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里守灵了半天,居然什么话都套不出来。
还被安元木耍了半天,
安元溪简直气的五脏内府都在疼,偏偏这会儿还不能翻脸。
“大皇兄——”安元木眼眸垂了垂,声音低沉道,“二皇兄被父皇贬为庶人了,现在只剩下咱们兄弟俩,你真的要跟我刀剑相向吗?”
他不想坐在那个位置之后,就成为孤家寡人,
他还是希望兄友弟恭,哪怕皇家无情,但至少也可以维持表面平和。
安元溪眼神阴鸷的看着他,冷笑一声,“被父皇送上那个位置的人是你,你当然能轻飘飘的说出这种话。”
“就算是之前,我也是这么想的。”安元木陈恳的说着,目光平和的看了一会儿安元溪。
见他眼中只有愤怒,没有缓解的余地,
安元木心中微叹一声,果然,走上这一步之后,是没有后路了。
他觉得有些疲惫,借口自己还要守灵,就让安元溪先回去。
路上,
安元溪在回去的路上脸色难看至极,他虽然不会完全相信,这些计划都是安元木做的。
但他能确定,这个傻弟弟不傻了。
再过些时日,说不定就能将他彻底踩下去。
如同——面对父皇一般毫无还手之力。
安元溪砰的一拳砸在马车内壁,面容扭曲,谩骂不已。
怎么突然就开窍了!
如果他一直不开窍,皇位岂不就是自己的了。
寂静的街道上,车轱辘声缓缓滚动着,两侧的人时不时探出头来看一眼。
见着上面是大皇子府的标志,不少人眼神都闪动起来,
大皇子不是病了?
还是现在已经好了?
他们家里总有些糟心事,还需要大皇子帮忙解决呢。
这么一想,
一些人就收拾东西,直奔大皇子府过去,人刚到那里,就被拥挤的人群给挡在外面。
细看之下,就连大皇子的那辆马车也没挤进自家门。
“大皇子,这人实在太多了,属下也不敢让人赶走将他们赶走,这可怎么办?”侍卫面容焦急的问着,声音都压到最低,生怕外面的百姓们知道,大皇子就在马车里面。
安元溪唇边肌肉绷紧,眼神阴鸷,
一群愚昧的百姓,只会蹬鼻子上脸!
但眼下这种情况,他的确不能让人将百姓赶走,
只能避让开。
“从后面进。”安元溪咬着牙硬挤出几个字,他堂堂皇子,高高在上,什么时候居然被一群百姓逼到走后门的地步,。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但偏偏,他半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捏着鼻子忍下来。
侍卫脸苦着说道,“殿下,咱们出不去啊,后面也被人堵上了。”
安元溪撩开帘子,悄悄往后面看了一眼。
马车后面也被闻讯而来的人给堵死了。
也不知道他们是故意还是无意,就只是堵着,并没有折腾马车。
这倒是让安元溪有个安稳的地方躲着。
可这么下去根本不是办法。
安元溪的脸彻底黑了下来,到现在,他才真的意识到安元木有多阴险。
明着是给他好名声,但其实就是个烫手山芋,
一个处理不好,这辈子,他都不可能再赢得民心,
甚至还会在百姓们之间,名声扫地,再往后,哪怕安元木不折腾他。
他也不能翻起风浪。
这一手捧杀,简直玩的太好了。
好到他无路可走!
“强行把百姓分开!”安元溪冷着脸命令着,他不能再受制于安元木,必须得打破僵局才行。
侍卫也没办法,强行闯过百姓后,进了府,带着侍卫们开府门迎接大皇子。
这一下,所有百姓都激动了。
亲眼瞧见大皇子,个个都迫不及待的说着自己冤屈,
上百个人一同说话,堪比上万只鸭子叫。
那声音让人抓心挠肝一般难受,安元溪听着头都大了,暗金色长袍遮挡着黑沉的脸,
在一众侍卫的护卫下,安元溪才得以成功进府。
而外面则开始声音不断变大,争吵声也不断。
管事跟见到亲娘一样,急忙汇报这些情景,“殿下,您走后,也不知道是谁在外面散播谣言,说您马上就要回府,谁先到,就给谁解决事情。”
所以外面密密麻麻挤着一堆人。
安元溪脸一沉,咬牙,“安元木,你可真是好手段。”
就连回府这件事,都被他算计的清清楚楚。
管事也不敢吱声,缩着脖子等殿下回话。
“将外面人都打发走,告诉他们,这些事情都不是本殿下做的,而是太子做好事不留名。”
安元溪决定要舍弃这所谓的名声,也要将这乱糟糟的东西,全都还给安元木。
管事讷讷道,“殿下,您迟了一步,坊间已经有人在传言是太子让您这么做的。”
但是这跟太子做好事不留名是两码事,
一个是吩咐大皇子做事,但大皇子不仅没做好,还惹怒了百姓。
结论是,太子是好人,大皇子不好。
一个是太子想做这些事,但是被大皇子冒领,事情曝光后,大家就可以去找太子。
结论是,太子是好人,大皇子不好,但人家也没做对不起百姓的事。
安元溪当前眼前一黑,就要昏倒。
完蛋了,他可能真的玩不过安元木了。
他是不是这辈子注定翻不了身?
丞相府,
张丞相在回府之后,一边在调查毒仙谷的事情,一边吩咐人去做大皇子的事情,给大皇子来个釜底抽薪。
这一招下去,大皇子就彻底名声全无,想靠百姓夺个名声,完全不可能。
翻看了以前留下的一些资料后,他拧起眉,
毒仙谷已经很久没出现了,上次出现是在二十年前。
有传闻,教导景柔的蔡神医就是毒仙谷出来的。
但是具体事情是如何,没人去证实,一切都是凭空猜测。
不过,张丞相也觉得要想知道真相,还得找到景柔才行。
直到夜深,街道上一个人影都没有的时候。
丞相府侧门悄然打开,一道身影坐上马车,朝着一处偏僻的院落过去。
那里的人,应该就是景柔。
马车内,张丞相握紧了拳头,心里忐忑如雷。
其实他还有种猜测,
南康帝就是景柔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