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口,姗姗来迟的景柔踏着柔和的阳光从外面走了进来。
犀利的眼神从在场百官的脸上慢慢扫过。
褚尚书心里微动,稳着一张脸直直的看向王女,还很平静的对她笑了一笑。
这么淡定的表现,王女应该不会怀疑到他头上吧?
殊不知,在场其他人的眼神都在躲闪。
还不都是因为王女喜欢杀鸡儆猴。
赵尚书看管不利,导致档案室被烧毁这件事,王上跟王女若是想追究,能够把六部都得摁头一顿收拾。
就算不追究,这个时候谁要是不长眼惹到了王女的头上,也会被找个理由收拾的。
如今的时间,最好就是希望王上和王女谁都不要注意到自己。
景柔对众人的心思都看在眼里,暗暗地记下褚尚书这个老胖子的表现后,朝着母亲行了礼,才说道,
“母亲,咱们现在需要尽快的将背后的人抓出来。”
淡漠的眼神瞥了一眼地上滩成一团泥的干瘦男子,冷冷的开口道,“至于此人,拖出去斩了便可。”
如此不关心干瘦男子死活的模样,让众人心中大定,纷纷感慨王女才能出众,居然才一晚上就已经查到了背后的人,这种效率是信王远远不如的。
信王景乐:“……”
莫名其妙又关我什么事。
褚尚书心里一咯噔,
完了,他真的露出什么马脚了吗?
不可能啊,
吩咐这个干瘦男子放火的事情,可是找了几个人,这么曲折复杂的掩饰,起码得调查几天吧?
王女……
褚尚书心中一凉,这几年王女又成精了吗?
景雨霏眼神落在面如死灰的干瘦男子身上,再抬眸看了下景柔,平静的吐出吐出几个字,“那便斩了吧。”
一声令下,立刻就有两个人高马大的近卫军走了进来,一左一右,将干瘦男子架了起来拖着往外走。
“等等,我、我有话要说!”
都要死了,干瘦男子心里慌乱的不行,拼命地抓着近卫军的手臂,嘶声裂肺的喊着,“草民真的有话要说!”
再不说,他就要死了!!!
收的那点钱什么也不是,早知道他压根不会干这种事了!
景柔抬了抬手,“拖下去,这种小混混又没什么证据,所说的话根本不能让人信服,说不定为了给自己脱罪随便找个大臣攀咬。”
证据!
这两个字给干瘦男子提了个醒,
他有证据啊!
当时为了怕自己出事,还特意跟踪了一整天,最后一个人看起来身份不一般,所以他故意撞了一下那个人,从他的怀中偷了一个身份牌子。
这个牌子他藏在了家中地窖角落里面了。
“草民真的有,真的有,”干瘦男子慌慌张张的将藏东西的地方说了出来。
这么信誓旦旦的说有证据,景柔便让人停了下来。
“去找,如果找不到的话,”景柔淡漠的说道,“欺骗王上,罪责株连九族。”
干瘦男子浑身一个哆嗦,还好他没有欺骗。
从朝堂到干瘦男子的家中来回需要很长时间。
这段时间,对所有人来说都有着不同的心思。
刚才事情有些混乱,干瘦男子嚎叫的让人头脑都大了。
现在冷静下来想想,
王女嘴上说着不相信男子的话,实际上却是不动声色的提醒他拿出证据。
面临死亡的威胁,大多数人都印象开始深刻了。
想起来的,想不起来的,
这下子都想起来了。
赵立行暗暗的将这个套路记下,以后记得多多恐吓一下牢里的犯人。
褚尚书站立不安,不时的看一下角落里眼神绝望的干瘦男子,暗道,难道真的留下了马脚?
如果真的留下马脚了,他该推谁出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半个时辰后,前去查探的人总算回来了,
手中真的捧着干瘦男子所说的证据,
百官都浑身一震,
来了来了,
揭开真相的时候来了!
褚尚书脖子都伸长了,眼睛死死的盯着近卫军手中的丝巾。
“打开吧。”叶星澜不咸不淡的说道。
随着近卫军的动作,众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只见帕子上呈现的是一个玉色的身份牌子,上面书写着一个大大的叶字。
叶——
永青王朝中也只有一个姓叶的,
那就是王夫叶星澜!
所有人心中都咯噔一声,不可置信的看向王夫。
穆家是被王夫所杀得?
不对,是被王上跟王夫一起杀得?
那这五年查什么?
褚尚书在看到这个的令牌的,心底的那个大石头彻底的落了下来,只要不是褚府的都没事。
景雨霏的目光落在叶星澜的身上,淡淡的开口道,“解释一下吧。”
近卫军呈现的可是叶姓的令牌!这可是代表着烧了刑部档案室的是叶星澜!
穆家的案子也极大可能是叶星澜所做!
这件事事关重大!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的,众人都目光灼灼的看向王夫,想等一个解释。
荆太傅脸色彻底的凝重了起来,“叶丞相,对这件事你有什么解释。”
叶星澜扫了一眼众人,面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我说你们信吗?”
“信!”褚尚书率先站了出来,义正言辞说道,“王上,叶丞相这么多年来,对永青的贡献,我们都看在眼里,这件事肯定是有人栽赃陷害的!请王上彻查此事!”
彻查个屁。
只要证据落实了,近卫军去查丞相府的时候,他的人提前进去,丢下几个伪造的证据。
所有事情都会被证实就是叶星澜所做!
褚尚书差点笑了出声,
没想到,居然峰回路转,出现了新的转机了!
有叶星澜背锅,谁还会想到其中有他的存在。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景柔似笑非笑的看着褚尚书完完全全,为了她父亲打抱不平,“多谢褚尚书的信赖,我也相信父亲是无辜的。”
不过证据在这里……
众人心里默默想着,想要徇私舞弊也别太明显啊。
褚尚书腆着肚子,“王夫所做的事情,我们都看在眼里,所以不会随便的诬陷他的,凡是都要讲究证据不是。”
“等、等一下,”一直被忽略的干瘦男子弱弱的出声说道,“这个令牌并不是我偷的那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