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盯着电脑屏幕上精美的简历封面,无所适从。
好似要把电脑看穿一样,我不知道自己能填什么,受教育经历、工作经历,我都没有。我也没有特长,上学的时候除了认真学习,别的兴趣爱好我是一样没有学过。
学习也没有能够学出个结果来,我依然一无是处。
我落寞的关掉了电脑,重新拿起手机点开音乐播放器,塞上耳塞,选了一首我最喜欢的歌,单曲循环着。
夜深人静,一旦失眠就容易胡思乱想。
我百无聊奈的翻看着手机通讯录,列表里仍是只有屈指可数的那么几个人。时间已经接近凌辰三点,我不知道还能找到谁来跟我聊天。
而后,我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将我刚刚拍的照片发在了朋友圈里,仅自己可见。
配文:你是年少的欢喜。
朋友圈发出后,我自己又来回看了很多遍,或许,我这点小心思,也就只配在这夜阑人静的时候,自己来回揣度揣度罢了。
奇怪的是,找到了一个发泄口,我内心憋闷已久的情愫竟是找打了一个可供发泄的地方,我看着自己发出的那条朋友圈,既矫情又酸腐,像极了十七岁时无病呻吟的自己。
看着看着,我就笑了。
随后我又无聊的翻了翻别人的朋友圈。
最近的一条是曲悦刚刚发出来的,她只发了一张图片,图片里是灯红酒绿下舞动的人群,这一看就是在酒吧里。
再往下,是席珩一点多发的,只有一句话:席慕棠,愿你一生温暖纯良,不负爱与自由。
我又是一怔。
光是席珩的这条朋友圈,我足足看了有半个小时之久。而后心下泛起一阵酸楚,好似一不小心,眼泪就会不争气的涌出来。
席慕棠……这个名字……
恍然间,我甚至有一种错觉,席珩这条朋友圈是故意给我看的。
我内心慌乱又羞愧,我不是很明白席珩的用意,他说孩子的妈妈难产去世了,怎么可能还给自己的女儿取这样一个名字。
莫不是孩子妈妈的名字里,也带有一个棠字。
我绞尽脑汁的,为自己找了个说得过去的借口,将这个名字的梗搪塞了过去。
而后,我努力压制着心下的躁动和不安,继续往下翻。
下一条,是赵雁川的。
简单的四个字配上医院冷情孤寂的长廊,他说,我回来了。
在赵雁川的朋友圈下,我看到了席珩的点赞。忽的,我忍不住发出嗤笑,他都这么忙了,竟然还有空刷朋友圈给别人点赞。
我不禁觉得好笑,踌躇间,我的手机猛地开始震动起来。
突如其来的震动声,吓了我一跳,心都跟着跳出来。
我稳了稳心绪,重新拿起手机一看,是曲悦发来的微信语音。
我顺势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正值凌辰三点半,曲悦很有可能还在酒吧里。
我忙不迭接了电话,对着电话里叫了一声,“曲悦?”
殊不知,电话里传来的却是周楠的声音,我认得他的声音,我也记得他的样子,跟陈江远一样的阴险狡诈。
“赵海棠,曲悦喝多了,你赶紧来接她。”
说罢,周楠没等我开口,就挂断了电话。
我在一阵急促的嘟声中,迅速的回过神来。我即刻起身去换衣服,拿上钥匙和手机就出了门。
周楠已经用曲悦的微信将她所在的酒吧位置发了过来,地名显示暗色酒吧。
我不知道在哪儿,我也从来没有去过这种地方,只能点开地图导航。出发之前,我又给凌辰发了条消息,简单的说明了一下情况,又告知他酒吧的位置。
随后,我便开着车驶向暗色酒吧。
凌辰的街道,冷清的可怕,四周不见一个人影,空气里透着一股渗人的寒意。
偶尔可见旁边有一辆车驶过,我竟是被迫害妄想症病发一样,生怕那车上坐着的不是什么好人,于是我怂唧唧的放慢了车速,等着别人的车先过。
就这样,我忐忑不安的,行车至酒吧门口时,才发现凌辰早已经在那儿候着了。
我原本只是想着多一个人好多个帮手,根本就没有抱任何的期望,毕竟凌晨三四点,但凡是个作息正常的人,都该沉浸在美梦里了。
不可否认的是,在看到凌辰的那一瞬间,我心下又暗自窃喜,还好我率先通知了他。要不然的话,我没办法一个人去到酒吧那样的环境里,面对一群陌生人。
与世隔绝的一年里,我已经丧失了与人沟通的最基本的技能。
我小跑着冲到了凌辰的跟前,带着几分欣喜和惊诧,欣喜的是他永远这么热心,惊诧的是他竟然也是个夜猫子。
“你怎么这么晚还不睡觉?”
凌辰无谓的耸耸肩,云淡风轻的回道,“白天睡多了,我们进去吧!”
“你知道去哪儿找吗?我没有来过这种地方。”我如实的对凌辰说道。
凌辰摇摇头,“先进去再说,不行你再给曲悦的手机打个电话。”
我想了想,觉得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跟着凌辰一边往酒吧里走,一边掏出手机拨出了曲悦的电话号码。
只是,电话迟迟没有人接听。
我不死心的又连着拨了好几次。
电话依旧没有人接。
我无奈的望着凌辰,冲着他摇摇头。
于是,凌辰想了个最笨的办法,就是一个一个的找。只要看见身形和曲悦差不多的喝醉了瘫倒在一旁的女人,凌辰就冲上去扒开人家的头发要看别人的脸。
为此凌辰被好几个人痛骂流氓,甚至于还被别人的男朋友暴揍了几拳。
我本想拉着凌辰,再想别的办法,毕竟酒吧这么大,包间这么多,总不能一个一个去找。可是凌辰就跟疯了一样,在连着找了半小时都没有发现曲悦的身影后,凌辰彻底慌了。
我和凌辰的往来不多,若算起来,也就那么两三次而已。仅有的那么两三次里,还都是凌辰看在曲悦的面子上,出手帮我料理家务事。
也正是由此,我对凌辰总是多了几分特殊的情愫,或是同情,或是感激。
我们找遍了整个大厅,也没有见着曲悦的身影,酒吧里炫彩的灯光闪烁,震耳欲聋的立体混响音乐,使的我们寻找起来显得更为困难。
凌辰已然失去了理智,大厅寻找无果,他准备一个一个包厢的去找。
不得已之下,我又给曲悦的手机打了个电话。
好在,电话通了。
我气急败坏的扯开嗓门就冲着电话吼,“周楠,你在哪儿。我告诉你,今天要是曲悦有个三长两短的,我绝壁要拉着你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