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芸双看他又恢复成平时的样子,不禁笑了笑,说道:“玉哥哥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
“既然无以为报,那就以身相许吧。”白玉突然俯下身子,眼神灼灼的说道。
段芸双看他一脸认真的样子看着自己,眼睛里满是期待,一时之间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白玉见段芸双措手不及的看着自己,随即咧开嘴笑了,起身摸了摸段芸双的头顶说道:“逗你玩儿呢,别当真。”说完转身向门外走去,只是刚才还一脸坏笑的脸上此时已经变得痛苦不堪,她对自己没那份心。
段芸双看着白玉的背影,觉得他特别落寞。刚才他问自己的时候,眼神里明明是有火焰的,看着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可是自己就这么拒绝了他,他现在肯定很伤心吧。
段芸双想到这里,突然觉得自己在这里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她既然不能给白玉他想要的,就不能白白接受他对自己的好。
她不想看到白玉伤心,她要早点离开他,让他寻找真正爱自己的人。
她思及此,觉得自己要赶紧离开这里,至于自己身世的事情,她叹了口气,就让它顺其自然吧,有些事情是不能强求的。
段芸双立即起身,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她想了想,为了避免让白玉着急,还是给他留了张纸条。
她收拾妥当,准备离开这里,临走前,她看了看自己住了几天的屋子,竟然有点舍不得离开,里面甚至还能闻到白玉为自己熬的药味。
段芸双狠了狠心,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打开房门,面对茫茫的大山,却不知自己要去向何处,索性选定一个方向,朝前走去。
皇宫内,几个小宫女正利用闲暇偷偷议论着什么。
“哎,你听说没?那顺妃自从那天被打进冷宫之后就疯了。”
“怎么没听说?这事儿都传遍整个皇宫了。哎,我还听说啊,那顺嫔每天都疯疯癫癫,还对着人笑,哎哟,那笑真是,比哭都难听呢,可吓人了。”
“皇上这次可是下了狠招啊,那顺嫔的父亲可是朝中正三品官呢。也不知道出了这事,她父亲还怎么面对皇上。”
“要怪啊,就只能怪那顺妃手段太残忍,她使剧毒毒死了灵才人,皇上没有诛她九族已经算是很客气了。”
“哎哟,嘘~你可小点声。”
。
别看那些小宫女们整日顺顺从从的帮主子做事,看似两耳不闻窗外事,实际上这宫内上上下下的事情,她们都门儿清。
顺嫔确实是疯了,她一心想害死林霜茗不成,反倒被凤景余打入冷宫,她急火攻心,导致心智失常,整日在冷宫中鬼哭狼嚎。
命运真的是个很神奇的东西,从此后宫中再也没有那个嚣张跋扈,趾高气昂的顺嫔了。倒是后宫却多了一个疯疯癫癫的婆子。
赵启自从知道自己女儿被打入冷宫,精神失常之后,心痛异常。为了将自己女儿从后宫之中救出来,每日与那龙品一党下的几个大臣官员商量着怎么将自己女儿救出来。
这天,赵启将几个人请到自己府上商量对策。
“赵将军说要将爱女从那冷宫中救出来,在下不知怎么个救法,还请赵将军明示。”一位胡子花白,脸颊凹陷的人说道。
“吴大人真会说笑,赵某也是不得其法,所以才将各位请来一起商量如何才能将爱女救出来,还请各位大人集思广益,帮帮赵某吧。”赵启说着,站起来向在座的各位拱了拱手。
“赵将军这话说得,我们也只是一介小官,小门小户的,哪儿见过什么大世面,赵大人都没有办法,那我们又如何有呢?便是想破了脑袋怕是也想不出啊。”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悠悠的响起,赵启听了,心中不满,但脸上还是原样。
“周大人说的极是,况且这冷宫乃皇宫禁地,只怕是进去容易出来难啊。”旁边一个胖胖的人说道,语气里透着一丝嘲笑。
“哟,张大人这话就不对了,什么叫进去容易出来难?哈哈,说的好像赵将军的爱女进去的很容易似得,哈哈哈。”又是那个娘娘腔的周大人。
赵启听到这里再也坐不下去,“啪”一拍桌子,站起来看着这些人,恨恨的说道:“没想到啊没想到,平时说起话来人模人样,现在让你们办点事就这副嘴脸,好啊,都给我滚!滚!滚啊!”
赵启越说越激动,他抄起桌子上的青瓷茶杯就向他们扔去,嘴里还骂道:“老子让你们得意,老子要把你们造反的罪证全呈给皇上,老子让你们嚣张,滚!”
那几位大人看着像疯狗一样的赵启,赶忙跌跌撞撞的除了赵府。
周大人翘着兰花指,插着腰站在赵府大门前骂道:“你个疯狗,一言不合就乱咬人,哼,我要让你知道知……”
话还没说完,那赵启已经挥着鞭子冲了出来,还甩着鞭子“啪啪”作响。
那姓周的一看赵启抄着家伙朝自己冲过来,吓得声音都变了,赶紧奔向自己的轿子让轿夫快走,躲在里面浑身颤抖着,嘴里却还骂着赵启。
其他的人看形势不对,也早已坐上轿子,溜之大吉。
虽然这场闹剧结束了,但他们还惦记着赵启说的那句要把造反的罪证交给皇上的话。
这明明只是赵启气急了之后口不择言说出的气话,但这帮臣子却耿耿于怀,商量之下,将此事告诉了龙品。
“龙太傅,您倒是说句话呀,我们等了这么久,您这一句话都不说,让我们好生心急啊。”那周大人白胖的大脸皱着,哼哼唧唧的对上座的龙品说着。
龙品布满皱纹的脸上一片祥和,眼睛里却闪着精明。
他笑了笑慢慢的说道:“这赵将军倒是很有意思,我们什么时候就造反了?我只是在帮皇上笼络人心而已,他这么说,倒是将老夫陷入了一个很尴尬的场面啊,哈哈。”
说完,慢慢悠悠的呷了一口茶,不再说话。
客座上的人都互相看着,不明白这老头话里的意思。
“你们呐,哎~,老夫年纪大了,就不陪你们聊天了。这里的茶都是上等的龙袍,你们愿意喝的就在这喝,不愿意喝的就回家去吧。老夫累了,要去休息休息。”说完慢慢的挥手示意下人扶自己回房。
“哎~哎~您先别……”周大人着急的伸手让老头儿留下,但是那老头儿像是没听见一样,不搭理他。
姓周的挥了半天手见老头没反应,泄气般的将手收回来,看了看其他人,翻了个白眼说道:“都看着我干什么?你们一个个的,都装着不说话,现在那老头儿走啦,看我也没用。”
“周大人,要我说啊,那天那赵启就是气急败坏才说了那句话,我们没必要揪着不放,再说了,他要是将那些呈给皇上,那他自己不也暴露了么?所以啊……”
“所以你才这么蠢,那赵启既然要给皇上证据,那他肯定会吧自己撇的一干二净,就算到时候皇上觉察到不对,问他两句,他大可以说这是自己逼不得已才做的,现在自己改邪归正了,求皇上原谅自己。皇上保准会看在他上报证据有功的份儿上给他一点点小小的惩罚。”
“到时候啊,倒霉的可就是我们了你知不知道。”周大人说完,又觉得他自己好像在跟一截木头说话,随即又摇了摇头,不再搭理那截木头,只是拿着扇子快速的扇着风。
那人也看不惯姓周的那副娘娘腔德行,也不再跟他计较。
其他人也不说胡,于是这几个人就陷入了一股沉默之中,面面相觑。
于是,赵启要救女儿的事像一个导火索一样,点燃了龙品党下一众人的矛盾,几天之内,都减少了互相之间的来往,私下也不再见面。
龙章华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面上不动声色,他知道这些人对龙品的怨念已深,于是慢慢观察他们的举动,他要再加一把火,彻底激化他们的矛盾,这样自己才有可趁之机。
只是,他每天上朝的时候还能看见刘侍郎平平安安的站在朝堂上,心里就暗骂这段芸双办事不利,这刘侍郎不知道从哪里获取的情报,多次将自己的计划打乱,他现在看见他就恨得牙痒痒,却又不能发作出来。
龙章华决定亲自去会会段芸双,看看这丫头每天都在干些什么。
深夜,他悄悄的潜入段芸双居住的客栈,等了好久都不见她回来。这丫头真是越来越不靠谱了,看来自己的怀疑是正确的。
龙章华坐在黑暗处,在月色下,脸上泛着阴冷的光,双手用力的握成拳头,既然你对我没有了用处,那就别怪我无情。
他觉得段芸双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所以才三番五次的没有完成自己交代给她的任务。段芸双武功高强,心思缜密,他不能让这样的人落到别人手里,成为对付自己的武器。
龙章华暗自思忖着,眼睛里泛起了一股杀意。
段芸双离开白玉的小木屋之后,一直漫无目的的走着,也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做什么。她没有给龙章华一个交代,现在他肯定满世界的在找她,所以那个客栈是万万不能回去了。
她又想到牡丹,牡丹现在肯定跟哈孜甜甜蜜蜜的过着小日子,自己实在是不想去打扰人家,虽然答应了她要帮她报仇,但自己最终也没能帮上什么忙,现在自己都自顾不暇了,哪还有精力去管别人的事。
看来自己除了能在宫中做好林霜茗的替身之外,好像也没什么可以做好了。
段芸双越想越低落,看了看自己周围,还是一片荒山野岭,走了这么久不过就见过三两个当地的砍柴人。她觉得自己的腿越来越重,受伤的胳膊也抬不起来,于是索性蹲了下来,耷拉着脑袋,看着地面,失落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