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浣听说我打算让她回去和同庆见上一面,竟红了脸,她说,“没事。你和小王爷不也是分开得更久了嘛!”
“我不一样,我起码眼前还晃着一个挺烦人的。苦了你了,明天起大早就放你回去,好好和他团聚几天,注意哦,你是带着艰巨任务回去的,务必要问问清楚,这个大将军生平是怎么一回事,还有,顺便也打听一下有没有流可顺。”
我们所说的他还会是谁呢,当然就是她日也思夜也盼的小情人同庆嘛。同庆是奉了我那最最善解人意的小王爷之命留在家里保护我们的。可是,却没有料到,小昏君没出两天就把我们弄进这‘牢狱’之中来了,同庆非但不能上前线拼杀,为国争光,还得忍受一个人在家独守空房的寂寞之情。真是为难他了!
第二天一大早上,小浣还有点犹豫要不要真的抛下我回去。我说,“怕什么呢?快快去你的,不然一会儿小昏君就退朝了,你想回还回不去了呢!”
小浣心里其实早就想着要回去看看了呢,听了我的吓唬一溜烟儿的就跑了。
她走了之后我一个人没什么事做,就把太后的那个小雕像也拿出来跟那个对比着看,发现,这两个是一样的质地一样的巧夺天工,应该是出自于一个人之手!这发现让我兴趣大增。我于是搬了个小凳儿坐在太阳根儿底下,照着光细细打量,果然在这个裙袂下面也发现了几个字,但却不再是男人的名字,而是一首词牌的名字:浣溪沙。
除此之外别无任何消息。
我想起来小皇王曾说过我有时很象他皇娘年轻时候的样子,那这小雕像会不会是太后本人呢?越看越象呀!再想想那天她身边宫女金珩初见我的样子,我就越发怀疑我跟太后之间有什么联系!或者,太后与父亲之间会有什么关系吗?父亲雕的这像,如果这个是太后,那个是我娘亲,那么,太后和我娘亲之间会是一种什么关系呢?
我正一个人在此苦思冥想的时候,小昏君下了早朝,一个人低着头走了回来,想装作看不见我的样子,可是一看我手中的东西便怒气冲天而起,又想上来摔东西,我嘻嘻一笑,伸出小手递了过去,“给你,你如果喜欢摔就摔嘛!”
他气得半死不活的。却不敢上这个贼当。因为近在咫尺,他看得清这是他皇娘的爱物。
他理也不理我,径直向房内走去。我翻他的白眼根。等他走后,继续我的苦思冥想。
没一会儿的功夫,他便急匆匆地跑了出来,站在我面前有点紧张地问,“这两个物件何其相似!会不会?有什么关联啊?”
我重重叹了口气,“你才想起来啊?真够笨的。”
现在轮到他白了我一眼,“我忙,行不行啊。快说,是怎么一回事?”
我无辜得要命,“我怎么知道啊?我对你们国家的事一无所知,又把从前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你说,我说得出来什么呢?不过,我叔叔不是亲口对我说了嘛,这上面有我父亲的大名,我看到的是一个名作流可顺的称呼……”
“流可顺?没听说过。”
“流可昭呢?”
“嗯,流可昭确有其人!”
“什么情况?”
“是个屡战屡胜,从无败绩的将军。据传说很是神勇!”
我神往无限,“要真的是我的父亲,那我可光荣得紧呢!”
我正暗自得意,谁知小皇王却说,“没什么好光荣的,听说,他是个性格很孤僻的人,不容易与人相处,孤傲得很!”
“你爸爸才孤傲得很呢!”我冲口便这样说起来。说完之后别提多后悔了!这是干什么呀!他爸爸可是先皇啊,再说人家也没招我。唉,我的脾气难道就够不上孤僻嘛?
我原本以为小昏君真的该翻脸了,可是说他是昏君他真的昏得不折不扣,这话一点没有惹恼他,相反的,他倒嘻嘻笑起来。我奇怪,“你病了?”他摇头,“非也!而是,我再也不想跟你这种小女人生的什么闲气了,我的家国大事还不够我操心的呢。再说,昨天一个晚上没有见到你,我想你想得紧呢!”
我看着他一脸莫名的兴奋,忍不住问,“是不是前线有什么喜报传来啦?”
他点头肯定。
“想知道他的消息吗?今晚得好好给我赔罪。”
“好好好!我这就给你赔罪,你说怎么赔就怎么赔!但你现在就得说!”
“不行。一定要晚上,你明白吗?晚上,陪。”
我一拍头,差点气背过气去!
我们正说到这时节,忽然一声娇笑,“哟,真的好热闹啊,皇王昨晚一宿没睡在这儿,今儿个就早早的来赔罪嘛?”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小东宫燕妃。这个女孩子可不简单得很,最是有心机的,处处对我严防死守,只恨小皇王对我太好,不然她杀我的心都有。
“没事说话玩儿呢,姐姐,今天怎么这样清闲啊?没有研红粉扑脸儿吗?”她脸上有雀斑,最近听人说了一个方子,便利用小皇王不会近身的时机,天天在自己的宫里忙着弄呢。
她脸上一红,不理我的讥讽,而是一眼就看到我手上的两个小物件,扭脸问小皇王,“这就是你所说的精雕啊?皇娘赐宝物给我的时候,我怎么没注意呢?”
我格格一乐,说,“姐姐在这深宫大院里待得日久年深,识货得很,当然要捡值钱的来选哦!”
“妹妹清高,不似我们这样俗气!”我们年纪差不多大,我却抢先叫她姐姐,她不爱听着呐!
“没有,没有!我只是不识货罢了,下次要是太后再赠我东西,我可要睁大眼睛,捡些有价值有品味的来!”
“妹妹既然嫌弃这些东西不值钱,便与我换着玩吧,我屋里的东西随妹妹挑去!”
我一手抓着一个小雕像,死死不肯松手,嘴上说,“恕难从命!这两个物件一件是太后所剔,宝贝得很!一个是我父亲的遗物,珍贵得很!姐姐,对不住,实在都是难以割舍。”
小皇王大概听出了我们暗中较劲的味道,便不耐烦地对她说,“不好好在你的屋里研粉,跑来这里作什么呢?”
燕妃脸上一点面子也没有了,刚才她还仗着昨夜得了小皇王的恩宠有点气势凌人的,这会儿却一下子蔫了,她一言不发,给皇王做了个请安的姿势,告退之前,狠狠望了一眼我手中的物件,然后假装客气地跟我作别,我起身送她。
小皇王一把拉我回来,叫我说,“来,我有些饿了,我们尝些点心,好不好?”得,这位还真不记仇。跟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那天晚上我们吃过饭后,一直是无所事事的小皇王突发奇想,大声叫小浣进来。我慢悠悠地说,“小浣啊,她不在。”
“她不在?干什么去啦?”颇有点不愿意的样子。切!用我的人还这么嚣张!
“王!你将我扣押下来也就算了,还想扣押九王府上的一百多名余众吗?难道你九王叔家一窝都是奸细吗?”
他没话说。捂着我的嘴叫我别乱说话,然后笑嘻嘻地说,“我不过想支使一下她嘛。看你!我叫人备下滚热的水,我们一起洗个美浴好不好?”
他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是一个飘着落叶的秋天了。看到那些持着曼妙的舞姿缓缓下坠的黄叶,我心里想死了在远方争战的小王爷啦。我想他一下,就有一颗叶子落下,看着满地的落叶,只有小浣知道我是如何的思念着那个无辜浴血的战士。他是我心中的战神,永远的战神,是别人谁都无法取代一点点的!
我无精打采地对小皇王说,“别玩赖啊!你还没对我说前方九王爷的战事,休想我……”
“我说。”他举双手投降,看着他玩世不恭的样子,我心说小昏君,你就继续昏吧!
“他在前方果然不负我的重望,屡次开战,屡次得胜,他真的不愧是我的王叔!所到之处,所向披靡,小王妃,你听说过你们中原关于一个赵子龙‘见龙卸甲’的神奇传说吗?我的九王爷神勇不减于他,听说,他在前方,只要行进一寸土地,前方的敌人便闻风丧胆……”
“他在前方!唉,他在前方,渴不渴,饿不饿?他在前方,累不累?脏不脏?他就没这么好命在温饱之后洗上这么一个热热的美浴啊!”
“我们族的人,都是这样!只有为战死沙场而光荣,而不存在为了苟且偷生而侥幸!”
“说得好!小皇王,我当为此而给你鼓掌!可是,你说得这么绚烂,为什么自己不亲自去前方督战呢?”
他其实是个最最胆小怕事的,这时听了这话,也觉得自己把自己弄进死胡同了,不由得脸有点白,讪讪地说,“我是一国之君,我得坐守江山。”
“你可以守你的江山,但为什么起异心,要无缘无故的争夺别人的疆土呢?”
“大家都是这样,你看在我们的周边,除了大大的中原不说,象我们这样的小国,还有五六个呢,个个是异己,你不去争夺他们,他们便会来蚕食我们的!我们与其被动不如主动……”
“停。”我喊,他知道我不爱听,便当即住口。我隔了一会儿,问他,“告诉我,流可昭,为你们拓下了多少疆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