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我迅速打了救护电话。
爷爷被送往医院抢救。
爸妈收到消息，飞快赶到了医院。
“囡囡，怎么回事？爷爷怎么会被刀捅？”
我爸焦急地问我。
“我，我不知道。爸，我一进家门，爷爷就倒在地上了”
我没有直接供出我弟。
这会让他感谢我。
“是你，兔崽子！”
手术室外，我爸掐住了我弟的脖子，几乎要把他掐断气。
“混蛋，你放开我儿子！怎么可能是他做的，他还那么小！”
我妈疯狂地捶打我爸，从他手里抢下了宝贝儿子。
我弟大口喘着气，眼神中充满恨意。
“这养不熟的东西，就不该要，不该要啊！”
我爸双目无神，不停后悔地自语着。
我走过去：“爸，爷爷会好起来的，你别担心了。”
“赔钱货，你装什么好人，说，是不是你捅伤了爷爷！我要报警把你抓起来！”
我妈清楚大概是我弟发疯做的，却直接给我扣了罪名。
呵呵，这就是我的亲生母亲。
“够了！就当老爷子是误伤的。”
我爸大喝一声。
这是家丑。
不可能真的传出去。
爷爷抢救回来了。
但依旧不能算脱离危险，在重症病房吸着氧气罩。
我们一家四口围在病床边，情绪表情不一。
这时，护士来催缴费了。
爸妈一起往外走，临走前嘱咐我们不要乱动，看好爷爷。
一会儿后，我急着出去上厕所。
不经意回头看了眼，我弟正在对着我笑。
笑容有些诡异。
8
我回来的时候，爷爷已经咽气了。
氧气罩垂落在床边。
毫无疑问，是我弟干的。
当时病房里只有他和爷爷。
我爸趴在病床边痛哭流涕。
医生和护士摇头劝慰，让我们准备后事。
这只能认定是我弟调皮，造成的意外死亡事件了。
除了节哀，并不能拿他怎么样。
毕竟他只是个小孩子。
我默然地看着爷爷的遗体。
心情说不上痛快，但也不是难过。
大概可以称作是如释重负吧。
重生的我当然知道，他身体里流淌的血液，才是这一切罪恶的根源！
“我打死你个畜生！”
我爸双目血红，突然拎住我弟的脖颈，在他脸上疯狂扇巴掌。
这一刻，他就像是个疯子。
我弟的脸肉眼可见地红肿起来。
“爸，你别这样，小弟不是故意的。他要被你打死了！”
在我妈有所行动之前，我率先把我弟护在身后，苦苦哀求我爸。
“囡囡，你别管！”
我爸推开我，朝着我弟走去。。
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我弟掏出了一把水果刀向他刺去。
是捅伤爷爷的那把，被他揣在怀里了。
“你打我，我杀了你！”
我弟的目光异常凶狠。
“小畜生，我就该把你打掉！”
我爸夺下刀，把我弟踹翻了。
就在他还要继续下手的时候，我妈张开双臂，死死挡着他。
“你骂也骂了，打也打了，还不够嘛！聪聪还小，什么都不懂，他只是觉得好玩而已。你真要出气，找你该死的女儿去！
都是她把聪聪一个人留着，要是有她看着，你爸至于这样吗？！”
我妈永远是这样，把我弟的错推到我身上。
“你这个贱人，还敢怪我女儿，有良心吗？”
我爸愤而踹了我妈一脚。
他真的很爱我。
爱得令我不寒而栗。
9
爷爷被送回了老家安葬。
我爸回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和我妈离婚。
上辈子两人没有走到这一步。
因为爷爷没死，他不能自由地选择他想要的生活。
我爸还企图让我跟他走。
“囡囡，跟爸爸走吧，这个家你待不下去的。爸爸保证不找别的阿姨，独自抚养你，好不好？”
这句话我是信的。
因为我爸向来不喜欢阿姨。
“爸爸，我还是想跟着妈妈。妈妈一个人带弟弟太辛苦了，我想帮她。”
我当然不可能跟着我爸走。
否则我的下场肯定比上辈子还惨。
“那好吧。你要是什么时候想通了，就直接跟爸爸说。爸爸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我爸蹲下来捏着我的脸。
眼神中透着满满的怜爱。
这种目光，从我记事后，每天都能从他眼里看到。
我妈大抵是没有想到我的选择。
在我爸离开后，抱着我嚎啕大哭。
“囡囡，妈妈只有你和聪聪了。以后，你和妈妈一起照顾弟弟，我们一定能把他教好的，等你长大了，就挣钱给你弟弟用，帮他成家立业，好不好？”
“好，妈妈，我帮你照顾好弟弟。”
我妈一直认为，她可以用母爱把我弟感化，让他走上正途。
但很快她就会知道，狼是养不熟的。
10
我弟终于上小学了。
和我一个学校。
我六年级，他一年级。
和在幼儿园一样，他再度开始欺凌同学。
每天以此为乐。
我妈平均每三天就要来次学校。
给人鞠躬道歉，赔钱赔礼。
偏偏她好像乐在其中，无论工作多忙，都会请假过来。
我弟很快就全校出名了，连带我一起。
所有人都知道，学习成绩全校第一的我，有个无法无天的弟弟。
我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指指点点。
上辈子我难过至极，愈加讨厌我弟。
最终忍无可忍打骂了他一顿。
结果就是我被我妈揪着头发，哐哐撞桌子。
额头上留了个疤。
自那以后，我养起了刘海。
这一世我乖了。
丝毫不在意别人的议论，反而继续和我弟好。
在校园里见到了，也会大大方方说话。
丝毫不介意我们的关系。
我弟有惊无险地度过了一年级。
我也升入了初中。
这一天。
我弟又和同学打架。
把人胳膊直接打断了。
我妈再次请假去赔礼道歉。
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前世也有这一出。
那时候刚好我爸和我爷爷回老家办事，我又没带钥匙，被关在了门外。
我委屈地向我妈哭诉。
反倒挨了一顿打。
我弟也顺手给了我几拳。
这次，我依旧没带钥匙。
“你怎么在门口不进去？”
因为又赔了一大笔钱，我妈心情不大好。
一看见我，整张脸就黑了。
我委屈道：“妈，我忘带钥匙了，也联系不上你，等了你好久。又冷又饿。”
说着，我的眼泪就掉下来了。
“哭什么哭！”
我妈歇斯底里地朝着我大吼：“那么大人了，连钥匙都会忘带，你还能干什么？真不知道我养你干嘛，不能帮我，还一天到晚净花钱！
以后不要读书了，乖乖在家干家务，这样就不用关外面了。”
我更加委屈，小声道：“妈，对不起。”
“还哭，都叫你别哭了，我心烦！”
我妈扬起手扇了我一巴掌。
我哭得撕心裂肺。
就在这时，我弟猛地跳起来掐住我妈的脖子。
表情十分狰狞，好想要把她掐死。
“混蛋，你干什么！我是你妈！”
我妈扒开我弟把他推倒，大口喘气，恨恨地看着他。
大概她从来没想过，我弟会打她。
“我对你那么好，你还要掐死我。真就该扔了你！”
我妈披头散发，朝着我弟凄厉地嘶吼。
事情发生在了她身上，她终于知道了痛。
我弟被我妈亲手关进了房间。
不给晚饭吃。
没过多久，我弟疯狂地砸门。
应该是饿坏了。
趁着我妈不注意，我偷偷拿了吃的，进房间给他。
“快吃吧，吃饱了才能快快长大。”
看着我弟狼吞虎咽的样子，我喃喃着。
是的，豺狼要长大，必须要好吃好喝地喂养着！
11
我顺利地考上了重点高中。
除了周末，都住在学校。
平日里不会在家。
我弟也升到了五年级。
十一岁的他，已经壮得跟小牛犊子一样。
是同龄中的佼佼者。
他彻底成了学校的一霸。
每天以欺负同学乃至老师为乐。
也就是我妈塞了数不清的钱，再加托了九年制义务教育的福，我弟才能留下来。
不然早被劝退了。
我妈没有真的讨厌我弟，依旧对他宠溺偏爱。
毕竟这可是她盼了五年的儿子。
但我清楚，这份母爱，开始在一点点消磨了。
就在我弟快要小学毕业的时候，他闯了个弥天大祸。
他放火把整个教室烧了。
还反锁了门窗。
要不是保安强行把门破开，里面的学生都得被烧死。
老师们拿着灭火器灭火的时候，我弟就在旁边看着。
笑得很开心。
前世没发生过这回事，他很顺利地读完了小学。
而这次，大概是没有我爸遏制，我妈又一味纵容，他彻底肆无忌惮了吧。
“哈哈，烧死你们，都烧死！”
这是我弟当时的原话。
所有人都惊了。
我妈又一次去了学校。
被数不清的老师和家长包围。
强烈要求报警处理。
我妈在所有人面前跪下，磕头道歉，苦苦哀求。
只是这次没法再被原谅了。
许多家长直接报警，我弟和我妈被带走。
经过调解，判决我妈进行赔偿。
为这，她掏出存了许多年的存折，赔偿给受害的学生家长。
除此之外，学校准备将我弟予以开除。
我妈头都快磕破了，嗓子更是哭到没声。
说真的，但凡她拿出这样千分之一的心思来对我，我都会孝顺她。
可惜她没有。
校长摇头叹息：“我从来没见过那么恶劣的学生。情况我了解，他是超雄儿，是天生的坏胚子。这种人是教不好的，以后出了社会，必然会闯更大的祸。
我记得你不是还有个女儿？她就很优秀很懂事，我看你还是尽全力培养她好了。”
这番话我妈自然是听不进去的。
她见哀求无果，只能落寞地带着我弟回到家。
周末放学，我一进家门，就看到她瘫在沙发上。
双眼无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明白，她快要筋疲力尽了。
只是，离我妈彻底崩溃，还差最后一根稻草。
12
我弟没学上了。
由于他的名声实在太臭，我妈求爷爷告奶奶，就是找不到一所愿意收容他的学校。
更别说以后升上初中了。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垂死挣扎，我妈放弃了。
她决定把我弟养在家里。
为此还专门辞了职，方便照顾他。
反正每个月还有我爸打过来的抚养费。
至少是不愁吃穿的。
只是她把大笔费用都用在了我弟身上。
给我的只有很可怜的一点儿。
不过我不在乎。
我那慈爱的父亲，每个月都会偷偷给我零花钱。
足够我在学校过得很滋润。
因此，我不仅懂事地让我妈不用给我钱，还主动提出在周末，帮我弟辅导功课。
能学多少学多少。
我妈很赞成这个想法，还夸我：“囡囡真懂事，知道妈妈不容易，妈以往果然没有白疼你。要是你弟也像你这么懂事就好了。”
她破天荒地拿我和我弟比较，却自始至终没问过我在学校吃什么，喝什么。
大概是在家里吧。
我弟变得相对安分，除了日常打砸家具，没再闹出幺蛾子。
我妈很欣慰，以为终于把他教好了，浓浓的母爱再度涌了上来。
仿佛以前受的苦都是假的。
她终会明白，爱有多深，恨就会有多深。
两年后，高考结束。
相比前世，我有信心会拿到更好的成绩。
这次，我将远走高飞。
但在此之前，我家户口本上，得只能剩下我一个人。
在大学前的暑假，我照旧待在家里辅导我弟功课。
他现在已经十二三岁了。
正是青春发育的年纪。
对许多事情，都会有懵懂的好奇心。
同时，也变得更加叛逆。
13
七月的某一天，整个小区都停电了。
空调不能运转，酷热难耐之下，我换上了一件内衣背心，以及只能堪堪遮住屁股的短裙。
这套衣服把我凹凸有致地身材，淋漓尽致地展现了出来。
前世的今天，我也是那么穿的。
在家里走来走去，却没有注意到一双眼睛贪婪地看着我。
直到他晚上忍不住问我，我的胸口为什么和他不一样。
甚至还对我伸出了手。
当时我逃也似地跑回了房间，再也没那样穿过。
这次却不同，我大大方方地展示在我弟面前，认真地辅导他功课。
只是他心思完全不在上面。
我能察觉到，他眼睛一直盯着我胸口和大腿看。
甚至目光不断往我裙子里钻。
而最让人恶心的，是他身体竟然起了变化。
“姐姐，你这里怎么那么大啊？和我的不一样。”
我弟狠狠咽了口唾沫。
我强忍着呕吐感：“你是男生，我是女生，当然不一样了。”
“那我们下面也会不一样吗？姐姐，你能不能让我看看？”
“不行，这里不能乱看，我们继续学习。”
我严词拒绝，却心里早就清楚，那绝对挡不住我弟的好奇心。
趁着我不注意，他溜出了家门。
这时候我妈在午睡，压根没注意到。
半个小时后，我和我妈被叫到了警察局。
原因是我弟在大街上掀开了一个同龄女生的裙子。
遭到反抗后，不仅直接上手猥亵，还把人家打成了重伤。
我默然了。
因为前世我弟只是掀了裙子，没有酿成那么严重的后果。
更多的，他还是把主意打到了我头上。
或许是这辈子我对他太好了，让他那仅有的良知作祟，没有第一时间朝我下手。
不过我知道，很快就会来了。
“你是怎么教育孩子的，那么危险的小畜生，怎么能从家放出来！”
女生的父母见到我妈，就冲上来拳打脚踢。
我妈挨了两下，被警察拉开了。
“这其中肯定有误会，不会是我孩子做的。”
我妈本能性地为我弟辩护。
“不是他？不是他还能有谁，老子亲眼看到的！要不是我早来一步，我女儿就被这畜生打死了！”
女生父亲朝着我弟脑袋，用拳头狠狠砸了过去。
我弟脑袋流出了血，却不叫痛，更不反抗。
“我就是想看看，谁让她不肯，该死。”
我弟咧着嘴笑，瞪大眼睛看着我。
出门太匆忙，我忘记换衣服了。
为了让我弟免予受到惩罚，我妈掏空了家底，甚至耗尽了自己准备的养老钱，才拿到了谅解书。
回到家的时候，我妈浑浑噩噩的。
她彻底绷不住了，拿起竹鞭往我弟身上招呼。
那以往是用在我身上的。
我妈抽得很用力：“我到底造了什么孽，才会生出你这种东西来！你给我死，给我死啊！”
她一边嘶吼一边流泪。
看得出来，她内心很痛苦。
痛苦明明自己对我弟那么好，却要沦落到这种地步。
我弟后背被抽得血淋淋的。
我扑过去抢下竹鞭：“妈，别打了，再打真要把弟弟打死了。再原谅他这一次吧！”
“你别拦我，我要打死他，打死他！”
我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绕过我，扇了我弟两个巴掌。
鲜血染红了他的牙齿，可他还在嘿嘿笑着。
那个笑，我曾经见过。
14
第二天上午。
我爸打来电话：“囡囡，事情我都听说了，过来和爸爸一起吧。我们父女俩很久没见了，你长成什么样了，爸爸都不知道。肯定是个漂亮的大姑娘了吧。”
在他和我妈离婚的这几年里，他时不时就想让我单独去见他。
但都被我以学业繁忙拒绝了。
他也不恼，有空就会给我来电话关切问候。
声音很温柔，却让我想呕。
“爸，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妈妈情绪不稳定，我不能离开，我要照顾好她。不过我也很想你，你有空的话，来家里看看我吧。”
我爸声音中透着愉悦：“好啊，爸爸这就来。”
我挂断电话，回头看了眼在厨房忙活的妈妈。
一会儿后，我在房间辅导我弟功课。
忽然，我感觉一只手摸上了我的大腿。
是我弟！
“姐姐，你的腿好滑好舒服哦。”
我弟惬意地眯着眼睛，猛地将手伸进了我的热裤里。
我惊恐地起身往后退：“你干嘛！我是你姐！”
“姐姐，你换上昨天的裙子好不好，我想看。”
我弟贪婪地打量着我的身体。
“滚开！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快滚呐！”
我少见地向我弟尖声大吼。
我弟笑了起来，让我毛骨悚然。
“姐姐，你不愿意？你不对我好了，真是坏姐姐。”
他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把刀，向我走来。
显然，他开始记恨上我了。
我弟就是这样，稍不顺他意，他就会把你当作敌人。
哪怕之前对他再好，都会烟消云散。
我妈是个很好的例子。
“你别过来！”
我凄厉地叫了一声，推开他跑出房间。
上辈子我经历这个的时候，我找了我爸求救。
我爸疯了一样狂殴我弟，几乎要把他打死。
还是我妈和爷爷出手才拦了下来。
“妈，弟弟要杀我！”
我跑到厨房，打开门，却发现我妈倒在了地上。
空气里有很奇怪的味道。
是煤气泄漏！
我一惊，迅速退出厨房。
“你竟然杀了妈妈，她把所有的都给你了，你还是人吗！”
我惊惧地指着我弟。
我弟怪笑：“可她打我，就该死。姐姐，这个家就你对我最好了，你能不能再对我好，我就想看看，就看一下。”
就在我弟拿着刀向我靠近的时候，敲门声响了。
我飞快地跑过去，打开门。
“爸，妈妈出事了！”
我向我爸哭诉，回头看时，我弟已经收起了刀。
15
我爸报了警。
经过鉴定，我妈死于煤气中毒。
但不是人为，只是个意外罢了。
因为我又一次保护了弟弟。
我爸一点不伤心，反而还挺高兴的。
他准备把我带到自己家抚养。
不过不带我弟。
我爸打算把他送到福利院。
我拿出了姐姐的风范，苦苦恳求。
他还是同意了。
我们姐弟住进了新家。
“囡囡，让爸爸好好看看你。真的是大姑娘了，还那么漂亮。”
我爸不断上下打量着我，充满爱意的目光中含有一丝占有欲。
“来，给爸爸抱抱，我的乖女儿。”
我爸向我张开双臂。
我自然地避开了：“爸，我的房间在哪儿呢？”
“早就给你准备好了，走，爸爸带你去看看，这是我们的家。”
我爸笑着收回手，带着我在屋子里四处转悠。
来到他的房间时，我突然在枕头下发现了一些布料。
拿出来一看，是女性的内衣。
五花八门，各种款式。
我神色一黯。
我爸是小有名气的美术教师。
平日里衣冠楚楚，正人君子，是个很有魅力的大叔。
实际上，暗地里禽兽不如。
我爸以替艺考生补课为名，接近并诱骗了不少懵懂无知的花季少女。
在取得她们信任和亲睐后，将其侵犯，以此来宣泄他心中的恶。
而那些遭遇毒手的少女，不敢说出去，只能任凭他兴风作浪。
上辈子我偶让得知这些，差点没疯掉。
这个家对我最好的一个人，原来是这样的衣冠禽兽。
那会儿刚好高考完，我打定主意上了大学就远走高飞，再也不回来。
可我的生命终究定格在了十八岁。
我按下心中悲愤的情绪，疑惑地看向我爸。
他尴尬地咳嗽一声，把内衣抢过去：“囡囡，爸爸有个朋友最近做内衣生意，他托我设计些新的款式，我买来这些找找灵感。”
“是这样啊。”
我笑着点了点头。
其实我明白，又有几个少女遭遇了不幸。
我爸松了口气，把我推出房间。
他个子很高，我能感受到有道居高临下的目光，朝着我领口里探。
几日后，我在沙发上看电视。
看着看着就泛起了困，倒下去睡着了。
等我迷迷糊糊醒来，发现我弟贪婪地摸着我的大腿。
甚至还准备往我胸口上放。
“姐姐，你醒啦，我们一起玩吧。”
“啊，你别碰我！”
我惊恐地尖叫起来，身子不断往后缩。
我爸从书房冲了出来，嘶吼道：“你个畜生，给我放开囡囡！”
他一脚把我弟踹翻在地，压上去往死里打。
我弟不断惨叫，肋骨被打断了好几根。
“爸，放过弟弟吧，他就是一时糊涂。”
我当然不可能坐视我弟被打死。
我还需要他。
“囡囡，别怕，爸爸在。爸爸不会让别人伤害你的。”
我爸把蜷缩着啜泣的我抱在怀里。
抱得很紧，手放在我的背上不断摩挲。
甚至往下滑。
我强忍着恶心，瞄了眼我弟。
他收回了被殴打而痛苦的表情，反而一脸阴森。
就好像心爱的玩具被抢了。
一双不大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爸。
快了。
我心里这么想着。
16
很快到了我的生日。
也是我弟的生日。
我爸对今天看得十分重要，早早起来准备，亲自做了一大桌子菜。
还买了一个大蛋糕。
“爸爸，我的礼物呢？”
我像极了一个依赖父亲，索要礼物的撒娇女儿。
我爸神秘一笑：“晚上你就知道了，爸爸要送你一个最好最好的成人礼。”
上辈子他也是那么说的。
“真的吗？我好期待啊！”
晚上。
我爸高兴地喝了很多酒，还让我喝。
说长大了就要喝酒。
前世我喝了，却没想到他是想把我灌醉。
当时的我觉得，就算我爸再是人渣，也不会把主意打到亲生女儿身上。
更何况我妈和爷爷都在。
可事实证明，我错得离谱。
对于这个流淌着肮脏血液的家族来说，没有什么邪恶的事情是不可能的。
超雄基因就是会遗传的。
我弟的超雄基因来自哪里？
来自我的爷爷，我的爸爸！
从我出生起，我爸就对我带着点别样的“爱。”
他觊觎了我整整十八年！
我偷偷摸摸地把酒倒掉，又装作喝醉的样子，早早回了房间。
“囡囡，好好睡一觉，醒来了，就能收到爸爸的礼物了。”
我爸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恶心的话。
就在我装睡没多久后，他满脸通红地闯进了我的房间。
和上辈子几乎一模一样。
我想反抗，几乎使不上任何力气。
费尽周折才把我妈他们叫进来。
只是迎接我的，是更加黑暗的噩梦。
这次，由于我时刻提防，所以在我爸扑向我的一瞬间，我猛地醒来。
“爸？”
我惊惧地往后瑟缩。
“囡囡，你醒了？嘿嘿，爸爸要送你成人礼了。”
我爸处于半醉状态。
在酒精的刺激下，露出了真面目。
“爸，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乖女儿，爸爱你，爸爱你啊！”
我爸猛地向我扑了过来。
我往旁边一躲，大喊：“救命，谁来救救我！”
这时，我弟冲了进来。
我爸大笑着，彻底撕碎了伪装的假面孔。
此时的他，暴虐、贪婪、喜怒无常，甚至疯癫。
我弟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爸，又看向我。
眼中满是炽热与期待。
上辈子的他，在遇到这一幕时，和我爸一起把我制住，死死掐住我的脖颈。
我极力反抗着，挣扎着，被父子俩活生生掐死了。
而从头到尾，我妈和我爷爷就站在旁边看着。
一个冷漠，一个兴奋。
我生在了一个不正常的家庭里。
所以在重生后，我就打定主意，加入他们！
“弟弟，救救姐姐，求你，你要什么姐都答应，求求你救救我！”
我向我弟苦苦哀求。
“你在说什么，你是我的！”
我爸面目狰狞，伸手抓住我的脚踝，把我往下拖。
“乖女儿，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不要，不要！聪聪，救救姐姐！”
我拼死挣扎着，反倒让我爸更加兴奋。
“啊！”
忽然，他惨叫一声。
一把水果刀从背后捅入了他的心脏位置。
我爸倒在了血泊里。
我害怕地缩在角落。
“姐姐，你说让我摸的。嘿嘿，你最好了。”
我弟兴奋地怪叫着，向我爬过来。
17
“啊！”
一道寒光闪过，我弟惨叫出来。
他面色扭曲地捂着身下，全身颤抖。
我冷漠地收回手，看了眼手上滴血的刀。
“好弟弟，舒服吗？”
天知道我为了这一击必杀，练了多少次。
“我要杀了你。”
我弟像条蛆一样在地上翻滚惨叫，竟是咬着牙爬了起来。
不愧是超雄儿，体质真的很好。
“好弟弟，姐姐对你那么好，比所有人都好。你明明能为了姐姐，杀了爸爸妈妈，为什么不能杀了你自己呢？”
我慢慢地移动至书桌旁。
“你利用我！”
我弟突然明白过来。
他怪叫一声，拿着刀向我扑过来。
我猛然从身后拿出一个热水壶。
滚烫的开水泼向他。
我弟上半身都被烫伤了。
蜷缩在地上哀嚎抽搐。
我趁机用棍子把他敲晕了过去。
我报了警。
警察很快来了。
我跟他们说，我弟发了疯。
拿着刀四处乱捅，杀了我爸，还要杀我。
我爸不幸被他捅死了。
警察对此深信不疑。
因为我弟的名声，早在这一片区无人不晓。
警局里都是挂了号的。
对他而言，做出什么都不稀奇。
警察把我弟抓走了。
由于他不满十四岁，还是超雄儿。
没有判刑，而是关进了精神病院。
他确诊了反社会人格。
我去医院探望。
在那里，他每天都要接受无休止的治疗。
可以说下半辈子就和药物相伴了。
我请求医生，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把他治好。
哪怕是相对残酷的医疗手段。
隔着窗口，我和我弟互相看着彼此。
此时的他接受了药物注射，目光平和。
甚至有些木然。
我温柔一笑：“聪聪，好好接受治疗吧，这里才是你的归宿。”
“姐姐，那你还会来看我吗？”
我弟露出一丝渴求和依赖。
一如当年那样。
我没有回话，转身就走。
我要过自己的生活了。
18
我去千里之外的城市上了大学。
在那里，我开始了全新的生活。
没有时刻需要提防的家人，没有噩梦过后的惊醒。
我结识了要好的朋友，谈了一段恋爱。
还投身于我热爱的事业。
这是我从未有过的享受。
是我十八岁后的青春。
一切幸福而顺遂。
大学毕业后，我创办了一家公司。
规模算不上多大。
但几年下来，也有了千万身家。
我想，以后的日子会更加美妙。
而忽然有一天，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是精神病院打来的。
就是治疗我弟的那家。
我从尘封的记忆中回过神，将电话接通。
他们说，我弟因为很不安分，接受了大量的镇定药物治疗。
这让他的身体每况愈下。
他快不行了。
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能再见我一面。
而医院方面也想我去一趟。
毕竟我弟真出事的话，我作为唯一亲属，需要办理善后手续。
我答应了。
安排好一切，回到了亏别多年的城市。
“严小姐，你终于来了。请跟我来。”
我弟的主治医生领着我来到我弟的病房。
“他现在的状况很不好，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我刚给他注射了药物，严小姐去看看他吧，可能是最后一面了。”
“谢谢医生。”
推开门，我走了进去。
我弟躺在病床上，紧紧闭着眼睛。
他比以前更高了，但也更瘦了。
憔悴苍白的面容，依稀可见以前的模样。
我叹了口气：“聪聪，希望你来世，能做个正常人。”
“那姐姐还陪我好不好？”
我弟突然睁开眼睛直起身子，伸出手来掐我脖子。
“弟弟，你还是那么不乖。”
我轻巧地往旁边一躲：“这么多年了，我以为你在这儿能有长进的，没想到，一如既往的蠢。”
“你什么意思？”
我弟应该是回光返照，很快就躺了回去，气息越来越微弱。
“我的意思是，我要谢谢你做了我的刀。”
报复的刀。
杀人的刀。
我轻声诉说着，我弟胸口开始剧烈起伏，死死地盯着我。
他想来打我，却使不上了一点儿力气。
“想明白了？可惜，迟了。”
我勾起一抹笑容，眼睁睁看着他咽气。
脸上写满了不甘与怨恨。
他其实几年前就应该已经明白。
只不过我从来没有正面给他一个答案。
现在我特意过来给了他一个答案，让他一直坚持的那口气松懈下来，所以他死了。
我给他盖了白布，脚步轻快地离开。
终于，我彻底能拥抱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