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惊讶,没料到他会这样反问我。
“我的世界很丰富,有痛苦也有幸福,一切都是真实的,不受任何人操控。”
“这里是假的。”我冲他狡黠地笑了笑,这确实有些恶劣,毕竟少年是这个世界的产物。
我故意吓他,然而少年始终木木的,连个笑容都没有。
困意来得突然,我掩着嘴打起哈欠:“走吧,如果你还想要气运,随时来找我。”
趁我还在。
少年起身,走了两步突然侧身:“疼痛是真的。”
“嗯?”
“疼痛是真的,对吗?”
我哑然,一时失语。
对啊,疼痛是真实的,可我自己都快要忽略这点了。
(四)
胰腺癌晚期。
我叹了口气,搞不懂为什么要这样虐女主的身。
什么时候男人也可以被虐虐身?
镜子里的脸越来越消瘦,颧骨更加突出,病容也越来越明显。
就算是化了妆也难掩眼睛里的倦色,门嘎吱一声开了。
言明靳站在门口,他拧着眉头催促:“赶紧下来。”
我放下口红,冲他努力地笑着:“来了。”
言明靳没有跟何暖离婚,但也没有和何阮划清界限。
在目前的剧情里,他对何暖已经有不可分割的感情,然而还不自知。
“其实你应该带何阮去的,她的病已经好了。”我偏头看着窗外,语气很是落寞。
言明靳不耐地摁了摁喇叭,将我剩下的那半句话湮灭在了鸣笛声中——我同意离婚。
何暖同意离婚了,但言明靳不让。
他美其名曰是不愿意放过何暖,其实是自己放不下。
舞会上,我挽着言明靳的手游走于宾客之间,像一对浓情蜜意的夫妇。
如果不是言明靳的手机响了,这份和谐或许会持续更久。
何阮的电话,借口身体不适要让言明靳过去。
不用看言明靳的表情我都知道,定然是拧着眉头满脸纠结。
他想周旋于两个女人之间,太贪心了。
“我——”
“你去吧,别让她等得太着急。”我笑着,像一位通情达理的好太太。
言明靳英气的眉头越皱越紧,他拽紧我的手,手腕顿时变得青红。
“你这么想让我过去吗?”他那双阴鸷的眸子紧盯着我,透着摄人的怒气。
我咬了咬牙,勾起嘴角:“那你在这儿陪我。”
“阮阮胃疼,我买点儿药给她送过去。”
我笑着点头,并不说话。
他当着众人的面捧起我的脸,倾身在我脸颊边吻了吻。
“晚会结束我来接你,带你去吃福成门的饺子,你太瘦了。”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我的脸,眼眸之中带着某种情深。
我注视着他离开的背影,然后抬手擦了擦侧脸。
最怕渣男装情深,简直可笑。
我挪步到旁边的轻食区,只可惜身体残败,就连胃口也受影响了。
“最后一个小蛋糕,给你留的。”一个漂亮精致的蛋糕被递了过来,我错愕地看过去。
好久没见的少年。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白西装,在背后金色灯光的映照下优雅得像个王子。
我一时之间有些看蒙了,恍惚之间我想起了一个人。
“蓝莓口味儿的,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
何暖喜欢福成门的饺子,而我喜欢蓝莓味儿的任何东西。
少年笑了笑,摇晃着手里的红酒:“不知道,我猜的。”
他就要喝酒,我抢先夺下他手里的酒,“成年了吗,小孩子少喝酒。”
我抿了一口,再喝不下第二口了。
“你现在又是什么身份?”我笑着问。
少年已经有别于其他路人甲角色了,他有自己的情绪,甚至有了表情。
不笑时依然是木木的,但笑起来又像阳光一样和煦。
“不知道,大概是哪个少爷?”少年接过我手里的酒,看了看自己的装扮。
“还是没有名字吗?平常很不方便吧。”我跟他坐在角落的卡座里,就像老友一样交流。
“名字……”我以为他还会像之前那样摆出无所谓的态度,但这一次他看向我,“你给我一个名字吧。”
我立刻想到一个名字,但又觉得那样太自私。
“你很像一个人,长得不像,但说话的语气和笑容都透着他的影子。”
“他叫什么?”
“娄青。”
“那你可以叫我娄青,我不介意。”
(五)
我的身体越来越糟糕,伴随着抑郁烦躁等一系列负面情绪。
言明靳在我身边的时间也越来越多,像每一个回头的浪子,他深情得好像从没做过那些伤害何暖的事情。
“吃完饭我带你去医院,你看你瘦成了什么样子。”言明靳给我盛饭的时候故意舀了很多。
我是想吃的,可身体在排斥这些东西,吃多少就会吐多少。
“不去,这是之前做手术留下的后遗症,要不了命。”我拨弄着碗里的米饭,对面的言明靳已经变了脸色。
当初要我去配型的是他,现在后悔的也是他。
我看到了他书房里的单子,他在找合适的肾源。
多么自私的男人,在这个以他为中心的世界里,他似乎可以主宰任何人的性命。
我从地下室搬到了客卧,又被他抱进了主卧。
一股莫名的悲怆自心底升腾,连带着鼻尖酸了、眼眶疼了——来自原主的情绪。
“言明靳,放过我吧。”我拉住言明靳落在衣扣上的手。
上方的男人目光变得阴鸷,他盯着我,仿佛要看穿些什么。
如果他执意碰我,我可以触发保护机制,暂时将意识抽离出去。
然而言明靳终究还是松开了手,他宽厚的胸膛紧紧抱住我,肩膀颤抖得越来越厉害。
言明靳在哭,安静的室内能听见像动物似的低泣。
“暖暖,我好像要抓不住你了。”
他压抑着哭声,声音沙哑,“你很久没叫我明靳了。”
“言明靳,我想睡觉。”
(六)
我很久没有看到少年了,这个世界很大,一个没有身份的人藏匿在任何角落里。
这副身体越来越糟糕,我很想跟他道个别。
言明靳帮我实现了这个愿望。
何阮将地下室的监控给他看了,作为这个世界的主宰,言明靳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少年。
“最近不让我碰你,就是因为他?”言明靳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垂在腿侧的手捏成了拳头,青筋清晰可见。
如果是从前,这一巴掌应该毫不犹豫地就扇过来了吧?
“姐姐,你真是太糊涂了,就算你不爱明靳了,也不应该找个学生吧?”何阮在一旁添油加醋,漂亮的眼睛里透着精明的算计。
我闭目看了眼书的时间——还剩不到半个月的时间。
似乎任性一点儿也没关系。
但少年是这个世界的人,我离开了他还在,活着的言明靳不会放过他。
我恍惚,从前我绝不会在乎书中的秩序,反正都是虚假的。
“学生怎么了?我心疼她,言明靳会吗?”少年兀自开口,额前稀碎的刘海遮挡住眼眸,叫人看不清他的情绪。
一句话便激怒了本就暴躁的言明靳,他像一头狮子,冲到了少年面前。
“你再说一遍!”他咬牙切齿地喝道,如果现在给他一把火,他应该可以原地炸成灰。
我拉住言明靳,朝少年摇了摇头,叫他别做傻事儿。
“他是我朋友,我们是清白的关系!”我吼道,“别伤害他!”
言明靳松开了拽着少年的手,他转头看向我,眼眸猩红。
他抬到空中的手捏成了拳头,最后落寞地垂下。
“他究竟是谁?”带着几分颤抖的询问,像错落的音阶。
我深呼一口气,摇了摇头:“他——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你觉得呢?”
“姐姐,你这个借口编得也太蹩脚了吧,他都去地下室找你了。”何阮咬着红唇。
我拧紧了眉头,本来无意和何阮纠缠,但她这个角色实在太讨厌。
“何阮,你是打算跟我算账是吧?”
我一步一步走向她:“当初顶替我的名号让言明靳错信是你救了他,出国也是因为你跟谢朝有了私情,回国后你抢走我的资源,还挖去了我的肾。”
“这一笔笔账究竟要怎样算?”
大厅内顿时被沉默湮灭,何阮心虚不敢说话,言明靳也一脸神伤地看着我。
“何阮你出去。”蓦地,言明靳发话了,虽说何阮千般不愿,也只能灰溜溜地离开。
言明靳起身将我拉到他身边,带着不容置喙的严厉说道:“我不计较这些了,我们好好过日子。”
他不计较?这是多大的脸才能说出这话来。
我要保少年,所以我违心地点了点头。
但我低估了言明靳的胸襟,像他这样睚眦必报的人,只要不是自己人,他都不会放在眼里。
所以,他把少年送进了监狱。
(七)
冬雪刺骨,我抱着保温桶到了监狱。一开始那看守的不让进,直到我将所有积蓄都押了进去。
这个世界的物质对我来说都不重要,即便重要我也会这样选择。
冷清的房间里只有一盏灯,和我的地下室很像,少年靠墙坐着,头微微垂下。
比前两次看到的还要瘦些。
“娄青,你姐姐来看你了!”看守粗粝的嗓子打破沉静,我汗颜地扶了扶额。
突然听见娄青的名字非常奇怪,尤其是后面那声姐姐,就更尴尬了。
娄青比我长三岁,理应我叫他哥哥的。
“怎么这样瘦了?”他拧紧了眉头,漂亮的凤眼充斥着担心。
深情又温柔,确实和娄青很像啊。
我失神地盯着他,许久才回过神来,然后掩饰尴尬地将吃的单拎出来,又说:“我看你倒是瘦得很厉害。”
抬头,他还是那样担心地看着我,好像目光就没有挪开过。
我想起言明靳跟我说的话:“暖暖,别喜欢他,求你了。”
虽说穿过几本狗血小说,但我不会对弟弟下手,对于少年我更多的是心疼。
一种没来由的心疼,所以我想保护他。
“你——”
“叫我娄青。”少年的神情很认真,他身后的窗户晕出一片光亮,我看不太清他的脸,但有一瞬间确实是娄青的影子。
我恍惚了,难道少年是被我的意识影响了?
因为太想念娄青,所以这个世界的某个边缘人物有了意识?
这是我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情况,但那一瞬间我恍惚地张开嘴,喊了那个我许久没有喊出的名字。
“……娄青。”
少年伸出手将我拉进他怀里,其实清瘦的胸膛也很温暖,我闭上眼回抱住他,冷清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
娄青,我好想你啊。
(八)
言明靳知道我去找少年了,但他没有发怒,只是在一个阳光正好的清晨将我抱到了别墅的花园里。
“你的骨头都硌到我了。”言明靳勾开我鬓边的碎发,深邃的眼眸写满了情深。
心狠是真的,情深也是真的,这毋庸置疑。
“抱歉。”我眯缝着眼睛,虚虚地看着太阳的方向。
“暖暖,我已经在找了,很快就会好起来的。”言明靳在我身边蹲下。
我顺势看过去,大概是刚刚看了太阳,这会儿眼睛有些花,言明靳的脸也不真切。
他微蹙着眉头,从前骄傲放肆的男人在情爱面前也缴械投降,将尖利的爪牙都收敛起来。
只是他忘了,他曾经把最锋利的爪牙对向了何暖。
“我要我自己的。”我指了指侧腰,笑容戚戚。
看到言明靳慌了神色,我笑得更加放肆:“逗你玩儿的,送出去的东西怎么要得回。”
“只要你肯原谅我,什么我都愿意做。”言明靳拧着眉头,表情认真。
以他的个性,他确实做得出来,只要不是他关心的人,他蹂躏起来眼皮都不会眨一下。
“言明靳,我真的很累,别折腾我了。”我闭上眼,索性不去看。
“暖暖,如果我早些明白过来,你会原谅我吗?”
言明靳的声音听起来很沮丧,我浑身酸疼,没有心力去猜测他话里的意思。
管他什么时候明白,我迟早要走的。
(九)
疼,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儿地方是松缓的,伴随着咳血和呕吐。
言明靳知道是胰腺癌晚期后整个人都疯了,他将客厅能摔的都摔了。
我站在二楼,冷漠地看着。
还有最后五天时间,我的任务就完成了,可惜的是还没来得及好好跟少年道别。
言明靳气势汹汹地跑上来,暴躁不安地一拳砸在栏杆上,他的指骨瞬间见了血,顺着指节滴在地上。
“你就是想报复我是不是!”他捏着我的肩膀,目眦欲裂。
我冷静地看着愤怒不已的言明靳,微微勾起嘴唇:“伤害自己的身体报复你?”
言明靳目光一黯,他先是埋下头,接着一点点滑下去,最终跪在了我的脚边。
我蓦然发现,言明靳也瘦了很多,衬衫突出了清瘦的脊背。
还不够,如果是我,这点惩罚怎么够呢?
“暖暖,我错了。”他抓着我的衣角,手背的青筋清晰可见,“我要怎么做啊……”
应当是非常悲恸的,我睨着言明靳,楼下的门却突然开了。
少年站在逆光的方向,身形单薄却挺拔犹如雪松,正一步步朝我走来。
言明靳戒备地看着少年,然而少年的目光始终都在我身上。
他伸出手:“跟我走吧。”
(十)
“娄青,你想死么?”言明靳将我拉到身后,整个人被妒忌的怒火焚烧着。
他一开始或许还以为我是蓄意报复,假借少年的名义,但是现在看来,他应该知道少年对我的重要性了。
“应该能活得比你久。”少年说话总是慢条斯理的,面庞虽然稚嫩,可是压迫感十足,“并且比你快乐。”
言明靳一个箭头冲了上去,他抓住了少年的衣领,生硬地警告着:“你休想从我手里抢走暖暖!”
“是你自己弄丢了何暖。”少年不紧不慢地拨开他的手指,接着嘴角旋起一点弧度,“我是来接她回去的。”
我是来接她回去的。
接她回去。
这短短几个字就像卡Bug一样在脑海里来回循环。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少年,不,准确地来说应该是——娄青。
“言明靳,你不过是个被虚构出来的人物,都是假的。”娄青盯着言明靳,平淡的语调无端生出凛人的气势,“你甚至连情绪都被别人操控着。”
言明靳怔愣地后退了两步,他回头看向我,猩红的眼睛里有迷茫,还有些无助。
忽地,他疯狂地抓住了我,笑着又哭着:“但是——”
“这里是我的世界。”
言明靳疯魔地笑着,外面的天儿暗沉下来,主角意识觉醒,就连时间都错乱了。
“这里由我主宰,你夺不走暖暖!”
娄青垂首笑了笑,他总是这样自信又笃定,从小到大都是如此。
“你连她是谁都不知道,还想主宰这个世界?”
“是这样吗?”言明靳看着我,泪眼朦胧地似乎在祈求着什么,或许是希望我能说这都是假的。
“我不是何暖。”我在回答言明靳的问题,却看着娄青。
许久没见,我连自己的情绪都解读不清楚,喜悦过后的愤怒,愤怒过后的委屈。
一股脑地冒了出来。
“那我的暖暖呢?”言明靳颓唐地跪在地上,他看向我,“求你,把我的暖暖还给我。”
我哑然,阵阵悲恸袭来,我痛苦地弯下了腰,娄青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的身后,轻轻将我抱进了怀里。
他捂着我的眼睛,声音清透:“阿校,我们回家,回我们的世界。”
(十一)
我叫孙校,是传感技术研发中心的实验员,娄青是我的上司。
也不止是我的上司。
我跟娄青在一个大院儿里长大,他长我三岁,所以当他已经过了流着鼻涕吃土的年纪时,身后就有了一个跟屁虫——我。
他什么都走在我前面,我爱上他的游戏时,他早就已经寻到其他有趣的玩意儿了。
但我依然喜欢跟在他身后,从小学到高中,从大学到公司。
我追随着他的脚步,然而他从来没有停下脚步等过我。
就连我跟他告白时,他都只是从成堆的图纸中稍稍抬了抬头,说道:“阿校,别胡闹了,数据测出来了吗?”
他总觉得我在开玩笑,大概是因为我把喜欢从小都挂在嘴边吧。
娄青没有谈过恋爱,因为他说自己为科研而生,一辈子的时间太短,不应该浪费在情爱上。
我该庆幸,他不爱别人。
我该无奈,他只爱研究。
(十二)
娄青不喜欢我,在他眼里我就是邻家小妹的存在。
大学时我经常去旁听他的课,就为了跟他多待会儿。
他嘴上说着我影响他学习了,不过去图书馆时总还是要给我留个位置的。
我以为我是不同的,很重要的关键词——“以为”。
直到他们那个课题小组新加入了一个女学霸后,我觉得在知识面前,娄青对任何人都是平等的。
他依然会给我留位置,不过期间都让我闷头学习,即便我想跟他说话,他也只跟女学霸交流。
这让我非常郁闷,所以从那以后我没再去三楼的图书馆了。
直到某天娄青突然将我堵在去食堂的路上,他怀里抱了厚厚一沓书,全是有关我专业的。
“听阿姨说你成绩退步了,这是我给你找的资料。”他示意我去接,我只想翻两个白眼。
成绩退步?不就是没拿一等奖学金吗?还专门给我送资料过来,我真服了!
我将他的手推回去,不客气地阴阳怪气:“谢谢啊,但是不用劳驾您了,我自己能行。”
这个时候应该潇洒地离开,才能让娄青知道我也是有骨气的!
“你是不是谈恋爱了?”娄青皱着眉头,他思考的时候也喜欢这样拧着眉,好像别人欠了他钱似的。
我一乐,把刚刚的flag抛在了脑后,反问他:“你是不是吃醋了?”
“谈恋爱影响学习,我劝你三思。”他一本正经地说。
我拉下脸,拳头捏得很紧:“说这话影响咱俩关系,劝你三思。”
谈恋爱影响学习?我都要被气笑了,娄青怎么能把他的人生格言强加在我身上?
(十三)
别看娄青视科研如生命,不过他对我也确实很好。
小时候父母忙,只比我大了三岁的娄青担起了照顾我的责任。
他做任何事都负责,只要任务划分到了他的头上。
初中那会儿我又瘦又矮,是校园小痞子争相要保护费的最佳对象。
我舍不得兜里的十块钱,但更害怕被人打花了脸,于是我默不作声地先交了钱,然后跑到高中部摇人去了。
娄青扯着我的衣领子,带我一个班一个班地找,找到当事人后先通知了班主任。
了解到班主任的态度是不痛不痒和稀泥后,他又找到了当事人的父母。
“道歉,以后不许欺负孙校,最好把孩子领回去打一顿,不然我就把这事儿曝光到网上,让你们一家连门都出不去。”
十六七岁的少年一冷脸已经非常具有威慑力,愣是唬住了两个家长。
连家都没来得及回去,直接就在办公室削了孩子一顿。
娄青对我来说,像定海神针一样地存在。
(十四)
穿书研发受到了各方的关注,如果这个成功了,将会牵引出一串产业链出来。
娄青是开发者,也是首次尝试的试验者。
在进入实验室之前,娄青笑着抱住我,说道:“阿校,等到书中世界结束,我回来当你的新郎。”
小时候我玩过家家,打扮成新娘模样后想让娄青当我的新郎,他却一脸嫌弃地看着我,说我更像说亲的媒婆。
我将他紧紧抱住,闭上眼:“好,那这次我不化媒婆妆了。”
另一个世界启动,娄青暂时离开现实世界。
如果知道他可能再也回不来,我打断他的腿也要阻止。
设备数据有误,娄青成为了植物人。
(十五)
我成了新一批试验者,对外称是Bug修复师。
别人都说娄青再也回不来了,但我不信。
既然他还在书的世界里,我就一定能找到他。
哪怕多花一点时间。
好在,天随我愿,我当真找到了娄青游离的意识。
也终于听他跟我说:“阿校,我们回家,回我们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