招手，将胡泰叫到面前，对着他如此这般地吩咐了一遍。
胡泰的眼神倏地亮了起来，只是语气仍旧带着几分犹疑，“这样可行吗？”
“行不行，要试了才知道。”
胡泰急忙道：“多谢公子出谋划策，我回去与我家主人商量一番，一定将这件事做起来。”
凤九姝微微颔首，顺手挑选了几样胭脂买走，离开时，忽然回头叮嘱，“胡掌柜，此事宜早不宜迟，莫要忘了时机。”
胡泰连连点头，将凤九姝一行人送走之后，忽然一脸疑惑。
“他怎的知道我姓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