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大逃亡的场景堪比怪物版的《侏罗纪公园》,幸好这些怪物都想着逃跑,没有一个是奔着三人来的。
不过也很妨碍他们的行动就对了。
白歌闪开从天花板爬过的蜘蛛身上滴下的粘稠脓液,看着泛着酸臭味的黄色液体在地上冒着腾腾热气,心里一恶。
无形的线环绕在他们周围,组成一张看不见的大网,但凡从他们身边路过或是想要冲撞他们逃跑的怪物,都被切裂成几块。
怪物的哀嚎、器具落下的声响、急促的脚步声,嘈杂的声音混合在一起,组成了末世下独有的绝望篇章。
但白歌最擅长的就是绝处逢生。她凭借着超群的记忆力,带着两人找到了进入的铁门——不仅有他们,还有后面跟着的一群怪物。
随着他们出来,怪物们也鱼贯而出,纷纷爬出到这座朴实无华的孤儿院内。
可这些不见天日的可怜怪物没有想到,外面的世界没有美味的食物,只有冰冷的枪子。
霰弹枪的子弹一发又一发地喷入怪物的体内,嵌进肉中宛如流水般将肉体溶解,只留下一滩难以言述的液体,恐怖的效果一见便知这些是人有备而来。
白歌四顾,意外的发现林凛已经失去踪影,只有陶月箫稳如磐石一般站在那里指挥着战局。
她走过去,“林凛呢?”
直觉告诉她这个副本的危险并没有完全结束。
陶月箫沉默片刻,才道:“跟院长走了。院长叫我们留下来接应你们。”
他的片刻沉默引人深思,白歌微眯着眼,“除去林凛,应该还有别的事物被他带走了吧?”
陶月箫再次沉默,白歌也很耐心地在等待他的答案。最终,青年抬了抬眼镜,“我不会告诉你她带走了妄图越狱的恶魔的。”
白歌郑重地点点头,“我也不知道他带走了我放出来的恶魔。”
双方光明磊落地交流完信息,试图逃出来的怪物也被消灭得差不多,只留下一只灰色的蝴蝶如同灰烬一般在空中翩跹起舞。
这只蝴蝶身法诡谲,竟将射来的子弹尽数躲过。白歌娇躯一颤,眼中充满震惊,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居然是失传多年的身法——”
“鬼影迷踪。”
“不,这分明是武林绝学踏雪无痕。”闻幸喃喃自语:“没想到在这样一片小小的阴阳城,竟有如此高手,真是藏龙卧虎……”
“你们别窜戏了。”陶月箫平光镜下的眼睛无奈地看向尬戏的二人,真想不出来这俩都是神。
神明都是这么不正经吗?
蝴蝶安然无事地飞过枪林弹雨,轻飘飘地来到白歌面前,竟口吐人言——
“诺伊让我留在这里,等待死亡的到来。”
“我感知到了你,死神。”
说着,它的速度仿若雷霆,一下跃入白歌的腹部。白歌只觉一股暖流自丹田……等等,这特么又不是武侠小说!
大抵就是全身暖烘烘的,仿佛在夏威夷的沙滩上、遮阳伞下葛优躺,耳边是海浪的喧嚣,但并不吵闹……
总而言之,她变强了,也变……
哈!你以为变秃了吗?!你以为作者会写这么不正经的东西吗?她只是变得透明,接近于无,散不尽的灰雾滚滚从脚下冒出,席卷了女人全身。
逐渐在众人面前结成一个灰色的茧。
“她……”唐寻的眼底浮现一抹担忧。
“理论来讲,她没事的。”闻幸拍了拍灰茧,哟呵,还挺结实,“你看过哪一本小说的主角会在故事未完结前死的。”
未了,他补了一句,“除非作者不想写了。”
“……”唐寻不再看他。
伊甸的吸力很快就蔓延到这边。这样的速度,别说在这里活过七天,就连今天都成问题!
“理论来讲,这个时候主角的能力是时候起到作用了。”闻幸说着,抬起脚就往茧上一踢,“去吧!白歌鸽!”
灰茧经这么一踹,也没破,圆滚滚地朝洞内滚去,正巧卡在入口处,一动不动。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金色的光从缝隙中射出,亮度大得像是要闪爆众人的狗眼。
然而还不等他人把眼睛闭上,一缕灰色的烟丝便缠绕上金光,宛如在吞吃它一般,灰烟狠狠地撕裂开这圣洁的光芒。
一只苍白的手,从茧中插出,呈勾爪状,像极了古早的丧尸电影里,从地里伸出来的手……
接着,另一只手也从中插出,青葱白玉般的皓手猛地青筋暴起,钢筋般的脉络与手原本的手形成强烈的冲击感。
巨大的威压宛如大山一般压在他们心里,对死亡的恐惧弥漫在众人心中。
好在这里大多数人都受过训练,就算害怕也不至于仓皇逃跑,顶多只是尿个裤子什么的而已。
毕竟,逃了,也是个死。
还是生不如死。
茧丝被双手强行撕开,一名灰眸的女子从中破茧而出,阴冷的气息自她为中心蔓延开来,如同附骨之疽般爬上每一个人的身体。
闻幸:斗宗强者竟恐怖如斯(๑˙ー˙๑)
陶月箫:你又窜戏了(●—●)
女子的指尖朝着人群轻点,一个人就轰然倒下。他的同伴查看,这人竟是没了心跳,骤然死亡!
她又是一点,那个原本被判定为死亡的人又睁开了双眼,里面尽是对刚才所发生的匪夷所思的一切的茫然。
女子勾唇一笑,没有说话,但一道声音却在所有人脑海中响起:
“笑傲天下英雄,君临天下我为主!”
闻幸冷笑一声,“三年河东,三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陶月箫扶额:“你们两个够了……”
他总算知道这位神明怎么去的精神病院,又总算知道为什么这俩会成为朋友。
唐寻作为为数不多的正常人,慢慢看向白歌,“你想起来了?”
“不完全。”
白歌摇摇头。她不知道的东西还有挺多,比如白棠,比如闻幸,比如在茧子里的画面中看到的和她一起打牌的、除了闻幸以外的第三人……
那个人,怎么越看越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