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池同魏九思僵住身子,身后的闻冰目光锐利,盯着两人的后背,仿佛只要他们拔腿开跑,他就会马上把他们就地正法。
白一池有些僵硬的回过头,干笑了两声。
“闻将军,好巧……”
这种时候,魏九思也只得回过头来。
闻冰看着两人,惊讶的眼睛都瞪圆了。
“白将军,魏大人,你们这是……”
“如果我说是皇上深夜召见,将军相信吗?”
想来也是不可能相信的。
“你们两个怎么会穿着内官的衣服?守在皇上寝宫门口的两个内官呢?”
好家伙,本以为穿着内官的衣服好办事,没想到如今成了定罪的证据了。
两个人没有说话,也实在找不出什么好借口来骗闻冰,只得沉默。
“二位大人是想刺杀皇上吗?”闻冰眉头微皱,“还请二位大人同我走一趟。”
两个人连寝宫的门都没摸到,就被闻冰带走了。
两个人如愿以偿的进了内狱。
内狱里关的多都是达官贵眷,都是犯了大错的,进了这里,要做苦活,还有受刑,至多比外面的牢子好一些,却也是不好受的。
两个人被推进牢房的时候,旁边还有几个之前犯了事的,这个时辰,正躺在草席上睡着。
内狱冰冷,尤其这个季节,两个人穿着内官的衣服,挤在一处草席上,冻的瑟瑟发抖,一觉睡到了天大亮。
清晨有人来送吃食,两个人一面啃着饼一面商量对策。
“现如今该如何是好?两个朝中重臣,深更半夜闯内宫,打晕了皇上身边的内官还夺了他们的衣服,这罪名可不小,咱们两个少不得要在这里住上些时日了。”
关内狱事小,传出去丢人事大,从此以后,他们两个怕就是整个京城的笑话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魏九思倒不太担心,他心里唯一担忧的也不过是那寝宫里究竟是否有人。
昨天夜里这样大的动静,又是两个重臣,就算皇上不亲自出来瞧瞧,总也应该让阿瑶出面问两句才是,但是寝宫里静悄悄的,实在是诡异。
“咱们得想办法出去。”魏九思站起身。
“当然得出去。”白一池附和道,“问题是怎么出去。”
两个人正一筹莫展之际,内狱外面一阵响动,两个人抬头看了眼,门口进来一个提着食盒的人。
“大人,将军,你们怎么……”魏行知道眼下问什么也都没用了,干脆就什么都不说了,“今日晨起没看到大人我就知晓不对了,打听了番才知晓你们二位竟然进了内狱了。”
魏行也是恨铁不成钢,把食盒打开,里面的粥菜一一端出来递给两个人。
“这内狱实在是冷,过会儿我让人送些被褥皮毛来,也能挡挡寒气。”
“魏行,你去见十二王爷,让他想办法将我们保出来,就说是皇上的旨意。”
“你疯了?”白一池拉住魏九思,“咱们连皇上的面都没有见到!”
“魏行,按我说的办。”
为了救这两个人,魏行也只得去十二王爷处求情。
郑肆宁知晓两个人被抓了,一开始是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后也觉得不太对劲,便想办法把他们保了出来。
既说是皇上的旨意,闻冰自然是要派人去寝宫问一问皇上的,没想到内官竟然真的说是皇上的旨意。
未到晌午,两个人就已经被放出来了。
“没想到啊,看来皇上还是维护咱们的。”
魏九思皱眉不语,若是皇上真的想维护他们,昨天夜里就直接说了,隔壁费这番周折,还让他们在内狱度过了一夜。
这更蹊跷了。
今日闻冰将军也没有见到皇上的面,好像这寝宫里的住着的,并非是皇上,倒像是别人。
一个不敢声张的人。
出了内狱,魏行就严防死守魏九思,他出门必须跟着,上朝也要在宫门外侯着,绝不让他再做不冷静的事。
如此又过了十几日,魏九思如同一个坐牢子的人时刻被看守着,什么都做不成。
又几日,到了立冬时节,京城里十分热闹,南郑立冬有吃饺子挂灯笼的习俗,家家户户门口都挂着红灯笼,灯光萤微,照亮了一整条街。
芙清来了南郑也有些时日了,对南郑的风土人情也学会了不少,得知今日是冬至,特意去找曹汝梓学了包饺子,在驿站后厨忙了一上午,包了许多饺子,看起来奇奇怪怪的,闻着却香,
她从其中挑出了最好看的,用盘子装着,放进食盒里,去魏府准备送给魏九思尝一尝。
魏行也在包饺子。
魏行的手艺一直都是无可挑剔,一上午在后厨包了好些,芙清公主到的时候,他刚刚煮好饺子端出来,魏九思正要吃。
看着魏行包的小巧玲珑的饺子,芙清不由得有些惭愧。
“魏大人,听闻南郑冬至要吃饺子,我同驿站的厨子学了,包了些,和魏行小哥的不能比,你尝尝看。”
侍婢打开食盒,从里面端出饺子来放到桌面上,看着这些长得有些别致的饺子,魏行险些没笑出声来。
“公主,你第一次包,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魏行不由得出口安慰。
“我近日脾胃不和,怕是要辜负了公主的好意了。”
魏九思开口说道。
“是啊公主,我家大人近日一直喝粥,吃不得什么东西的。”
“既如此,魏行小哥不如尝尝看,也给我指点一二,又不好的地方我也好改正。”
魏行尝了一个,只得连连夸赞,他哪敢说公主的不是。
“听闻别云楼的厨子做的粥最是清香软烂,我正要去别云楼附近的糕点铺子买些酥,正好替大人买上一些,权当是感谢那日大人教我骑马之情了。”
“公主太客气了,要论起来,还是在下欠着公主一棵灵参,骑马这等小事,公主不必记挂在心上。”
芙清总觉得,同魏九思说话,总是隔着一层雾,他温文儒雅,说话温和的如同朋友一般,但是又好像两个人隔了很远,他并没有同她走的很近。
原本不熟悉的时候他只能算是以礼相待,自从他用了她的灵参,好像他们之间亲近了不少,可是又好像离的十分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