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一问，倒叫林瑄和尴尬住了，她自然知道凤九姝嘲讽的正是她。
当初凉王被拘禁在大理寺的消息传来，父亲的确禁止她与凉王有所牵扯，如今她说不出正大光明的理由，只好勉强一笑。
“父亲近日身体不好，我正想找机会去看望你们呢，谁知路上被这丫头扫了兴致。”
李南秋低头听着她俩对话，手指用力揪住自己的衣摆。
凤九姝也是从澄县出来的，可如今，她却可以与身份尊贵的郡主谈笑风生，若当初嫁来的是她，今日她也不用当着百姓们的面遭受羞辱了吧？
“这丫头是我的远方表妹。”
凤九姝十分自然地将她拉到身旁，“她才刚来京城不久，人生地不熟，自然也不知道定远侯府的马车，若真冲撞了郡主，我便在此与郡主赔罪，若郡主还不解气，明日我亲自带上礼物上门致歉。”
她态度诚恳，姿态又低，纵使林瑄和心中不悦，也不好说什么。
“本郡主没那么小气，既然是你们凉王府的人，便带走吧。”
凤九姝笑着道谢，正要带李南秋离开，背后忽然传来冷淡的声音，“慢着。”
她脸上的笑容凝固，沉住气来，面不改色地回头，“郡主有何吩咐？”
“你这位表妹，叫什么名字？最近慧嫔娘娘在宫中闲得无聊，若你这位表妹有空，日后有空，可以与我一起进宫陪陪娘娘。”林瑄和语气亲昵，眼神却在她身上游移不定。
李南秋眼睛一亮，差点就脱口而出自己的名字，幸好凤九姝及时开口：“她叫宋姝。”
隔着宽大的袍袖，她的手暗中攥住了李南秋的手腕，暗暗阻止了她的举动。
林瑄和微微一笑，“原来是宋姑娘，今日真是不打不相识，那么改日，我再派人送邀请帖。”
双方各自散开，马车交错而过。
李南秋上了马车，脸色有些难看，她紧绷着脸，不愿与凤九姝说话。
“喂，刚刚要不是我家主子救了你，你可就要被嘉禾郡主当众鞭打了，你不感激我家主子也就算了，怎的还摆脸色？”花楹不满。
李南秋从鼻子里冷哼一声：“她能做你主子，也是凭着我们李家的成全，连她都得感激我们李家上下，轮得到你一个下人出来说话吗？”
“你这人怎么这样？”花楹恼了，恨不得起身与她吵架。
“都住嘴！”凤九姝收敛笑容，“若是不想要脑袋了，大可以声音再大点，将事情都捅出去！”
花楹瞪了李南秋一眼，委屈地低头不说话了。
“还有你，我让你在客栈里等，你为何不经我同意，便擅自离开？”
“我怎么知道你怀的是什么心思？说不定你压根就不想让我见王爷呢？”李南秋振振有词。
马车停了下来，显然是已到王府。
凤九姝率先下去，在她下来之前，她忽然眸光冷冷地扫向她。
“今日算你命大，若你再一意孤行，我不介意打断你的腿。”
李南秋心里一寒，用力揪住了自己的衣袖。
今时今日的凤九姝，身上自带了一份令人不敢小觑的威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