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的时候将军便唤我妹妹,我也是视将军如亲哥哥一般。长大后我们渐渐走的近了起来,也曾许下誓言要永远不分离。我也深知陈将军对我何意。将军也说要和我厮守一生。可就当我们想要和父母亲挑明的时候,皇上却要求父亲招我进宫。”段云双皱了皱眉头,接着听。
陈嫔抽了抽鼻子,带着哭腔道:“我本是死了这条和将军举案齐眉的心,想要安安分分陪伴在皇上身边服侍皇上的。奈何中秋佳节那一晚,皇上设宴款待朝廷重臣,我看到陈将军心里不知是何滋味,竟喝多了酒。想着醉酒失态恐失了皇家威严,于是向皇上请辞。“
”我的丫鬟们跟随我回到寝宫的路上,陈将军却将我拦下。我深知后宫嫔妃不能和前朝重臣有过多往来,于是想要借机离开。可陈将军却说只要一小会的时间和我聊聊便好。我想着便答应。”陈嫔叹口气继续道。
“那晚我两都有点微醉,情乱意迷之际,我两竟然就做出了那苟且之事。事后我和陈将军都后悔不已,想着没有人看到兴许可以瞒天过海。无奈却被人看到告诉了皇上。是我该死啊。不仅辜负了皇上,害的皇上颜面尽失,还让我的家族父母双亲,同胞兄弟姐妹都为此蒙羞。你说我怎么能不为此伤心落泪呢。”陈嫔说着,两颗硕大的泪滴了下来,重重的砸在地上。
看到此情此景,段芸双不禁也为陈嫔而感到难过心酸。
她俯下身子,默默的拿开陈嫔早已湿透的手帕,递上自己怀中的手帕给陈嫔。陈嫔哽咽的继续说道“其实我知道皇上对我仍有情有意。只是我何德何能让皇上这般牵挂我。你看这屋里的陈设,怕是都是皇上私下命人帮我弄好的,下人丫头们对我也不像别的被冷落的嫔妃那样,总是尽量的为我做这做那,哎,奈何我自己这贱命却给不了他们任何东西。跟着我这没用的主子,也是她们命和我一样。”
陈嫔说道此处,像是又勾起了很多伤心往事一样,又开始了哭泣。段芸双只好抱着陈嫔,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希望能给她安慰。陈嫔依偎在段芸双的怀里,由小声的哽咽变为放声大哭。
段芸双不知道怎么安慰陈嫔,只好默默的抱着陈嫔。不知过了多久,陈嫔哭的有些累了,便渐渐放小了声音,只是还是掩面哭泣。
段芸双轻声说道“娘娘别再哭了,这么大一个美人哭坏了眼睛可真是不值得。娘娘如果想要做些什么,就好好的活下去,为父母也好,皇上也好,每天开开心心的活下去。宫里的人整天防人防己,活的太累。娘娘则不然。这就是后宫一片净土。是皇上赐与您的一片净土。娘娘就只当感恩皇上。每天开开心心的便是了。如若哪天可以报答皇上,报答爹娘,那时候娘娘也再想不迟。说实话,奴婢羡慕娘娘羡慕的很呢。”
陈嫔听了段芸双的话,内心充满了感激的心情。她放下内心的难过。拉着段芸双的手,轻声说道“你是个好孩子。想我这么多年过来,身边的人换了又换,靠近我的无不是带着目的的,又或者是瞧不起我。只有你肯这样安慰我。唉,我真是此生无憾了。”
“娘娘这就是糟践奴婢了。为娘娘分忧是奴婢该做的。何况奴婢真的是觉的娘娘是个好人。所以才这样胆敢对娘娘加以宽慰。”段芸双说道。
“阿双,这里的下人们最近都被我遣出去了。平日里待在这院子弄弄花草,剩下的日子就只能面对着空荡无人的墙和地板发呆。你是个懂我的姑娘。以后多来陪陪我这孤独的人好吗?”
段芸双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就在她犹豫的时候,只听的陈嫔缓缓说道,“我看你和龙大人不是普通关系吧?”
什么!她竟然看到了自己和龙章华在一起。段芸双不由的心里一紧。
“难道你们两是互相相爱,但却怕被别人发现在这里私会的吗?”陈嫔似乎有些疑惑的问道。
“额,娘娘,不是您想象的那样的。”段芸双开始手足无措起来。也不知道要怎样解释。既然被陈嫔看到了一切,那她和龙章华不论是什么关系都不能解释的清楚了。如果陈嫔以为自己和龙章华在秘密幽会,把这件事告诉了别人,皇上风景余难免不会对自己和林霜茗从此起了戒备之心,那段芸双以后的复仇之路必定会走的十分崎岖艰难。而若是陈嫔知道了龙章华和自己见面的真正目的,那在皇宫里一定会再次掀起一阵血雨腥风,到时候自己也一定不能全身而退。
段芸双不知道要怎样做,正当她想试探一下陈嫔的口风的时候,陈嫔突然说道“你多来陪陪我,我自然是不会这种小事记在心上的。年轻人吗,我了解。况且龙大人仪表堂堂,玉树临风,你真是有眼光啊。”
“那小女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可小女和龙大人的事情。”段芸双迟疑了一刻。
“你们的事情我是肯定会帮你守口如瓶的,你就放心好了。”陈嫔微微一笑,表情变的有些神秘。
段芸双不知道这个陈嫔这样做到底是因为什么,但是她的直觉告诉自己陈嫔不简单。
随后又和陈嫔简单寒暄了几句,段芸双就要起身离开。
刚要站起来的时候,她突然感觉腰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陈嫔看见段芸双,不由的吓了一跳,她赶忙扶起段芸双,询问道,“这是突然怎么了呢?刚才明明还好好的?”
段芸双艰难的扶着椅子坐了起来,豆子般大小的汗珠已经滴答的顺着她的颈脖流了下来。“没什么事儿,娘娘。小女只是不小心做错了事情被罚了几板子而已。不要紧的。”段芸双缓了一小会,觉得稍微好了一点,准备转身离开。
“来来,让我看看。”陈嫔不由分说,把段芸双拉起带到贵妃榻上,给她枕了一个金丝绣鸳鸯软塌,轻轻的褪下她的衣物。
只听的陈嫔惊叫一声,“哎呦,还有点严重。这主子打的有点下毒手啊。”
“没关系,不碍事的。”段芸双想要拒绝,可是陈嫔却说道,“这哪行?我刚才伤心难过的时候,你那么安慰我。现在我的妹妹受伤了,我又岂能坐视不管?等一下,我去拿点药来给你擦拭一下。”
说完便向寝室里走去。不一会便拿出来一个琉璃镶着宝石的木楠盒子出来,边往出来拿东西边道,“你这伤比较严重,如果不用点好的消疤的药膏是好不了的。我这里有皇上之前御赐的疤痕胶,已经给你用上了一点,剩下的你就都拿走吧。过几日好了一定再继续涂着,要不然这疤可是不能完全消掉啊。”
段芸双看着有一个人突然对自己这样好,有些不习惯。轻声说道,“其实这些小女也不用就能好的,留点疤也没有关系,只是这药膏乃是皇上之前所赐,娘娘就这样赠与了我,小女惶恐。”
“没有关系,反正这些东西放在我这里也没用多大的用处了。不如给你。这么如花似玉的年纪,正是最美好的时候,怎么能有一点伤害在身上呢。”陈嫔放下手里的木盒,柔和的说道。
“这样。”段芸双有些犹豫。
“我把你当作我的好妹妹,我的东西自然就是你的。况且你刚才也帮助了我,我不是应该也同样回报你吗。我们就这样相识实在是天生的缘分,你就不要再推辞了。”陈嫔看着段芸双的眼睛,正色说道。
“那小女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段芸双说着收下了这盒疤痕胶。
陈嫔送段芸双出了冷宫。此时夜已深,宫外的野猫时不时的发出几声尖锐的嘶吼,风渐渐变大,树叶被吹的哗啦啦作响。
“娘娘就此留步,小女先行告退了。”段芸双紧了紧胸口的衣领,看着陈嫔说道。
“妹妹,从今以后我们就是姐妹了,你可要常来看我这个孤独的姐姐啊。”陈嫔像是不放心似的,又重新嘱咐了段芸双一遍。
“嗯,小女一定会的。”段芸双回答。
“叫我姐姐吧以后。”陈嫔笑吟吟的说着。
“嗯,姐姐。妹妹先行离开了。”段芸双说完便起身离去。
夜里冷漠的月光照在陈嫔的身上,把她的影子拉的好长好长。陈嫔看着离去的段芸双的背影,内心若有所思,看了一会,便默默的回到了冷宫。关上了大门。
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段芸双像往常一样早起服侍林霜茗。林霜茗懒懒的睡着,还未起来。段芸双只好和桂琴在正殿门口等着。手里稳稳的端着霜妃洗漱的用品,铜盆里接着温温的水,上面漂着几朵桂琴今早从御花园新鲜摘的玫瑰花瓣。另外几个侍女则捧着林霜茗今天要穿戴的衣物。林霜茗平时要求很高,他们也到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