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事情总是出乎意料的。
当尤弥尔看见白歌的那一刻，就注定了王轩逸计划的失败。
“你是……”
尤弥尔猩红的眼眸出现的那一刻，白歌的【伪装面罩】直接失效，现出原本与海拉一半相似的容貌。
“不，你认错人了。”
白歌斩钉截铁地道，殊不知她们说的并不是一件事。
她以为尤弥尔在说自己是死亡女神海拉，而尤弥尔则认出了白歌是之前那个人。
于是这位巨人的始祖，诞生下一切的存在，她……
怂了。
“请问您想要我做什么。”
哈？
就算白歌看不见深渊下的躯体，可尤弥尔明显下降下一截的举动也让她大概猜到了对方的动作：
这个巨人朝我下跪了？
白歌觉得【诸神黄昏】这个副本跟自己关系不可谓不大。先不提与自己除去一半脸几乎一模一样的容颜，就拿外面一直在找自己“尼德霍格”，也证明了自己与这个副本有深深的联系。
更别说现在这个始祖巨人还朝自己下跪。
她到底是什么人？
是否是高度平行于【天使之境】与【地狱】的人，或者更上一步……白歌忖度着：凌驾它们。
“你知道这里是……”白歌想到一个可能。
白歌说得很含糊，可尤弥尔却像是听出其中的浅层含义，“我很明白自己的身份。”
一团数据。
这个结果在两人心里不言而喻。
一团数据知道自己只是一团数据？白歌挑眉，不错嘛小伙子，自我认知能力极强，不像她，连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都不知道。
“我想知道，我能要求你做几件事？”白歌问。
“一件。”
就算你只知道自己是一团无关紧要的游戏数据，就算你知道我很了不得，并且毕恭毕敬地朝我下跪，但是你就是只帮我做一件事！
你真是个大——可爱。
白歌心里滔滔不绝地吐槽这个尤弥尔的兢兢业业、尽职尽责，嘴角却挂着和善的笑意，“那就送我们去阿斯加德吧。”
按照时间，大战应该已经开始。
时间回溯到唐寻踏上楼梯的那一段……
“不知道。”唐寻不受影响地继续上楼，手里的黑猫像是预感到什么似的抖了抖。
“我不骗你，门口就躲着一个死人。”黑猫的竖瞳闪了闪，看唐寻没有降低速度的意思，“我真不骗你，真的有死人！”
“我知道。”
那你特么还不停下！
唐寻往下瞥了一眼怀里的黑猫。如果白歌在这里，肯定知道这个眼神预示着什么，说不定还会帮唐寻说出来：
这不是还有你吗？
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唐寻二话不说一把将黑猫扔进门里，一番作为尽显一个好主人的风范。
黑猫一个不慎，竟轻而易举地被丢进门内，作为一只死灵猫与门后死人惨白的双眼对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它是一只在墓园呆了许久的死灵猫，但平时都是在自己的地盘猎杀入侵者，就算偶尔来几个鬼也都是墓园里的常驻民，有些甚至还是自己看着抬进来埋的。
所以这只猫算得上胆小。
就在死人扑向黑猫的时候，枪声响起。
燧发枪的枪头冒着灰烟，唐寻冷脸将埋伏的死人爆头击毙，四溅的脑汁四溅，散发出臭烂的腐味。
“你这个……@*#\$&%#$^！”黑猫一出口就是一段优美的**话，也不知道嘉语怎么教的。
莫名躺枪的嘉语：不是我。
远在尼伯龙根的白歌：是哪个英勇双全的伟人呢？
“听说是你杀了自己的恩人得到的这把枪。”诺娃是认得唐寻的这把枪的，“你还真敢用啊。”
“……”唐寻没有说话，仍然是面无表情，可诺娃却知道，自己戳中了对方的痛点。
“你知道吗？”诺娃不合时宜地说起自己的事儿来：“当我杀死赐予我生命的母亲时，心情是多么的——”
“愉快。”
诺娃的眼里爆发出病态的疯狂，“我用刀一刀一刀刺入她身体时，感觉到了极致的快感，我早就该这么做了，在几岁的时候……要不是，要不是那该死的灵魂……”
他的语速极快，充满了恨意，近乎语无伦次，可唐寻还是听懂了他想说的意思。
不过他并不在意这些。
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就连扛下摧毁天堂与地狱的重担，也仅仅是为了一个承诺罢了。
“你知道吗？当时路荨就是这样的眼神。”诺娃笑嘻嘻地道：“一样的冷漠，一样的想让人……”
“时间不多了。”
唐寻示意他停住，而诺娃也适可而止地平静下来，仿佛刚才言行疯狂的并不是他。
探索继续。
楼道一片漆黑，照明工具在这里毫无意义，光明很快就被黑暗吞噬。不得已，唐寻只好开启自己的【恶魔之眼】。
黑猫就不提了，夜视力极强的它压根不需要什么照明。只是诺娃，竟然有着同他一样的恶魔之眼，这是白歌乃至整个光明会都未曾发现的。
哦不，也许那位大人知晓。
也仅仅只是知晓罢了。
“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没人能想到，在这样恐怖而危险的环境，诺娃竟还像个没事人一样地道：
“如果不是你，我还没有现在这么自由。”
唐寻没有理会他，也不想理会他，鬼知道这个疯子等会又要和他扯什么杀人感想。
“那个白歌似乎对你很重要。”
唐寻的脚步微不可查地一顿，可即便如此细小的举动，也被诺娃纳入眼中。
“我想你知道你还活着的原因。”唐寻冷冷开口：
“可要是你想伤害她，只需要闭嘴和去死就够了。”
话落，一旁的门轰然撑开，辘辘地滚出一颗头颅，七窍流血，面上是无穷无尽的不甘，仿佛要将内心最强烈的情绪爆发出来。
“咚咚……”
在他们的视线中，又滚出一颗、两颗、三颗……
“你用虚无化去拿竖琴。”唐寻一枪一颗头颅，“这里我来解决。”
“那你还挺省事。”这么说着，诺娃还是开启虚无化向房间尽头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