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的是一群本该死去的人。”唐寻收回视线，淡淡道。
“欸？”白歌一直没询问过唐寻相关内容，她其实对此也蛮好奇的，“你这听起来像是死神的代理人。”
“也差不多。”唐寻没有否认，只是银眸微垂，像是在回忆什么往事。
作为一个察言观色的人，楚岚枫自然选择跳过这一话题，面得对方一个不高兴把自己给崩了。
作为一名长期在职场混迹的社畜，唐寻给楚岚枫的危险程度完全不亚于之前见到的那个杀人魔。
“你的眼神有故事。”白歌忽然道：“怎么，你联想到了某个人？”
见心事被看破，楚岚枫想着反正车程也无聊，再说那是他好久之前遇见的了，那人说不定已经死在某个角落。
于是他道：“我加入这个游戏已经有很长时间了，但是因为胆小就只敢在规定的期限内玩一局保底。”
“在我还是F级玩家的时候，遇到一个刚进来这游戏的俄罗斯人。他是一个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你知道的，那帮家伙心里都贼变态。”
“那一局那个杀人魔不仅把鬼的骨灰都给扬了，还要杀我们这些玩家。”
“就在【520公交车】这个副本里。”
白歌若有所思，俄罗斯人，变态杀人狂，怎么心里的这个形象有点具体，“他外表是不是白色卷毛的少年？”
“你认识？”
“准确来说是打过照面。”白歌差不多猜到这人是谁了——诺娃。
格涅和诺娃，两个不同的人格，两个不同的灵魂。白歌所认识的仅仅是格涅，所以她说的并没有错。
“到了。”唐寻离门最近，率先下车，白歌紧跟其后。
当初深置其中没感觉，现在白歌站在外面，没想到这栋大厦竟如此庞大，在黑夜里宛洪荒巨兽。
与当初的F级副本不同，它的内部没有一丝光亮，整个大厦都显得阴森瘆人。
楚岚枫忽然有些怀念之前的游乐场。虽然设施是阴间了点，但好歹还有光还有恋爱直播的感觉，现在这……“你们确定这是恋爱直播？”
“阴间人的恋爱，能是阳间的恋爱吗？”
“……”我竟无力反驳。
【弹幕】我也。
楚岚枫最终选择舍命陪君子——他不去也不行啊，到时候白歌直接要求自己自杀怎么办？
唐寻随手点射爆头马匹的画面还烙印在他脑海中。他见过这么多玩家，就算是用积分换取点数加射击专精，也不可能像唐寻这般游刃有余。
这个游戏有正常人吗？
“啊！”
又是一声惨叫，惊飞了几只驻足的乌鸦。
“走吧。”白歌一点不担心楚岚枫会抢走唐寻的ACE。说得直白点——他不配。
旋转木马是唐寻搞定的，跳楼机的时候唐寻全程睁眼，如果要给惊吓值做一个心电图的话，那么唐寻的将是一直保持平稳。
所以不管从哪一方面看ACE他都志在必得。
都是恐怖游戏的晚开，道具栏总会备一两个电筒。而楚岚枫不走寻常路，居然从道具栏里掏出个灯笼！
而且这灯笼还和柒黑在【百鬼夜行】里提的是同款。
【灵视灯笼】
【功能：可以让灯火所照之处的鬼魂无所遁形】
【类型：永久型】
【介绍：崽种，直视我！】
【等级：B】
【可使用等级：C级及以上】
【价格：∞】
而唐寻则是使用了在【罗刹鸟】中获得的道具。
【罗刹鸟之眼】
【功能：你将会拥有罗刹鸟一样的视线】
【类型：三次消耗型】
【介绍：我知道，你只是贪我的眼睛】
【等级：C】
【可使用等级：D级及以上】
【价格：∞】
至于白歌和药命，身为鬼怪的他们本就可以在漆黑的大楼中看见，也许等会儿见到同事还会亲切问好。
然而让他们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一转头，药命消失了！
再转头，楚岚枫亦不见踪影，原地只剩下她和唐寻。
想来这是鬼魂的杰作。幸好在这之前白歌找楚岚枫要了一个灵视灯笼，还算是物尽其用。
白歌才把灯笼递给唐寻，还没走几步，周围忽然陷入黑暗——唐寻也消失不见。
幸好她还有【鬼龛】，只需一念，她就回到【鬼龛】内部，嘉语正在津津有味地躺在沙发上看《午夜凶铃》，画面正巧是贞子爬出电视机这一幕。
禁止套娃行为。白歌又出去，出现在唐寻身边。
“我们这还算恋爱直播吧，只是换了个对象。”
弹幕半天没有弹出来，白歌也不再管，干脆提着灯笼来到镜子前，里面的鬼让她不由眼睛一瞪。
这不是在【尼德霍格】里被她杀死的裂口鬼吗？
她不介意再让对方死一次，“你觉得我们去爆破了这个大楼会不会更好一些。”
“我有炸药。”
你妈了个巴子，谁让你在恐怖副本里物理驱鬼的？
裂口鬼的脸黑得快要滴出墨来，最后口型化为三个字：“请你g……归家。”
“不行哦，我要陪我对象约会直播的。”白歌义正辞严地摇头拒绝。
镜子破碎。
“我们还是去炸大楼吧。”白歌认为此法最为稳妥。
然后？然后她就被请出了大厦，和她一起的还有唐寻。
大厦的大门紧紧关闭，白歌只见高楼上一个人破窗而出，信仰之跃，然后在空中自由落体——
成功摔死在自己面前。
尸体的表情十分扭曲，像是在死前见到了什么极为恐惧的事物。在他手里，还紧紧锢着一张名片。
白歌瞧过去，觉得名片上的人有些眼熟……她仔细凑近，对上一双金黄的龙瞳！
她忽然像是沉入水里，窒息感迎面涌来，周围的景象也变得不同，豆大得雨点连成密集的线，噼里啪啦地打在自己身上，骤疾得她快要睁不开眼。
可她还是睁开了。面前，是一个持剑的男人，笑得肆意张扬，金色龙瞳中的战意足以令任何一个人热血沸腾。
他突然抓住白歌的手，熟悉而陌生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