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找到你了。”
尼德霍格开口，语气带着一丝怀念，神情是白歌所读不懂的复杂。
白歌见【亡者之线】对他没用，感受到实力间的鸿沟。她小声呼唤：“系统之灵？系统之灵？”
人呢？关键时刻给她掉链子。
白歌有确切的把握，这个人就是之前在【百鬼夜行】里的入侵者。
而对方的话也确定了这一点，“系统暂时被我黑掉。你这系统不太给力啊，当初就当……”
他话语一顿。白歌循着他的目光望去，唐寻从后过来，脸上同样是白歌所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没由来地，白歌蹦出一句：“你们认识？”
那可不是认识吗。白歌想给问出这问题的自己一巴掌，在【尼德霍格】里他们不是都见过尼德霍格吗。
只是这个尼德霍格给人的感觉不大一样。
“确实认识。”尼德霍格朝着唐寻冷笑，“你还要躲在她背后？”
唐寻脸色一青，显然是被戳中了心中痛点。
在白歌的记忆里，唐寻有过杀人的冷酷无情，有过胜利时的意气风发，也有过煮饭时的温柔居家，但从未有一刻如此悲伤。
“你们……”白歌张张嘴，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滴！滴！检测到副本有外来者】
【强制结束副本】
【退出副本中……】
迟来的系统之灵总算没来迟。赶在双方动手前，白歌与唐寻离开了这游戏。
回到熟悉的家里，唐寻仍是满目恍然，仿佛全身裹满冰雪，把世界都隔离在外面。
白歌见过这个状态的唐寻，就在当初的【夺命列车】上，唐寻也是这样一副仍谁都不亲近不信任的模样。
只是对着自己，唐寻眼中总会有些不一样。
【契约结束】
白歌收到这信息的时候还有些不可置信，“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与【鬼龛】分离开了。
“你走吧。”唐寻道：“回你该去的地方。”
白歌不怒反笑，“你觉得哪儿才是我该去的地方？”
鬼知道这唐寻在灰雾里经历了什么，还是被尼德霍格戳中痛处——亏在人生巴士最后陪她的是唐寻。
没想到转眼唐寻就要下车。
“反正不是我这里。”唐寻垂下目帘。
白歌出乎意料地冷静，“你在灰雾里看见了什么？”
直觉与推测都告诉她，唐寻这态度与在灰雾里看见的脱不了关系。
“你。”唐寻的声音有些喑哑，略显苦涩。他那双处事不惊的银眸此时不敢再与白歌对视：
“我会害死你。”
看样子唐寻和自己做的不是同一辆巴士。这辆巴士既然能看见过去的人生，那是否能预见未来的人生？
那唐寻所说的害死我，会不会是那个未来……
而这个死，可能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唐寻，可能就是害死自己的罪魁祸首。
白歌看着身形单薄的唐寻，好似与整个天地割裂，忽然有些心疼。
不该这样。像唐寻这样聪明有能力的人，不应该得到如此待遇;作为推翻天堂与地狱的关键，也不应落得这样的情况。
“我不会死的。”
白歌向来不信占卜这些乱七早八的东西，在她看来，我命由我不由天，管他什么妖魔鬼怪，神阻杀神，鬼拦杀鬼罢。
“所以……”她咬着后槽牙，“你快把【鬼龛】给爷打开，爷要进去洗漱换衣，这么一趟副本累死爷了。”
唐寻望着她，银色的眼眸撞入一片雾灰的世界，其中他的倒影清晰可见……他望了好久好久，久到太阳都已悄悄地沉入西山。
白歌在等他的回答。
他也终于回答：“好。”
不管什么危险，搭档就该一起面对。白歌发自内心地一笑，轻轻地拥抱住唐寻。
“你不会害死我的。”
“如果真有这么一天，我会先杀了你。”
她用最轻柔的语气，说出最残忍的话。
唐寻的嘴角牵起一抹浅淡的笑意，他回抱白歌，感受到对方是真真切切存在的实体，而不是一片随时会散去的泡沫。
“我不会害死你了。”
……
一旁不知道从哪里爬出来的贞子：“嗬嗬嗬嗬嗬。”放心，如果你要害小白，我会最先将你击杀。
白歌和唐寻：……不好意思把你给忘了。
总之，白歌又一次获得【鬼龛】的居住权。
在这些天里，他们没有再次下副本，而是选择潜心训练。
尼德霍格的出现让白歌认识到他的强大，如果自己不变强，在不久后的【诸神黄昏】里绝对是被虐杀的存在。
至于唐寻与尼德霍格在【快乐直播间】的那一幕，白歌有问过，唐寻给她的说法是：他的记忆出现了混乱，给忘了。
出了副本后，他就只记得，自己会害死白歌，还有……
“还有什么？”白歌在吃饭的时候问。
“等你想起来就知道了。”唐寻对此回答。
“哦——”白歌故意拖长尾音，阴阳怪气地道：“你别告诉我我是你的童年小伙伴，在幼儿园和你一起度过那段难忘的培养液时光。”
“……”唐寻安静吃饭。
“嗬嗬。”食不言寝不语。
行吧。
……
转眼，就到了进入【诸神黄昏】的时间。
【副本选择中……】
【选择完毕，本次副本为“诸神黄昏”】
【副本加载中……】
【加载完毕，正在生成地图……】
【生成完毕】
【主线任务为：请阻止诸神的黄昏】
熟悉的甲板，熟悉的船。白歌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站在一艘海盗船上——就是初入【尼德霍格】的那一艘，连装饰都一模一样。
这系统还真会偷懒。
白歌走到栏杆边，发现这艘船正漂浮在白云之上，航行于天穹之中，下面还有一群飞翔的鸥鸟，一切都如此美好。
除去那个眼熟的女人的话。
“哟，这不小帅哥嘛，没想到你也来参加【诸神黄昏】了。”
李魅远远就看见了唐寻的身影，对他骚聊着：“怎么样，我给你的水多么？不多我还能出。”
“……”一边的白鸽飞过，它还是一只雪白的鸽子。
“阿白。”格涅作为【尼德霍格】的生还者，能来【诸神黄昏】并不意外，甚至是意料之中。
还有一边的顾宁……没想到安祖仁也来了，在他一旁的是——白歌回想了下，这不【罗刹鸟】里的【顺风耳】嘛？
认识的人还不少。白歌察觉到不远处传来一道窥视的目光，那是一个男人，正用着狐狸般狡黠的目光看着她。
见白歌看过来，男人对她微微一笑。
“光明会，王轩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