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唐寻还是林凛,他们都曾在这所孤儿院中进出过,尤其是唐寻,从小在这里长大,按理来说,对这里的熟稔程度超过任何一个人。
然而事与愿相违,且不提贵为小姐的林凛从不进出这残忍的实验室,唐寻作为一个实验体,是怎么也不能在其中自由活动的。
所以……
“一个问题,我们怎么进去?”
白歌踏入孤儿院。这里的一切都是如此平凡,除去沾满灰尘的设施,一切都是普通孤儿院的模样,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的。
唐寻到底还是曾经逃出过孤儿院的人,他紧抿着嘴,踱步到一架钢琴前,往后一望,“你们谁会钢琴?”
其他人面面相觑。白歌心中一咯噔,不会一个会弹琴的人都没有吧。
好在这时陶月笛弱弱地举起手,“我会弹。”
“梦中的婚礼。”
“嗯。”
听到曲子的名字,白歌莫名的就想起了昔日的副本“白色婚礼”,旋即又意识到:这里应该还在阴阳镇的范围内,那么等会儿是不是还会有活人……
随着琴音渐消,机关启动的声音从厕所传来,如果不出所料,白歌认为他们将会从中去往十三区。
打开厕所门,本该是放置马桶的地方出现了一条狭窄的通道,只能猫缩着身子才能勉强进去。
望着深不见底的未知通道,不知所以的人纷纷咽下一口唾沫,你看我我看你,没一个敢下去。
就连林凛自己也忌惮这漆黑的通道。
这个副本无法使用道具,而命只有一次,谁不珍惜自己的生命?
白歌知道唐寻也无法确定这下面是否有危险,而觉亘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来,这家伙可不会让自己作弊。
那么——
白歌问陶月箫:“下面是什么?”
陶月箫习惯性推了下眼镜,话语的内容让人毛骨悚然,“什么都看不见。”
荷鲁斯之眼都看不见?白歌的心情愈发沉重。如果连这么一双眼睛都无法看见,那么实验室的危险程度该多高?
看了眼唐寻,再看了眼通道,白歌心里已有断绝,“我去。”
反正她又不会真死。
“不行。”
唐寻和觉亘同时驳回白歌的话。可白歌是什么人?搁正常社会妥妥一叛逆少女,又怎么会听他们的话。
她身子一拧,猫似的就朝通道钻去,动作行如流水,本身又距离通道极近,二人硬是连衣角都没抓到。
因为面朝通道,她自然没有看见身后觉亘阴恻恻地盯着唐寻,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他弄死。
然而唐寻的目光只是死死抓住白歌的背影,二话不说也想跟着进去,哪儿知被挨得不远的觉亘眼疾手快地抓住。
“你应该明白,她下去的原因。”觉亘咬牙切齿地说完这话,甩下唐寻自己进了通道,留下的话让唐寻眼神一沉。
“凭你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和她并肩。”
白歌是料定了觉亘会跟着下来,并且大概率会阻止唐寻跟下来的举动,便放足了心在通道前行。
整个通道寂静无声,只能听见自己脚步在通道上摩擦的细微声响,就连呼吸声也因她屏息凝气而消失。
如果换作别人,怕早就心里生畏知难而退了,白歌却安之若素,除去艰难潜行的姿势,她甚至可以算上游刃有余。
而后面那位就更是重量级选手,直接把通道给撕扯大,没两三步就赶上白歌。
白歌眼睁睁看着对方将通道撕扯开,又组合成崭新的一条,不禁开始好奇,“她们说你是【弑神者】,那么你本体是——”
“黑龙。”
觉亘的身影与尼德霍格相重叠。白歌眼睛微微眯起,“你现在还不打算说出当年的事情吗?”
“我记得你养了一只鹰。”觉亘不置可否,“其实那之前你还养过一只,不过后来它没过多久就死了。”
“怎么死的?”
“你把它从悬崖上推了下去。”
“……”白歌嘴角一抽,想了想自己大概真是会这样做的人,同时也明白了觉亘的回答:
凡事得靠自己才行啊,小伙子。
“那你下来干什么?”所谓的靠自己难道是给她开辟通道?白歌表示:你是不是就是不想说,在害怕什么?直视我,崽种!
觉亘将燃尽的烟头掐掉,随意地扔下,“就算我说了,也不会对既定事实产生影响。”
“既然不会产生影响,那你为什么不选择说呢。”白歌循循善诱。
“我坦白,我懒得。”
呵,果然是这样。白歌不屑一顾,“就算你不说,我大体也推出来了。”
从他们的对话、大坟山内所看见的那些蛛丝马迹中推出来——
觉亘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白歌见后直接推起了当年的事情。
“应当是我与唐寻产生感情,要带他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我很强,孤儿院没有人能阻止我。而你,作为【弑神者】,就是孤儿院的雇佣对象。”
“你我这种人,都是慕强的,而在我们的战斗中,你发现我比你强——”
她的推测被觉亘出言打断:“我们是五五开。”
这些细节当然不是白歌所在意的。
“既然是五五开,那么你也应该杀不了我。而彼时唐寻的血脉未能彻底融合,按寻常的小说套路,是会暴走的。”
“所以按照寻常人小说套路,我与你打斗的时候被他偷袭,看样子还得手了。”
觉亘兴致勃勃,眼神说着:“继续。”
于是白歌接着道:“出于强者间的惺惺相惜,我想你应该是把我救了。”
“而你口中的是我的‘养父’,我猜,我那次被偷袭后,不仅失忆了,还变小了,如果硬要扯的话,类似于复活重生。”
“毕竟,我是死神嘛,复活的权利应该还是有的。”
白歌能推出这么多,觉亘也有些惊讶,但仍是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他道:“虽然有瑕疵,但**不离十了。你该感谢我,出手救下你得早。”
“那可真是谢谢您呢——”白歌阴阳怪气地掐着嗓子道。
觉亘没再跟她说话,选择退入一旁的阴影中。
他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