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肆宁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放在嘴边吹了吹气,喝了一口。
“这畅音楼的好戏还没开场呢,你一个东齐公主,难道我会将你卖了不成?”
芙清公主壮着胆子坐在桌边。
“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本来觉得郑肆宁就是一个不拘小节吊儿郎当的王爷,平常日里也就喜欢骑马射箭一类,性子虽然不羁了些,却也是守礼的。
如今看来,这人真是放纵,竟然能在这种房间安然坐着?
芙清也是个较真的,见郑肆宁有瞧不起她的意思,偏还就坐下了。
“郑肆宁。本公主才不怕你呢。”
“公主既不怕,那便安然坐着喝杯茶吧。”
说着,郑肆宁也给芙清公主倒了杯茶。
两个人没等多久,就有人上菜了,一盘一盘精致的菜色摆在桌面上。
送菜的小二走了,紧接着便走进来一个穿着蓝色衣裙,长相貌美的女子。
“二位公子安好。”那女子给两个人行了礼,“二位公子想听什么曲儿,若是奴家会弹的定会弹仔细。”
“就弹一曲《广陵散》吧,这位公子是东齐来的,应当没听过。”
那姑娘行了个礼,走进纱帘里面,开始抚琴。
芙清的确没听过《广陵散》,一开始她还以为是什么不堪入耳的曲子,没想到弹出来竟然如此悦耳,高山流水潺潺不绝,当真是一曲绝响。
这位蓝衣姑娘虽说出身在这种地方,抚琴的本事可谓是一绝,她一曲《广陵散》,如同将这整个世界都压静了,他们耳中就只能听到曲子的声音。
郑肆宁含笑抬头看向芙清,她拿着茶杯,僵坐在桌边。
看这姑娘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一曲完,芙清不由得为其鼓掌。
“姑娘,你弹的曲子真好听。”
“哪里,是古人的功劳,这样的曲子,奴家终生是难以谱出来的。”
蓝衣女子倒十分自谦,芙清公主一时倒也忘了这是个什么地方。
“奴家为两位公子弹一曲欢快些的吧。”
“好呀。”芙清爽快答应,那女子开始弹奏,曲风欢快,渐入佳境,慢慢的,芙清竟然品出了一丝温情旖旎的味道。
不等她反应。门口又推门走进来两个女子,十分热络的坐在了她和郑肆宁的身边,胳膊直接挂在了她胸前。
“公子,你身上好香呀。”
芙清身体一僵,郑肆宁含笑看着她。越发觉得有趣。
这位公主当真单纯的很,她都已经瞧见这房间里的池子和床榻,竟然还能相信,这房间只是单纯听曲儿的。
“公子,你用的是什么香料呀,奴家好喜欢,能不能也送给奴家一些?”
那姑娘柔若无骨,细白的手臂莲藕一般挂在芙清肩膀上,那女子往芙清怀里一靠,柔柔软软的,像是温润的水一样,芙清公主愣了愣,下意识的往后坐了坐。
“姑娘,请自重。”
不止郑肆宁,三个人都笑了。
“这位公子想是第一次来畅音楼,还十分生涩呢。”
那姑娘穿着橘粉色的衣裙,十分轻薄,只要一抬手,就能露出细白的手臂,她拿着酒壶给芙清公主倒了杯酒。
“来,公子,喝杯酒。”
她一杯酒送过来,芙清拒绝不得,只得接过喝下。
南郑的酒同他们东齐的不一样,东齐的酒多数都是清甜的,有种果子的香味,南郑的酒都辣,喝进嗓子里火辣辣的,有点烧心。
辣归辣,但是喝完了又觉得很爽快。
借着那姑娘的手,芙清又喝了几杯,不多时,脸色已经红扑扑的了。
芙清公主是东齐的公主,自然喝不惯南郑的酒水,喝不了几杯就会醉,郑肆宁也喝了两杯,眼看着那姑娘往芙清公主身上贴,手都快伸进她胸口的衣襟里去了。
“行了。”郑肆宁开口制止她,“她喝不得酒,就到这里吧。”
总归这畅音楼不是什么正经听曲儿的地方,芙清公主两杯酒下肚,也晕晕乎乎的了。
一般的姑娘家喝多了都喜欢睡,芙清公主却是越喝越精神,喝了酒之后完全敞开了,完全没有之前的拘谨。
“唱曲儿的喝酒的都走了,公主,咱们是不是也该回去了?”
郑肆宁敲敲桌面,芙清抬起头来,整个脸都是红扑扑的。
没想到她只不过喝了两杯,就醉成这样,郑肆宁还有些担心不好向陈如雪他们交代。
“公主,咱们该回去了。”
“畅音楼……好!”芙清摇摇晃晃的起身,伸出一只手的大拇指,“我以后还要再来!”
原本还怕成那个样子,喝了酒就马上变了一副样子。
芙清摇摇晃晃的起身,开始在房间里溜达起来。
一会儿去弹里面的古琴,一会儿去里面的池子旁边玩水。
郑肆宁忽然觉得,把她带出来是自己吃了大亏。
“公主,咱们该回去了。”
郑肆宁往里走,准备把芙清拉出来,没想到他刚进去,已经看见她在扒自己的衣服了。
“热……要洗澡。”
“公主不能洗!”
郑肆宁根本来不及阻止,她已经解下了腰带敞开了外衫。
郑肆宁忙把她的衣服裹好,腰带系好,也不敢耽搁,扛起她就往外跑,直接丢进马车里。
“我好晕……”
芙清被郑肆宁胳膊夹着,头晕的厉害,挣扎也挣扎不动,任由他把她扔进马车。
“王爷,这是……”
车夫也是看的一脸懵。
“别废话了,赶紧回驿站。”
郑肆宁也是热的很,看着芙清坐在马车里扒自己的衣襟,越看越觉得发热,一把拍开她不老实的手。
“再乱动就把你扔出去!”
恐吓果然有用,芙清委屈巴巴的趴在郑肆宁膝盖上,郑肆宁把她推到一边,自己坐的远远的。
这人会点火。
芙清委屈的哭嚎了几声,非要坐在郑肆宁脚底下抱紧他的腿不撒手,口水险些流到他的衣服上,郑肆宁推不开她,只得随她去了。
“来一曲渔舟唱晚……”
郑肆宁听清了她的话,不由得失笑。
她还知道渔舟唱晚,看来也不是全然不了解他们南郑的曲子嘛。
好不容易到了驿站,郑肆宁扶着芙清进了驿站,当着驿站众多守卫的面,把芙清交给了她的侍婢。
“公主这是怎么了?”
“酒糟汤圆吃多了。”
郑肆宁胡乱编了个理由,转身快步走了。
从小到大,他就没这么心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