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清潭阁,顾婉清喝了些清粥,感觉头疼依旧不减半分,烦躁的连注意力都难以集中了。
“都下去吧,我再睡会儿。”
顾婉清摆了摆手,让屋里侯着的人都离开,白霜和玉儿不放心的相视一眼,不敢违背命令,只好带走收拾完的碗筷退了出去。
这一觉就睡到了午后,再醒来时,除了脑袋有些稍许昏沉,倒也不痛了。
顾婉清觉得以后自己还是少喝酒为好,至少,绝不能再喝这么烈的酒了。
宿醉真是要人命!
简单的用了午膳后,她决定去铺子看看,顺道叫上了玉儿,直接从丞相府的后门来到了街上。
首饰铺跟成衣店都在一条街上,只不过相隔有些距离,顾婉清先是去了首饰铺转了圈,还算满意。
虽然没有像成衣店那样人山人海的景象,但也搞了一段开业大酬宾的活动,还算过得去。
没有打扰掌柜做生意,顾婉清领着玉儿来到了成衣店。
不论男女的服饰都是加入了现代元素,蕾丝花边,以及各种将就布料颜色的搭配,配合着限量的销售,饥饿营销的模式简直不要太成功,哪怕开业第二天了,还是有一波又一波的人涌进店铺里。
“小姐,您来了?快快快里面请!”店里正在为客人介绍的妇人眼尖的看到顾婉清,跟客人赔了个不是就连忙凑过来。
这两日店里的进账,简直让她做梦都要笑醒了!
顾婉清没有寒暄的心思,淡淡问道:“生意如何?”
妇人眉开眼笑:“哎呀,小姐的主意就是好,这两日店里的进账,加上预定的客人,简直比小人在别处一个月见的进账还要多呢!”
“店里的生意就靠你们了,我也不能天天来,往后账册半月一次送到丞相府,今日我还有事,就不耽误店里做生意了。”顾婉清点了点头,脸上没有多少意外之色。
限量实际上就是一种地位的象征,能抢到东西的人,就能得到他人的羡慕,加上店里本身成衣的新颖精美,更是让人趋之若鹜,现代哪怕超市开业大酬宾都会引来一堆大爷大妈们争夺的面红耳赤,更别提这个手段在古代实行了。
没见过这样做生意的群众,自然会被吸引。
简单嘱咐了几句,顾婉清就转身离开了。
出门走了走,她觉得好像头也不那么昏沉了,回到院里后,继续埋头在书房写写画画。
除了衣服首饰的样式,她还得挤出时间安排古月先生的画作,忙得连醉酒尴尬的事都忘了。
几日下来,顾婉清都窝在院子里,也坚决的贯彻了自己在顾老太太院子里说过的话,不跟其他人一起请安了。
当然,这也不代表她就不去了,只不过跟众人错开时间,每次在午膳之后才会去请安。
顾老太太这几日也很煎熬,外头人人都传京城里顾家大小姐名下的成衣店跟首饰店赚的盆满钵满,成衣店的首批预定更是排到了三个月之后,顾老太太虽然不出门,但也能从下人们嘴里听说到这个消息。
她现在无比懊悔当初顾庭轩训斥顾婉清的时候自己怎么没阻拦一下,否则如今也不会弄得这么尴尬!
这日,刚用过午膳不久,顾老太太正捧着小暖炉坐在椅子上,就看到门外走进来一道带着淡淡清香的身影。
“祖母,孙女来给您请安了。”
顾婉清行了个礼,神色从容。
“快坐,今日你来的倒早,这些日子祖母都听说了,京城里如今你可是大红人,没人不知道咱们府里,出了个经商的天才!”顾老太太笑眯眯的看向她,只觉得自家的孙女真是越看越乖巧了。
以前她怎么就没看出这孩子这么能干,不仅才华横溢,如今更是有一副经商的头脑。
顾婉清浅浅一笑:“祖母过誉了,那些都是外边人夸大了的话,当不得真。”
顾老太太觉得顾婉清没明白自己的意思,想了想笑着道:“祖母觉得他们说的没错,你看,如今你这么能干,往后嫁进了七王府,肯定也能管理的王府上下,说起来,这些日子祖母看了刘姨娘的账册,倒觉得这各院的份量都有所缩减,想来你父亲是个清官,支撑不了多少家里,这还是得靠咱们呀!”
顾婉清眼眸微闪,“祖母说笑了,父亲在女儿心中顶天立地,是个好父亲,女儿知道父亲俸禄有限,往后清潭阁会更加节俭的。”
想让她拿自己银子补贴家用?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一大家子还得靠小辈补贴,顾准好歹也是个丞相,有手有脚有头脑的,凭什么让她出银子?
夫妻成婚后妻子会用私房钱补贴家用,母亲生子后会用嫁妆补贴家用,她还从没听过要从女儿孙女手里拿银子的。
简直太荒谬了,也真亏老夫人想得出来!
顾老太太有些说不下去了,干笑着敷衍过去,“清儿如今懂事了。”
“祖母,孙女觉得您为顾家操劳了一辈子,理应享享福了,孙女如今也有本事,会孝敬您的,至于家里的事,有父亲母亲操心,您就放宽心吧!”
顾婉清不着痕迹的将顾准跟蓝氏一提,言外之意就是家里还有两个正直壮年的长辈,她怎么好意思找自己要银子?
顾老太太这下没话说了。
顾婉清也没坐多久,回清潭阁以后便叫来了白霜。
“白霜,你去首饰铺和成衣店挑选几样适合老人家用的穿的给祖母送去。”
白霜怔了怔,也没多问便退出去办事了。
顾婉清揉了揉脑袋,走到桌旁给自己倒了杯茶。
如今她手底下店铺生意红火,连顾老太太都动了这样的心思,难保家里不会有其他人动心思,她得先下手为强,给顾老太太送去东西后,别人没法拿她不敬长辈说事。
至于顾老太太,也不会再好意思提起。
顾婉清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除了顾老太太意外,刘姨娘也是同样眼红她的经营才能。
刘姨娘这几日听着下人们谈及顾婉清名下铺子的首饰多么精美,衣服多么好看,整个人都快憋闷死了。
她虽说现在明面上管着家里的财政大权,但一直都是兢兢业业从不敢有半分贪墨,这份差事别人看来是殊荣,她却一直都十分不安。
别的不说,蓝氏还一直在盯着她,就想找她错处拿回掌权,为此,她是一文钱都没敢贪过,甚至有时候还得自己贴一些。
刘姨娘每每想起这些苦就只能咬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她就是想诉苦,别人也会觉得她矫情。
然而,她如今是儿子未娶,女儿未嫁,虽然这些都有主母安排操持,但是身为亲生母亲,她怎么可能不准备些?
实际上,比起蓝氏,顾准除了按规矩在主母院子里每月待足十日,剩下的时间都会往她这跑,还时不时会给她送些东西做赏赐,也多亏了这么多年的积累,刘姨娘才不至于在掌家之后连补贴的银子都拿不出来。
但是,这些总归跟蓝氏是比不得的。
虽然蓝氏如今被夺了权,但蓝家的家底摆在那里,比她出身的刘家强了不是一星半点,两边一对比,嫁妆的分量就出来了。
刘姨娘想到这,就忍不住叹了口气,她当初进顾家的门,因为是姨娘的身份,家中也只是按照北冥惯例给出了挑不出错的陪嫁,除了一些银子,连铺子也只是一个边角旮旯的小铺子,勉强赚点小钱,根本派不上什么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