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咱们医院小，分科也不是很严格，我算是脑外科的医生。”
“您刚才说自己姓赵，赵医生，您对咱们这清水乡熟悉吗？”
“嗯，不算是太熟悉，倒是来过两次，是我刚毕业那几年的事儿，现在算来也有个四五年了，清水乡是咱们这里有名的贫困乡，人口不少，就是太分散，因为是山区，交通也不是很方便，所以，究其根底，县里市里也不重视，他们不出山久了，也比较闭塞落后，所以，这也算是穷的原因之一吧。”
“他们癫痫发病率如此之高，就没引起重视吗？”
这才是苏诺最为关心的话题，终于有机会扯出来问了。
“倒也不是不重视！”赵医生叫赵前进，沉吟了一下，才缓缓开口。
“前些日子，闹得比较利害，也有专家下来调查，可是那些孩子家长，有很多不在，孩子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再加上谣言传得厉害，各种各样的调查，进行了些日子，也没个准信，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苏诺微微皱了眉心，总觉得赵前进缩小了一部分事实。
自己得到的消息是，这里闹得比较凶，有些人少的村子，几乎是人去楼空，自己也见到了。
孩子们也都莫名的失去了踪迹，倒不是像赵前进说的，孩子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而自己想打听些事儿，处处碰壁，艰难困苦的呆了几天，并没有什么实际性的收获，才决定离开的。
两人对话期间，顾晋一直看着窗外，这次来，倒也不是非要问什么人，想采样这里的水，空气和土壤的情况，如果真能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也算是赚着了。
苏诺看看顾晋的样子，根本就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只能自己热情的跟赵前进对话。
那样子，倒像是自己是主人，赵前进是客。
顾晋偶尔抽抽唇角，倒是不知道，这丫头与陌生人对起话来，也是毫无顾忌，只管问自己感兴趣的。
至于别人怎么回答的，一律全收，还一幅我感兴趣，你说的我都深信不疑的样子。
鬼知道，她那幅全信的面具下，倒底信了有没有个一成。
先去了乡医院，乡医院简陋的，简值是苏诺不敢想像的，一共也就两排房子，一排是低矫的平房，算是门诊，另一排两层，算是住院部，看样子，也都是几十年前的建筑。
一个院子，院子倒是也不小，却都是种着些蔬菜果树什么的，如果不看那些破旧的房子，倒是有种田园农家乐的样子。
可一个好好乡镇医院，不像是医院，你弄成田园农家乐的样子，这不是不务正业吗？
乡医院的院长，是一个四十多岁，头发都有此秃了顶的男人，长的胖胖的，一副弥勒佛的样子。
倒是也不用几人说什么，一副自来熟的样子。
“是上面派下来的领导吧，我简单介绍一下院里的情况吧，我们医院结构简单，也就内外妇儿几个科室，再有就是个化验科，放射科，院里共有二十几个人，咱们院里床位，满打满算不过二十几张。”
胖院长姓张，叫张明远，说到这里，倒是有些愁眉苦脸起来，满脸的心事。
“我知道你们要找的病号，是什么样的，可是，咱们这里，真没有，就是有，前些日子，也都送到县里去了，唉，说是给免费治疗，宣传了这些日子，也不见有什么效果，我也是发愁，好在上面，现在派了领导下来，那些孩子，看着也真是可怜。”
顾晋一直神色清冷淡漠的听着，苏诺看了眼一脸不耐烦的简乔一眼，霍都完全是一副没办法理解的表情，而赵前进，看起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苏诺只能暗暗的叹了口气。
“张院长，你能不能给讲讲，发病比较密集的地方，生活方面的特征，还有，能不能带我们去看看实际情况。”
“好好好，这天不早了，我们还是先吃了中饭，我再带大家去看看。”
苏诺看了看顾晋，顾晋无可无不可的点了点头，苏诺倒是留了个心眼。
“张院长，您看，我们吃饭之前，能不能先领我们看看几个科室的情况。”
“行行行，咱们这边走。”
张院长倒是比较热情，住院部当然简陋的没法提，到了妇产科门口，苏诺状若无意的开口。
“张院长，咱们妇产科住院部，就这么几张床位，够住吗？”
“够，太够了，你不知道，苏医生，咱们这里生孩子，一般都在家找个接生婆子，生了了事，来医院，一是怕花钱，二来，都是山里人，不好意思，所以一年到头，咱们也接生不了几个孩子。”
张院长见这一行人，也就苏诺话多些，又好相处，那样子，倒是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意思。
苏诺但凡有问题，一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顾晋从始至终，都安安静静的听着，任由苏诺自由发挥，眸中的光，却暗沉不明中，透着抹说不出的意味来。
“那咱们乡里面，接生婆多么？”
苏诺知道这些话题，那些个人自然是不屑于开口问的，倒是跟在张院长一边，开开心心的说着话。
张明远院长看了眼苏诺，又看了眼跟在后面的，几个他眼里的上级领导，神情有些不怎么自然。
“苏医生，咱们这里的习俗，你初来乍到，应该是还不知道，接生婆这个职业，在我们这里，很少有人愿意做，目前为止，整个清河乡，也不过才两个人而已。”
“两个人？”
不止是苏诺，连身后的几个人听了，也都大大的惊讶了一把，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虽然是一个乡，但是面积如此之大，交通又不方便，两个人，怎么可能，够用？
但张院长好像并不想就这个话题多谈，带着一行几人向医院外面走，看样子，是要找吃饭的地方。
几人走没多远，苏诺眼睛好使，看到前面一个正在走路的身影，走的好好的，突然间就倒了下去，而街上人不多，但是也是有几个的，原本离他不是太远的人，突然间像是撞进了什么鬼怪一样，一个个大步的离开，而其它的人，远远看到的，也都下意识的转了弯，或是转了脸，视若未睹。
“那人不对劲！”
苏诺喊了一声，也不管别人怎么样，撒脚丫子，就跑了过去，张院长无奈的叹了口气，也跟了上去。
顾晋反应极快，在苏诺开始跑的当口，已几乎随着苏诺差不多一起到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