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荆楚拿出一个信封来,递给花月。
“把它送回去,你主子未必会杀你。”
暗门忠于其主,就算是知道回去是必死的结果,他们也会抱着必死的心回去复命。
“告诉你家主子,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再见面了。”
“你真的放了我?”
“自然。”郑荆楚神色淡然,“我没必要为了这点事骗你,拿了信赶快走,再磨叽我可能就要反悔了。”
花月捏紧信,转身出了院子,人影一闪就不见了。
“主子,你早就猜到她是北魏派来的了?”
“不算早,也就看到她送过来的银耳汤才猜到。”
他们如今在北魏地界,历城刚刚划到南郑国土,必定有许多忠于北魏之人,不止在历城,历城之外,多的是憎恨他们的人,所以他们一路上隐匿行踪,谁也不知道她就是郑荆楚,而花月出现的太过碰巧,从一开始就是为接近他们而来。
她在北魏并不出名,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提前给了她画像。
想想看她在北魏熟识的人,也便只有这个魏如行了。当初他们被掳到上都,一路上可没少受罪。
当时骗了魏如行,害得他计划不成险些被魏江鼎连根拔起,他心里应当十分憎恨他们。
明目张胆杀不了他们,便只能派人暗杀。
“时辰不早了,大家早些回去歇息,明日一早启程回京城。”
大家各自回去歇着,次日天大亮,队伍在驿站门外集合。
特意叮嘱过当地官员不必相送,一行人出了城,就往南走了,眼瞧着过了南郑边关城墙,阿瑶原本有些忐忑的心也渐渐落下来了。
一行人没有耽搁,进城之后还是一路南行,马车行路慢,他们一行打扮又与寻常的商贾富户无异,行路半日,旁边已经路过许多拿刀执剑的江湖中人。
江湖与朝堂从来是各自为政互不干涉,江湖上的诸多帮派也都是分散遍布三国之中,许多时候,小帮小派都依附于当地官府,名门大派则是连官府都要礼让三分。
没有官府的批文,这些江湖帮派是不得大批聚集的,哪怕是四年一度的武林大会,也都是要提前上报官府审批才可落实到各大门派。
“聚集武林大会还有一年的时间,怎么这各门各派都往一处走?”
郑荆楚掀开侧帘,问。
“想必是有别的事。”阿瑶解释。
“想知道他们在做什么这还不简单?”方淮自另一边道,“去问一问不就妥了。”
“也好,你是江湖中人,打探消息也容易些。”
方淮说着,就看准了从他们身后赶过来的人,他骑马等了等他们,主动同为首的人搭话。
“这位兄台,不知最近江湖上可是有什么大事发生?瞧着这各门各派都在往南走。”
“兄弟你有所不知,这萧山派掌门人辞世,萧山派群龙无首,如今萧山派新掌门同当今皇上为敌,正要鼓动大家撤销与南郑朝堂的合作。”
“可知这位新掌门是谁?”
“是二弟子陈琰生。”
“那这陈琰生鼓动大伙儿与朝廷作对,莫非你们也都应允?”
这要是武林各派齐齐宣布和南郑朝堂对抗,南郑朝堂可就被动了。
毕竟这江湖虽然溶于三国,却分布于处处,武功高强之人如同过江之鲫一般,这一大群人可不太好对付。
“怎么会,陈琰生携带私怨,萧山派却是无力号令群雄的,武当少林几大派都没有动静,我们自然还是要和朝廷合作的,此次多数人不过是去祭奠老掌门罢了。”
方淮打听了清楚,回来原封不动的和郑荆楚说了。
“这个陈琰生倒是很会看时候。”
“主子,您同这个陈琰生有过节?”
“陈琰生同郑齐宁交好,郑齐宁幼时在萧山派暂住过两年,郑齐宁死于我手,陈琰生可不得为他的好兄弟报仇吗。”
只是这陈琰生实在是不怎么聪慧,比起他们门派的大弟子逊色了不知道多少,照理说老掌门离世,应当会将掌门之位传给大弟子莫秋行才是,怎么反而传给了老二。
“主子。前头不远就是萧山派的地界了,要不咱们绕路而行吧,他们人多势众,实在难是敌手啊。”
萧山派是坞城附近数一数二的大门派,门下弟子众多,暗桩遍布全城,乃至附近几城,他们若是落入陈琰生手中,那便是必死无疑。
“老掌门与朝堂素来交好,他辞世了,我们理应探望才是。”郑荆楚看了看旁边的方淮,“这样,大队人马带着人继续赶路,在坞城城外驻扎等候,我们几个和方淮一道,扮作华山派的弟子先去萧山派打探打探。”
“不可!”阿瑶的声音都锐利了起来,“主子,您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不自投罗网,怎么看清楚陈琰生卖的关子?就当是日行一善,帮萧山派肃清门派了。”
车队停在坞城城外,郑荆楚换了一身男装,原本没打算带着阿瑶同行,怕会露馅,奈何阿瑶非要跟着,也只能带上她,五人进入坞城,毕饶则带着大队人马绕行。
坞城城中已经是热闹非凡,还没有到最热闹的内城,就已经瞧见不少各路门派路过。
进了内城更是热闹,南来北往的,人人手里不是拿剑就是拿刀,寻常的百姓倒是不多见了。
“先去找家客栈落脚吧。”
来往拜祭的各门各派人这么多,若是再晚几步,兴许客栈里都已经人满了。
几人正要去最近的客栈,忽见一队人马从街上跑过。
“让开!”
马疾难以顾及众人,好些不会武功的百姓险些被撞倒踩踏,一行人穿着的是萧山派的弟子服饰,瞧着便是在城中猖狂习惯了的。
几个人急急忙忙的躲避到路边,阿瑶看着他们疾驰而过的背影,不由得骂。
“当街纵马,这萧山派简直不成规矩!”
阿瑶气不过,“我要去官府,好好找一找地方官员,这萧山派莫非成了坞城的老大不成?”
“阿瑶,冷静些。”魏行忙堵住阿瑶的嘴,“来往的人这么多,你是当真不怕被人听了去。”
“我怕什么,做亏心事的又不是我。”
“萧山派既然能够当街纵马,必然不是一时之事,想必官府也奈何不了他们,更甚者,官府可能也是助纣为虐,阿瑶,你这一去告不算,可是彻底将我们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