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如行一直刻意将消息瞒着,才没让它传进宫中皇上的耳朵里。
他心中知晓,若是父皇知道姐姐为了保全他们一家委身嫁给魏江鼎,怕是要气的吐血了。
他们魏家一门已经经历了如此多的磨难,但愿这次一切都能平顺度过。
原本以为能拖住魏江鼎,少说也能拖一两月,在这期间他们再想办法除了他,未想到魏江鼎为了能尽快成婚,祭拜先祖筹备婚礼在短短的几日内便都完成了,甚至在明日当头的热闹日子里,着人送了长长一队的聘礼到公主府,这才没过几日,上都便已经都传开了,说公主要嫁人了。
这消息传的沸沸扬扬,魏江鼎又是手眼通天,按照他的意思,恨不得明日便将婚事办了。
太子府邸内,魏如行急的直转圈。
“眼下可如何是好,魏江鼎定下了十日之后大婚,照这样下去,我们定拖不了许久了。”
魏如行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反观旁边的魏九思郑荆楚,二人一人坐一个椅子,手中端着一个茶杯,二郎腿都翘的十分统一,茶杯里升腾着微微热气,两个人低头喝茶,没有说话。
“你们两个倒是吱一声啊,眼下这种形势,到底该如何是好?”
郑荆楚见魏九思没吭声,便放下了茶杯,问。
“太子殿下,依你看,魏江鼎如今要兵有兵要权有权,城府深沉身边随从侍卫众多,且不说别的,就他身边常跟着的那个穿黑衣的随从,怕你就不是对手吧,这种情况下,如何才能突破重重防备,取那魏江鼎的性命?”
“我这不是没主意才问你们呢吗?怎么你反倒问起我来了。”
想开始关心则乱,如今魏如行稳不下心,正是烦躁无主的时候,自然看不透,
“魏江鼎这样的人物,什么样的朝堂巨变没见识过,唯一重视的娘亲也没了,自然没有软肋,为今只一个宁心公主,能让他心神大乱了。”郑荆楚又提醒了句,“如今什么事能让他撤下防备,想来便只有同宁心公主的大婚便于下手了。”
“不行!我不能把我姐姐往火坑里推。”
魏如行断然拒绝。姐姐已经为他们一家付出许多,断然不能再让姐姐委身于人了。
“太子殿下想想,若是你执意要同魏江鼎硬碰硬,最后会得一个怎样的结果?宁心公主又当如何?退一步讲,若是这十日内殿下无法除掉魏江鼎,岂非要真的亲眼瞧着宁心嫁给魏江鼎不成?”
天下间万事都难是板上钉钉的,势必要经历些风险,就看人愿不愿意赌一把了。
“姐姐必然不能嫁给魏江鼎。”
姐姐同姐夫两情相悦,魏江鼎为了自己一己私利逼死姐夫,如今还想让姐姐委身嫁他,实在是痴人说梦。
“大婚当日你尽可找几个心腹之人多多灌魏江鼎酒,连带着他身边武功高强的也灌醉,若太子殿下有胆量,还可在宴会宾客的酒中加入少量的蒙汗药,再者,可在交杯酒的酒中下药让宁心公主施计迷晕魏江鼎,届时大权重握手中,只要未行完娶亲大礼,公主依旧不算是魏江鼎之妻。”
男子汉大丈夫,若是想筹谋什么,自然是要付出些什么的。
忍一时和忍一世的区别还是要分开的。
“不可不可,我怎能让姐姐为我涉险?”
“那你就忍心让公主一直在你同魏江鼎之间周旋?”
魏如行沉默不语,犹豫了半天,才转头看向魏九思。
“君亦兄,你倒是说句话啊。”
“若是太子有兵权在手,自然是不怕同魏江鼎硬碰硬的。”
可问题就在于太子势单力孤,朝堂中众人忌惮着魏江鼎的权势滔天,不敢相助。
魏如行自然知晓现在的自己根本无力同魏江鼎抗衡,他只不过是魏江鼎扶持的一个傀儡玩偶,若非姐姐从中周旋,他怕是早就被魏江鼎杀死了。
“太子可以细细斟酌,总归还有十日,太子想清楚再做决定也不迟。”
这天底下,又有谁能忍心将自己的亲姐姐往火坑里推呢。
太子离开,两个人还是在喝茶,只不过眉头却是微微皱起来了。
“倒未成想魏江鼎如此心急。”
“总归大婚之日必定乱套,届时我会想办法备上两匹快马,拿着魏江鼎侍从的腰牌,咱们快马出城,想必无人敢拦。”
但凡是出了这上都城,魏如行再想抓他们怕就难了。
何况大婚之后,想必魏如行也没有余力顾及他们。
“我如今同后院的几个女侍婢处的不错,她们不知我们是从南郑来的,或许可以帮着购置两匹快马。”
“还是莫要打草惊蛇了,大婚当日马匹应当不会少,咱们趁乱牵两匹便是。”
郑荆楚点点头。
“你这样说,便是断定魏如行一定会在大婚之日动手了?”
“他没别的选择。”
魏江鼎是何许人物,这些年来压的魏江鼎父子俩喘不过气来,若不是魏宁心一力护着,恐怕命都不保了,更无力发展自己的势力,如今上都城内外的军队,哪个不是掌握在魏江鼎手里,魏如行身边的侍从都未必是全心跟着他,他自然没有别的退路走。
魏如行虽优柔寡断,却也能明白孰轻孰重。
二人安心在魏如行后院住了十日,直到大婚前夜,二人深夜被魏如行敲门吵醒。
“一切都准备妥当了,明日宴客的酒水中我都做了手脚,即便第一步魏江鼎没有上当,以他的脾性,交杯酒定是要喝的,我也同姐姐商议过了,必定能扳倒魏江鼎。”
二人忍着困意点头。
“我身边没有别的心腹,明日便全靠二位了。”
二人继续点头。
天很快大亮,二人天不亮就跟着魏如行去了公主府。
窗外还黑着天,魏宁心便起床梳洗了,身边的嬷嬷给她梳了个发髻,化成了最最漂亮的新娘子,她虽面色不太好,可是上了腮红和口脂,铜镜之前竟也格外的明艳动人。
“公主今日大婚,瞧着可没有上次那般有起色了。”
“两次怎么能一样。”魏宁心有些失意的笑了笑,“我是真心爱文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