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小姐,请留步……”
从冯贵人的住处走出去没多远,顾婉清就听到身后有人在喊她,一转头,看到一个扎着包包头的小宫女提着裙子小跑过来。
顾婉清停下脚步,美眸中带着疑惑看向小宫女,客气的问道:“可是娘娘找我还有何事?”
小宫女连连摇头,看到顾婉清这张脸后,顿时有些自惭形秽起来,心里不自觉开起小差,这位未来的七王妃,可真是仙人一般的女子呀!
“回禀顾大小姐,娘娘命奴婢前来知会一声,您说的事,娘娘应下了,娘娘稍后便会去一趟陛下那里,请大小姐宽心!”
小宫女跑的额角渗汗,笑得格外喜气。
顾婉清一听这话,顿时放心不少,只要冯贵人肯帮忙,这事的成功率又大了不少。
想了想,顾婉清将手中的帕子递了过去,因为心愿达成,心情大好,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这帕子你拿着擦擦汗,下次小心些,免得摔了。”
说罢,不等小姑娘推拒,直接转身带着玉儿离开。
小宫女愣了半晌,拿起手中带着淡淡香气的锦帕,心脏砰砰直跳。
顾大小姐可真是个好人!
换做其他人,看到她这么冒冒失失,不成体统的样子,指不定就是一顿训斥,但顾大小姐还给了她帕子,叮嘱她小心,小宫女顿时眉开眼笑,满心欢喜的将手帕折叠塞进袖中,这次慢慢的走了回去。
这厢,顾婉清这回直接找了个宫人打听了皇帝的所在之处,因为万寿节上她出彩的表现,在京中都是热门谈资,这会儿宫人们自然认出来,这位是未来的七王妃,也不敢多加隐瞒。
顾婉清打赏了几个宫人后,便直接带着玉儿前往御书房。
主仆二人临近御书房,门外的两个守卫举刀交叠,其中一个开口问道:“顾大小姐,御书房重地闲人免进。”
顾婉清退后半步,淡淡地扫了二人一眼:“两位大人,我外祖父如今在里面,还请帮我通报一声。”
守卫相视一眼,想到这位是当今天子都赞不绝口的未来七王妃,也没有多加为难,直接进去一人通报。
不过片刻,守卫就走了出来,更加恭敬的做了个请的姿势,顾婉清点了点头,吩咐玉儿在外等候,便抬脚走了进去。
一进门,一股浓浓的药味和让人感觉头昏脑涨的燥热就让顾婉清不适的皱起眉头。
皇帝裹着一层虎皮毯,一手拿着暖炉,一手执白子,脸色有些苍白,一脸苦大仇深的盯着面前的棋盘。
而韩战坐在另一侧,虎着脸盯着皇帝手里的棋子,在看到落下之后,立马得意洋洋的大叫起来:“输了输了,陛下您又输了!”
皇帝脸色一变,不服气的伸手拿回那颗棋子抓在手中,理直气壮的回道:“这次不算,朕还没想好,韩老将军你别吵,吵的朕思绪都乱了!”
韩战两眼一瞪,胡子都抖了两下:“您是天下之主,怎可做出悔棋这种行径?”
皇帝懒懒地瞥了他一眼:“要是朕能赢还用悔棋吗?”
那你还真是理直气壮啊……
顾婉清站在一旁,忍不住满头黑线。
这两人竟然为了悔棋的事也能吵得不可开交,一个是威严宽厚的君王,一个是位高权重的战神,这让外人知道了,岂不是得大跌眼镜?
顾婉清干咳一声引起两人注意,皇帝一见顾婉清,顿时眼睛亮了,虚弱的咳嗽了两声后,捂着胸口冲顾婉清招了招手:“清丫头,你快来给朕评评理,你外祖父为老不尊,下个棋还对朕步步紧逼,一点都不给朕留面子!”
韩战冷哼一声:“陛下,您的棋艺都是老臣亲自教导的,您还想赢自己师父不成?”
韩战是个武将出身,在先帝时候就很得重用,更是教导皇帝武艺的师父,这棋也曾教导过,只不过皇帝武功学的还行,但这下棋,真是越臭越喜欢抓着人玩儿。
顾婉清不着痕迹给韩战使了个眼色,生怕他忘了进宫是干嘛来的,走过去看了眼棋盘,很快破解出来,指着一个点对皇帝说道:“陛下,臣女觉得应该落子在此处。”
皇帝闻言凑近看了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子成功,得意的晃着脑袋:“怎么样,朕这一步走的不错吧?”
这分明是他孙女落的子,跟他有屁关系?
韩战气得吹胡子瞪眼,却说不出来半个不字,毕竟这也算顾婉清下得棋,他可不会在外人面前让自己外孙女没脸。
皇帝高兴的有些急了,又忍不住咳嗽了几声,脸都涨得通红。
顾婉清连忙拉住皇帝的胳膊,替他诊脉,不一会儿,眉头就拧在了一块儿。
“陛下,您感染风寒未愈,如今还操劳过度,长久下去,这身子怎么受得了?还有,这屋里是谁关闭的如此严实的,岂不是让人越发闷出大病来吗?”
顾婉清严厉的时候像极了韩战,看得皇帝也有些愣了,一旁的四喜公公见着不对,连忙发问道:“顾大小姐,陛下这是风寒,御医特地嘱咐了要注意保暖,御书房这才早早烧起了地龙,可是有何不妥之处?”
今日韩战一进来走的虎虎生风,早就迫不及待跟皇帝炫耀了自己宝贝外孙女的精湛医术,四喜听了也是连连称奇,韩老将军这腿一直也是皇帝心头的一块顽疾,想当年韩老将军名声大噪的时候,放眼天下根本无人敢来北冥作乱,可惜后来伤了腿,年纪大了,这才退居京城,哪怕如此,皇帝遇见政事上的疑问,还是会下意识的去请教韩老将军。
这么个亦师亦友的存在,皇帝怎么可能不担心他的身体?也可以说北冥只要韩老将军一天在,那就是一天战神的活招牌,皇帝自然希望他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然而多年治不好的腿疾,竟然在顾大小姐的调理之下,如今这等寒风腊月的季节,都感觉不到半点疼痛,实在是令人感到神奇。
顾婉清并没有多想,指了指周边严密的窗户,语重心长地道:“陛下虽是感染风寒,但也是积劳成疾,这病主要在于修身养息的调理,并非将人关在暖炉里,而且这人一生病,身体就会有产生病毒,是以咳嗽,唾液传播,因此更要注重通风卫生,陛下长久待在这屋里,又怎么会好的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