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报——”
“皇上!皇上,灾民反了——”
朝堂之上,皇帝震怒。
灾民暴乱,听说是因为粮食分配不均,造成了怨气,本来是一个人抢另一个人的粮食,后来变成一群人抢另一群人的,最后变成了灾民和官府的矛盾,甚至有人开始骂狗皇帝派的狗官了。
又有灾民听闻,傅深母妃衣着华丽,比皇后更甚,一日三餐上百道菜肴,也仅仅是动下筷子,浅尝一口。
如此奢靡,无论是不是赈灾款项,都足够引起灾民怨气。
西北的鸡飞狗跳传递到朝廷,那些夸奖傅深的折子一夜之间都消失了。那些夸奖过傅深的大臣也像个鹌鹑一样缩在了庭下。
“郡主,今日皇上龙颜大怒,将傅深母妃禁足了”
我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心情大好。
太子哥哥倒是眉头紧皱,“玉华,灾民本就困苦,我们此举还是太过残忍”
放下茶杯,我直视他的双眼,“太子哥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一字一顿:“没 有 不 带 血 的 皇 权”
万众所归,不过如此不堪一击。
不过,我仍承认傅深有点本事。
勉强镇压了西北的暴乱,补上了赈灾粮款的窟窿。
我听着探子来报,倒也不意外,只是这三公主还真是情真意切。
这一下,怕是将老本都掏干净了。
但经此一事,朝中大臣再也不敢随便上书了,皇帝在我面前也不再念叨着他的才干。
傅深出过风头后又平息下去,唯一不变的主子还是东宫太子。
秋狩时,我坐在帐篷内,慢悠悠地剥着从西域进贡的葡萄。
远远看见傅深骑跨上马,跟在皇帝身边,我眉心一跳。
8
秋狩前,按照惯例,皇子们会在靶场比拼箭术。
太子练得认真,箭术也一骑绝尘。
傅深的箭术则向来平平,泯然众人。
此次箭术比赛开始,太子拉弓搭箭,箭矢破空而出,正中靶心。
皇帝满意地点点头。
轮到傅深的时候,他深行一礼:“儿臣曾经不愿学打打杀杀的本事,然而西北一事之后才知道,学武方能救天下。”
看着他做出一副心怀天下的样子,我嘴角难以抑制勾起讽刺的弧度。
皇帝则是饶有兴趣:“哦?”
傅深说:“儿臣苦练多日,今日给父皇看个热闹。”
他拿出一个小球,向天空中一抛,拉弓搭箭一气呵成。
箭矢在空中射穿小球,瞬间爆开无数蝴蝶飞舞,这支箭在蝴蝶的拥簇下射中靶心。
射中靶心谁都会,射出带着蝴蝶的箭可不是谁都会的。
皇帝就吃花里胡哨这一套,甚至根本没有看是否命中靶心。
果然皇帝惊叹,连连拍手:“射的好!射的好!”
观战的大臣们彼此交换了眼神。
就像皇帝喜欢我一样,他是个喜欢惊喜嘴甜的人,而太子则未免过于沉闷,每日呆板地做功课和射箭,日复一日提不起兴趣。
只是再热闹的东西,欣喜也便欣喜过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正欲向前。
唰!
几乎是电光火石的一瞬间。
一支冷箭破空而出!
“陛下小心!”
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距离皇帝最近的傅深已经飞扑而上,替皇帝挡了这一箭。
那本应该射中皇帝心脏的箭射在了傅深的右肩,血染红了半边衣袖。
“护驾!”
“抓刺客!”
“宣太医!”
此起彼伏的声音响在靶场。
护卫团团围住了皇帝和傅深,一名随行太医提着药箱前去为傅深看诊。
他哆哆嗦嗦跪下:“回陛下,殿下虽然伤口不大,但伤及筋脉,若不妥善医治,恐再无法射箭,臣医术不精,还请速速送殿下回宫救治。”
皇帝沉默。
傅深对着皇帝虚弱地笑:“父皇平安就好,只可惜儿臣也许不能再为父皇表演这种把戏了。”
如此这样,那蝴蝶飞舞的一箭,便射在了皇帝的心里。
皇帝握住傅深的手,眼中浮现出浓浓的疼惜之情。
“朕从前对你和你母妃不好,你为何还如此。”
傅深凄苦一笑:“这天底下,哪有孩儿不爱自己的父亲呢。”
9
傅深再次成为皇帝眼前器重的皇子。
各种珍贵的赏赐送给了傅深和他母妃。
太子日夜不休、殚精竭虑地追查刺客下落的时候,傅深只需要躺在床上养伤。皇帝还总是要派人赏赐各种药材。
那次秋狩的刺客只射出一支箭,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太子比对了当时所有人的登记册,都没有发现异常。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秋狩虽在宫外,但是也不是阿猫阿狗就能混进来的,能带人进来的,必然是皇亲贵胄。而唯一不敢查、查不得,也不让查的只有傅深。
谁敢去怀疑刺杀事件最大的功臣呢。
我曾告诉太子,先找个人顶上,在父皇那边有个交代,但是太子说不愿冤枉任何一个人。最终这件事没有结果,皇帝对着太子发了好大的脾气。
我不愿多说什么,有些事便随他去吧。
做皇帝有份慈爱,也算是百姓之福。
他见不惯的肮脏手段,由我来做,就够了。
群臣注意到太子似乎不再受到皇帝的喜欢,但是傅深废了手臂,帝位也不能让给这种皇子,一时之间有点两难。
只是,没过太久,傅深那边传来消息,傅深的胳膊在皇帝的悉心关照和太医院的不懈努力下,恢复了经脉,射箭舞剑还是一如往常。
皇帝大喜,对傅深更为关照。
消息传来的时候,太子迷茫地与我对坐亭中:“玉华,我错了吗?”
我慢悠悠斟酒:“有我在,怕什么。”
冬季来临,蛮夷没有粮食过冬,开始骚扰中原。
已经恢复正常的傅深在朝廷之上再次请缨,愿带兵出征,打退蛮夷,展我中原雄风。
皇帝却没有立刻表率。
他在皇位上待久了,也知道带兵出征,虽有死伤风险,但若是胜利归来,将是至高无上的荣耀。
这荣耀加在傅深身上,那他与太子之间,恐怕就真的难分伯仲了。
在梦中,傅深正是靠着此次出征掌握兵权的。
我的党羽在朝廷上出列:“蛮夷来犯,我族应该回击,但老臣建议太子领军,更能振我方士气。”
傅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皇帝沉吟片刻:“此事再议。”
朝堂之事,我一句不落。
皇帝的犹豫是必然的,但考虑到太子母族,这位子迟早是他的。
我也不急,但有人急了。
“郡主,好巧。”
傅深朝我常在的亭子走来,一副偶遇的样子。
他感慨:“想当年与郡主相见,我还在深宫中势单力薄。如今有幸能得父皇青眼,命运果然奇妙。”
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殿下有话,但说无妨。”
“也没什么话。”
他望着远方。
“这些年,我总是记得见郡主的第一面,一直记得。”
“那时,群主之姿,却是我不敢抬头的存在”
他捂着心口,看着我:“但现在,我终是能走到郡主面前了。”
“这路太难,我想着郡主,也从中尝出点甜来。”
好极了,竟然还敢打感情牌,看来还是第一面打得太轻了。
我嗤笑:“你觉得这次你带兵出征,回来之后,便能胜券在握了吗?”
傅深看着我:“我与郡主,从不是敌人。”
“只要郡主愿意,我愿做郡主背后之人。”
我放下茶杯:“你错了,本宫在哪里,胜利就在哪里。”
“本宫很有兴趣看着你如何来争。”
此话几乎挑明,我与他之间绝无可能。
傅深看着我的背影,目光阴沉。
朝堂上人人知道,没有我的支持,皇帝很难让他带兵出征。
谁知没多久,宫内传来消息。
陛下疼惜傅深生母,如今已经下旨,让太子与傅深共同出征。
10
“好得很。”
我无意识摩挲手中佛珠。
我还怕他不敢有所动作,露不出破绽。
皇帝年事已高,最近却十分留恋宿在傅深生母宫内,夜夜笙歌,通宵达旦。
就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帝明显气力不足,上朝时间越来越短,还做出这等昏庸的判断。
我命人暗中探查傅深生母,反常之时必有妖。
傅深和太子出发之前,太子将京城兵符默默交于我:“到底是皇兄无用。若是不能顺利归来,希望玉华能保住自己。”
傅深则是从马背上带着凉薄的笑意望着我,然后俯身,轻声说:“郡主曾说自己在哪里,胜利就在哪里,看来事实未必如此。”
我笑了,满头的珠翠跟着我摇晃,一起嘲笑他。
“那你就好好看看吧。”
他疑惑皱眉,似乎不明白我的笃定从何而来。
在梦中,傅深只要顺利出征,他就会用兵如神,将蛮夷打得节节败退,大胜归来。
他会掌握军权,也赢得民心,威望颇高,风头无两,便是太子和皇帝都无法压制他了。
但是我也笃定,我与太子多年来勤勤恳恳打下的根基,我们与老臣为百姓所办过的事情都被众人看在眼里。
而他凭借着投机取巧、蝇营狗苟的小手段赢来的东西终究是纸皮老虎,一戳就破。
我的探子早已探明,他母妃日日燃着一种熏香,此种熏香香气幽微,淡雅柔和,却药性极强,能产生强烈催情效果,同时也加速人的气血外泄。
只有他走了,我才更容易对付他的生母。
傅深离开之后,我开始时常入宫陪伴皇帝,也眼见着皇帝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起来。
等到皇帝拉着我的手,开始胡言乱语之际,我知道是时候了。
待他喝完药,我拿出香膏抹在自己的手腕:“这是臣女新得的玩意儿,陛下喜不喜欢。”
他闻了闻,疲惫的神色舒展开:“好闻,而且朕觉得熟悉。”
我掩唇轻笑,他当然觉得熟悉,这就是从傅深母妃宫内拿出来的。
我安排好的太医在一旁问道:“郡主殿下,可否让微臣闻闻?”
我给他,面露疑惑:“可有不妥?”
太医面色慎重地闻了闻后跪下:“还请郡主殿下不要使用此等香料。此等香料催情,掏空人的精血,长期使用,无异于慢性服毒。”
我面色大变,忙将香膏丢出去:“这等东西,怎么到了本宫手中的,去查!”
等我再看皇帝,见他苍白的脸色,我便知道,已经无需多言,他明白自己在哪里闻过。
皇帝自己也派人去查了傅深生母,果然有此种香料,他大怒,下令让傅深生母禁足。
傅深母妃哭得梨花带雨,再三哭诉自己只是使用了轻微催情的香料,但绝无害陛下之心。
我笑笑,她自己用的轻微催情,但我可以给她加啊。
听宫内说,她在宫内日日哭泣,边哭边唱,闻者伤心。
皇帝没去,但我却有些兴趣。
“张答应,近来可好”
她不情不愿行礼,梗着脖子不说话。
我目光淡淡,眼前这个蠢货就是我梦中竭力讨好的婆婆。
我眉头轻微一挑,身边跟了多年的女婢小崔便心领神会,上前一步就是一巴掌。
“我家主子问你话呢?哑巴了?”
张答应的脸瞬间红肿,捂着脸不敢置信,怨毒毫不掩饰。
“看什么!再看给你眼珠子挖出来”
“你!我是皇帝的妃子,你敢打我?”
她气极,颤抖地指着我。
“等我儿子打了胜仗回来,有你好看!”
我嘴角微勾,朝小崔递了个眼神:“今年的花开得太艳了”
几日后,张答应被人发现一条白绫吊死在宫里。
皇帝念及旧情,加上傅深缘故,命宫内上下三日皆着素衣。
这只是我送给傅深的第一个礼物。
11
傅深去了前线之后,为了抢功劳,几乎包揽了军队的大小事宜。
这样的军事安排也传递到了皇帝的耳朵里,让皇帝知道军队都是傅深在统领。
太子也在我的授意下,负责军队的后勤工作,大有一副不争不抢的架势,直把京城的太子党搞得忧心忡忡。
那梦中事再一次应验。
我不得不信这些都曾经发生过。
或许真有庙里和尚说的另一个时空吧。
我将梦中傅深打败敌军的办法写于纸上,秘密传给前线的探子。
特意嘱咐别经过太子的手。
此法会折损太多士兵,他定是不愿意的。
尸山血海的怨气,由我承担就好。
探子再将此方法教于敌国的细作。
没过多久,傅深的信使开始来得越来越慢,汇报的信息也越来越少。
再也不是满折子的炫耀,恨不得把自己打的每一场战役都告知皇帝。
皇帝疑惑,直到皇帝本人的暗探送来消息:傅深大败,前线崩溃,是太子殿下及时统帅军队,才阻止了蛮夷深入。
皇帝震怒,不止震怒傅深的失败,更是愤怒傅深的隐瞒不报。
朝堂上又有人不断弹劾傅深,其母妃生前多次同前朝官员联系。
皇子朝中结党营私,同谋反几乎没区别。
皇帝惊觉自己一直被这两人蒙在鼓里。
傅深母妃本是一介宫女,如今却靠着皇帝的宠爱和朝中官员暗中勾结。
皇帝本就体弱,更是气到吐血,当天就下旨召傅深回宫。
12
傅深回宫那一日,皇帝病着,接应他回宫的人数寥寥。
他踏入城门之后,隐隐听见街头巷尾的议论声。
“就是他哦,听说打了败仗,母妃做了错事,都在冷宫里了。”
“陛下紧急召他回来的,怕是要问罪的。”
“要我说,还是太子殿下靠谱,你看看这么多年来没出过岔子。”
这些话传到傅深的耳中,他表面平静,眼神却越来越晦暗。
他扫视了一圈人们,阴沉的脸色吓得路人纷纷躲开。
啪!
他一巴掌狠狠打在马屁股上。
活不了,就算皇帝哪里还有机会。
只要玉华郡主在,他就活不了。
那就让这天下易主!
上一世,他行,这一世也一定行!
他生来就是帝王命!
13
皇帝精血亏损,又连遭变故,此时正缠绵病榻,听说傅深回来了,便召傅深前来。
傅深进来的时候,我正捧着药碗给皇帝喝药。
我与傅深对视一眼。
最初见面,我盛装华盖,他衣衫凌乱。
而今天,依旧是我锦衣华服,他劣迹斑斑。
混得真差啊。
我用口型告诉他。
他眼中顿时燃起滔天怒火,还闪烁着兴奋又诡异的期待。
“咳咳。”皇帝轻咳两声,在我的搀扶下坐起来,“傅深啊。”
傅深冷冷地看着他,下跪行礼:“儿臣在。”
皇帝看他许久,说:“你太让朕失望了。”
傅深抬头看他:“父皇又何时让儿臣有期待过?”
皇帝愣住了。
傅深:“你临幸我母妃,又对她不闻不问。我与母妃在宫内相依为命,哄你开心了,你赏赐几回。不能哄你开心了,便把我母妃打入冷宫,她怎么死,你心里没一点数!”
“放肆!”皇帝气得抖起来,“你母妃做了错事,难道不该罚?你做了错事,难道不该罚?你给了你们这么多,为什么还不满足?”
“满足?”傅深幽幽的眼睛盯着皇帝,“陛下让让,把龙床给我,我便满足了。”
说着,他慢慢站起来。
他虽未配刀,但是轻甲未卸,上面还有隐约的血腥味。
像是隐藏在黑暗中的一头恶狼,露出嗜血的眼睛。
皇帝对着周围的侍卫喊:“快把这个逆子拖出去!”
护卫没有动,只是冷冷地看着我们。
傅深哈哈大笑起来,他放肆地在这个宫殿内走动。
“父皇啊父皇,你坐了那么久了,这位置也该换换人了”
“哐当!”
随着他打碎一盏琉璃花樽,一众披甲挂刀的将士冲进了寝殿。
个个带着森然杀气。
“看到了吗?”
他展开双臂,脸上闪着兴奋的红光。
“这里都是我的人。你们的好太子还远在北部,回不来。”
“等他回来的时候,就是皇帝病重驾崩,临死前托付我成为新帝。”
皇帝气得颤抖,猛烈咳嗽起来。
傅深勾唇看向我:“玉华,跪下求我,我便饶你一命如何?”
14
我放下药碗,擦净手指。
不紧不慢地走下台阶。
“傅深,本宫对你真是失望”
他拧着眉头,怒气快要压不住。
我继续道:“还以为你能让本宫多玩几日,没想到那么沉不住气”
“真没意思。”
“呵,死到临头!”
他接过身后侍卫送来的长剑。
气势汹汹。
正要上前,忽然背后的侍卫被一剑穿喉,倒在了傅深面前。
傅深惊得怔在原地。
我的声音幽幽传来:“头七的时候,你想要什么礼物?”
冲天的烟花火光。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喊杀之声,京城禁卫军冲入皇宫,冲进大殿,三下五除二解决了傅深的人。
傅深奋起反抗,但是双拳难敌四手,不一会儿,他和他的人就被团团围住。
床上的皇帝看到这一幕,一惊一吓早已气息不稳。
我不介意再送他一程。
手起刀落,皇帝死不瞑目。
我拿出太子送我的手绢,细细抹掉脸颊沾染的血迹。
“殿下说错了,实情是殿下逼宫,杀了皇帝,而本宫奉太子领兵清君侧。”
“都是被逼无奈之举。”
傅深眼看着自己被越围越紧,难以逃出我的人的包围。
“傅深,你跪下求我,本宫也不会饶你一命的。”
他握刀的手颤抖不已,惊疑不定之际,瞪着我,久久不能说话。
半晌突然道:“玉华,你记得对不对?”
“是我不对,上辈子是我的错,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我答应你,什么都不要了,我们就做寻常夫妻好不好?”
“玉华!”
我皱了眉头,可笑,放着唾手可得的皇权不要,做乡野村妇?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好,非要为了个男人要死要活?
他还真当我是梦中的女子。
那种蠢货,绝不是我。
我拿起旁边的弓箭,瞄准。
他还在喊着,声嘶力竭:“你只是忘了,你会在深夜为我煲汤,说下辈子还要在一起。我们有缘再活一世,我们……”
离弦的箭射进他的脖颈,将他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
血液喷溅而出。
他充血的眼死死瞪着我,不甘心怨恨汇聚在一起,直直倒下。
“你..不是..她..”
15
傅深所带来的动乱并没有很久,京城百姓甚至没有感觉到异常。
太子在处理完蛮夷的事情之后,班师回朝,赢得了百姓的夹道欢迎。
很快,傅深逼宫,皇帝被杀,皇位落入太子手中的消息不胫而走。
登基大典选在了一个万里无云的晴日。
我站在皇宫最高的地方,俯视这万里河山。
太子祭祖的仪仗队由远及近地走来。
我和太子相视一笑。
这天下,总算是如你我所愿。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