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钰似乎醉了，浑身的酒气弥漫在室内，眼前的女子他清楚知道是谁，但脑子里却不断出现的是顾婉清那晚上的模样。
两相对比之下，北冥钰对这些府中的美人就更看不上了，半点温柔也谈不上，完全是在折磨发泄。
北冥钰扔开抓着的美人，犹如扔开一团垃圾，凤眸微抬，冲着门口站着的成美人说道：“过来。”
这两个字，成美人没少听，咬了咬牙，褪下披风后走了过去。
正厅大门虽开着，但里面的地龙旺盛，半点也不寒冷。
然而现在所看到的一切，完全让她们心如死灰。
她们被送进七王府，虽是带着各自的目的，但谁不想怀上北冥钰的孩子，从此飞上枝头变凤凰？
却没想到北冥钰从未曾碰过任何一人的身子，在北冥钰眼中，她们只不过是一个物件，一个讨好主人愉悦人心的玩物，连侍寝的机会都不给，她们怎么可能怀上孩子？
北冥钰看也不看成美人一眼，半醉半醒的看向周遭躲在一起的美人，唇边噙着一抹邪肆的笑容：“怎么，平日里不都争着吵着要来侍寝吗？今日怎的都躲着本王了？”
美人们瑟瑟发抖，谁能想到原以为荣耀侍寝的美差，如今却亲眼目睹了北冥钰是如何对待她们的，打着怀上孩子留在王府的心思泡汤了，这哪里算得上是侍寝？
分明，就是寻常人家安排的通房才会做这些活计。
这是羞辱。
没侍寝过的美人们看着那些曾因为侍寝风光一时的美人各自垂着头颅，一时间简直羞愤难当，北冥钰亲手扯去了这层侍寝的遮羞布，根本不把她们当作人看。
回想以往自身有过的各种小心思，现在看来都极为可笑。
所有人终于明白了为何七王府后院女人众多，却从来不曾听闻有谁成功怀上子嗣，那些消失的美人们，以及最为受宠的虞美人也都不曾怀上孩子。
原以为是北冥钰事后会命人安排汤药，没想到北冥钰更绝，连真正侍寝的机会都不曾给过她们！
难怪有人被安排侍寝完，第二日都需要遮上厚厚的脂粉才能见人，也难怪北冥钰从不在后院留宿。
明儿见众女不说话了，接收到北冥钰的示意，抬脚走向一个美人，轻轻松松的提起来往北冥钰面前一扔。
“啊！”
美人吃痛叫出了声，北冥钰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心思，凤眸不带一丝温度：“还等什么？是你伺候本王，还是本王伺候你？”
美人瑟瑟发抖，看着北冥钰冷面阎王的样子，完全不敢反抗，认命的在数十道视线里跪着低下头去。
然而，对于她而言这就是煎熬，又怎么会尽心伺候，北冥钰微微蹙眉，抬手直接将人打了出去：“废物！”
这点事都做不好，也好意思留在七王府伺候人？
明儿面不改色，再次提了两个美人扔过去。
有了先前那人的教训，两个美人为保命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没孩子算什么？要是连命都没了才是真的惨！
绝望归绝望，但面对北冥钰，她们又能说些什么呢？
成美人伺候完也没有留下，她太清楚北冥钰了，知道这人最不喜别人黏着，因此哪怕自己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也只能自己憋在心里。
成美人离开后，明儿也跟着离去。
回到屋里，成美人卸去花了的妆面，熟悉过后坐在镜子前一点一点将北冥钰弄乱打结的青丝梳通，素面朝天时，成美人也是个不可多得的清丽佳人。
明儿抱剑拿来了备好的药膏，往梳妆台上一放。
“明儿……”
成美人张了张口，几次压下想询问北冥钰到底怎么了的话不知道怎么问出口。
北冥钰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探听他的行踪，这也是后院女子的大不敬。
“美人是想问主子今日因何事心烦？”
明儿一眼就看出了成美人的心思，心底微微叹了口气，微凉的眼神在成美人红肿的唇瓣上一闪而过。
“是，你能告诉我吗？”成美人欣喜的抬头，美眸带着灿若星辰的希翼。
她除了能从明儿这得知北冥钰的事，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明儿摇了摇头：“美人，这事奴婢也不清楚。”
明儿没说假话，这段时间她一直在王府跟着成美人，根本没空出去，除了偶尔听到阎六他们跑进跑出说着些什么下毒的事，明儿可以算得上两耳不闻窗外事。
从前刀光血影的日子似乎还在昨日，但跟着成美人的这段时间，明儿也逐渐将身上那股杀意和凌厉的气场慢慢卸下来，至少看着没有以往那么冷冰冰。
以前她仗着这身好功夫，府中后院的事都是玉儿一手操持伺候，因此对于七王府后院的情况，明儿是真的不了解。
以明儿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以主子为天，因此在被北冥钰叫回府中当差的时候，明儿心里是厌恶的。
不是对于这个命令的厌恶，而是对于那些总是痴心妄想攀高枝的女人们没好感。
这些人，都是各种渠道被塞进来的女子，没有名分，成日里都是想着能一举得男，从而掌管王府后院，想要做七王府的女主人。
在明儿眼中，主子那般身份智谋的人，应该配天底下最好的女子，岂是这些庸脂俗粉能去肖想的？
然而，这次亲眼见到了七王府后院里所谓的侍寝，明儿漠然看待的同时，心底还有些微微异样，但是也仅仅如此，主子的事不是她能够置喙的。
哪怕跟成美人相处一段时间还算和谐，有些许的情感产生，但明儿也清楚自己该做什么，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