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海拉？开什么玩笑。”白歌笑着否决了尼德霍格的话，可心里却因这句话而泛起阵阵涟漪。
海拉与自己拥有着同样的外貌，她与她必然有什么联系，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白歌不认为尼德霍格不清楚异界的存在。
“你知道你是什么吗？”就像尤弥尔一样，知道自己只是一团数据。
一团可有可无、人为创造的数据。
这对于骄傲得不可一世的尼德霍格，是难以接受的事实。
白歌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尼德霍格的一举一动。显然，她这种想法是多余，尼德霍格神态不变，“我知道，一团数据罢了。”
“你们NPC的自我认知能力还挺高的。”白歌了然。
尼德霍格不置可否，“不仅我知道了，想必奥丁、洛基都知道了。”
“你知道他们——或者说我们想要做什么吗？”
为什么洛基想要找到尼德霍格，却又不急于找到尼德霍格？不仅仅是让他来参加诸神黄昏，更是知道他会带来“黄昏”。
某种意义上所有人的“黄昏”。
当一个人知道自己的一切都是虚假的，都被外界所观察、操纵着，会怎么做？这里不得不提到《楚门的世界》。
是了，他们也会像楚门一样奋起反抗。
而这个世界显然不存在什么夺舍一类的，所以洛基和尼德霍格是想……杀光所有人！
真正地杀死——包括员工。
“看来你找到了让程序暂时崩溃的方法。”白歌表上面不改色，内里已经开始召唤系统之灵。
只要尼德霍格做出什么违规事项，白歌就能让系统之灵瞬间终止游戏。
“虽然不知道你口中的‘程序’是什么，但是——”尼德霍格金瞳闪耀如启明星，“杀戮已经可以开始了。”
【程序遭到未知破坏……系统损坏……系统损坏……】
系统之灵？系统之灵？
脑海里久久没有回应，这系统之灵，总是****掉链子，真挺没用的。白歌在心里止不住叹气。
“原来你去深渊里是干了这个。那你找我是想干什么？”
“复活海拉。”尼德霍格的眼里的疯狂一闪而过，“根据刚才那小子的话，我想你可能是外面塑造海拉的模板。”
“你说得对。”
白歌十分赞同他的话，“我也这么觉得。”
“看来你并不是很害怕。”
“害怕有用？”
白歌没有半分畏惧，与尼德霍格那双慑人的龙眼对上。忽然，她勾唇一笑，“准备好了吗？”
“嗯？”尼德霍格突然感受到第三方的气息。
“停住。”命令的话语从凌雅口中说出。尼德霍格心神一摄，竟真的乖乖地没有回头。
与此同时，泛金的链子缠绕上尼德霍格的身体，将他紧紧桎梏。寒气自脚底而起，层层的冰把男人冻住。
【亡者之线】
抹杀一切的无形之线，Bug一般的存在。
瞬间，尼德霍格被拦腰截下，一分为二。
可白歌怕还不足以让这条黑龙彻底死亡，于是双手一挥，施展【亡者之线】将对方斩成了肉块。
“这是……”顾宁也是第一次见白歌用这招，不禁蹙起眉头，转身去看自己的恋人。
果然，凌雅浑身止不住地颤栗，一双猩红的眼眸在望向白歌的时候黯然失色。
这绝不会是什么“白歌美得令万物都失色”的原因，而是，来自灵魂的震慑——下位者对上位者的恐惧。
恶魔好食灵魂，它们对灵魂的敏感程度比之鬼魂更强，更别说之前的鬼魂都是被白歌的【亡者之线】一击必杀。
就连白歌也没想到会对凌雅产生如此大的效果。
“亡者之线……”凌雅的身体瘫痪下去，被顾宁一把揽过腰身拥入怀中。
“好好睡一觉吧，雅儿。”顾宁看向她的眼神充满温柔，仿佛捧着天下最珍贵的至宝。
凌雅艰难的点下头，身影消失不见。
被撒了一脸狗粮的白歌:“这是什么情况？”
“您知道您的身份吗？”顾宁的头抬起，这一次连话都带上敬语，正经的语气不复之前的散漫，让白歌也不由微微挺直胸膛。
“大概……不知道。”白歌想，不管是白家小姐还是白家二爷这个身份都是假的，她真实的身份确实连自己都一无所知。
“那么我也不能告诉你。”顾宁的腰身又塌陷下去，又恢复往日懒散的样子，“怪不得你这么有把握一击必杀尼德霍格。”
“我知道你不愿意说多的给我，但我只有一个问题——”白歌眼神真挚。
“我原来，是不是很吊。”
“何止很吊。”顾宁笑着摇摇头，“有这样的能力，吊不吊心里要有点B数。”
“好了，多余的我不问了。”白歌已经被柒黑搞出了一问三不知的Ptsd，见顾宁不想说，自己也懒得再问。
知道了又如何，认清自己原来有多牛笔？那只会徒然给自己生出不存在的优越感——我原来可真厉害！
可现在的她又不厉害，强的顶多在于有限次数的【亡者之线】。有些事，得循序渐进，不能操之过急。
当他们把其他人从幻境中唤醒，然后一脚将王轩逸踢下巨人，阿斯加德也近在眼前——
哀鸿遍野、尸骸遍地已经不足以形容这场战争的惨烈。白歌踏上这片熟悉的大地，满目的尸体狰狞地摆在自己面前，心里蛮……
无动于衷的。
其他人重则呕吐，下则绿脸，只有白歌漠然地面对这一切，仿佛早以对此司空见惯——那是以前的白歌。
“唐寻？”
在这里并没有捕捉到想要的身影，白歌的心情一下跌入谷底。而让她更在谷底躺平的是，她看见芬里厄吃掉了蓝灵。
蓝灵真正意义上死亡！
果然如尼德霍格所说的一样，洛基想要所有人都进入“诸神黄昏”。
【亡者之线】还剩一次，面对这种情况，不要太过棘手……
“白歌！”
身后突袭的手穿透了脆弱的胸膛，白歌不可思议地望向后方，郭怀的那位路人兄弟帮她挡住了致命的一击。
郭怀，被绝望所入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