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不是说女孩子关系好就要一起做一些事情,我觉得就是有好东西了要一起分享,这是我第一次跟小姐分享。”靳羽菲说着,一脸期盼地看着沈怡佳。
“菲菲,我吃。”沈怡佳终于笑了一下,终于动了勺子开吃。
这杏仁豆腐入口即化,滑嫩中透着一点杏仁的清香和奶香,配上酥香的果仁和甜韧的蜜饯,再加上焦糖的浓醇香味,口感极负层次,每一口都带来大大的满足。
很快,一碗杏仁豆腐就见了底。
吃饱喝足了之后,人的心情也就变得好了一些。焦虑着等待结果可不是沈怡佳的做派,现在也睡不着,沈怡佳就找出来一本书靠在罗汉榻上看了起来。
到了掌灯时分,沈怡佳才将书卷放了下来,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
“沈阁主,百里阁主已经在前厅安排好了位置,请沈阁主移步到前厅用饭。”女宿笑吟吟地来请沈怡佳。他的身上总有一股淡然之气,不管经历了多少变革,不管是身为低等级的杀手还是四大弟子之一,他总是带着笑,从未有大喜大悲。
“知道了,稍等我片刻,我换件衣裳就去。”沈怡佳在内心将自己鄙视了一通,起身往内间去了。即便没有被封为善惠公主,沈怡佳也是沈国公府的嫡小姐,是名满长安的才女,怎么见识气度竟然还不如一个长在荒僻山中的杀手了。
很快沈怡佳就从内间出来了,她换上了另一套男装,头发也重新梳理过了,头顶上换了一顶跟衣服的花样正相配的精巧发簪。
“前面带路吧。”沈怡佳开口道,语气已经变得淡然冷静。
沈怡佳很感性也特别容易冲动,但她有一个优点就是能在短时间内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不会将自己的情绪带到要处理的事情中,也不会因为自己的负面情绪而迁怒于身边的人。
女宿在前面引路,引着沈怡佳在果香阵阵的院子里穿行,靳羽菲和靳羽芒跟在沈怡佳身边一道往前厅去了。四周弥漫着淡淡的杏子果香,耳边听到的是风吹输液发出的沙沙声响,偶尔一两声鸟鸣划过,让人的心一点点沉静下来。
女宿走的不快也不是很慢,每一步都好像踏在了这周围声响的节拍上,配合的天衣无缝。沈怡佳着女宿一路穿过后院,只觉得灵台清明,心湖宁静。沈怡佳知道这步法是女宿修的一种阵法,这种阵法没有任何杀伤力,配合着周围的环境能让人恢复清明神智,排除掉不良情绪的干扰。
大厅之中灯火通明,不似一般的酒楼客栈吵闹纷扰,装修布置更是大不相同。整个大厅地面上用实木架空抬高了二尺有余,上面铺了一层实木地板,地板之上又铺了一层藤席。踩人踩上去几乎没有声响,人员来往不会打扰到其他客人。大厅之中以屏风和竹帘隔出来一个个雅间,雅间内都铺的有波斯地毯。这些地毯显然也是定制加工的,地毯上图案不似寻常从波斯国直接贩卖过来的那样艳丽繁复,每一块上都织了诗、词、山水画等雅致图案。
百里锦在大厅的周围最大一间雅间内等着沈怡佳,他坐在地毯上,身子向后靠在一个巨大的波斯软枕上,一条腿向前伸直,一条腿弯曲撑起,一条手臂撑着头,一条手臂搭在弯曲撑起的那条腿上。他的脸上带着一点笑容,姿态风流肆意,颇有嵇康之风。
这样的百里锦当真迷人,周围这种雅致的环境更突出了百里锦的美。如此肆意自在,一种超然物外之感从百里锦身上向周围扩散。见了沈怡佳,百里锦亦不动不起身,只淡淡地开口道:“佳儿自便就是。”
沈怡佳也不是拘泥于世俗之礼的人,二人的相处一向是只求自在真实。沈怡佳也不客套,在一边坐了下来,到底还是没有百里锦那么洒脱,还有些女儿家的矜持,便只靠在身后的波斯软枕上。
女宿、靳羽菲和靳羽芒坐在雅间内的另一张桌旁,白虎、青龙和玄武已经坐在那里。不同于百里锦和沈怡佳这边,女宿、靳羽菲和靳羽芒那一桌坐的都是武林高手,如今又都是执行护卫职责的,便都选了跪坐的姿势,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显得有些紧绷。
沈怡佳才刚坐定,便听头顶上宇文陌的声音传来:“我来迟了。”
白果和唐棣就跟在宇文陌的身后,沈怡佳多少有些不自在,换了一个姿势,肩膀微微侧了过去,显出一点防备。
宇文陌何其敏锐,自然发现了沈怡佳这个小动作,眸子里面划过一丝痛楚,快得仿佛没有存在过,他迅速调整了情绪,也不等百里锦和沈怡佳招呼便在沈怡佳旁边坐了下来。
白果和唐棣很自然地走向了女宿和靳羽芒他们那一桌,女宿和靳羽菲坐在一边,青龙自己坐在一边,靳羽芒挨着靳羽菲坐在一边,白虎和玄武坐在一边。百里锦和沈怡佳没动没说话,这边亦没人出声。白果和唐棣对视了一眼,白果便跪坐在了靳羽芒身边,唐棣跪坐在了青龙身边。一张桌子四面跪坐了八个人,显得有一点点拥挤,但是杏花雨的布置都极为讲究,不接受加桌,他们谁也不愿坐到旁的雅间去,便只能挤在一处。
雅间内的气氛当真有些尴尬,沈怡佳觉得自己额上的汗就要留下来了。宇文陌今日也穿了一身雪白的袍子,上面没有织锦秀金,只用墨在上面画了一幅写意山水画,同杏花雨的雅致极为相配。
也许是心理作用,沈怡佳觉得宇文陌今日远不及百里锦坦荡,宇文陌也是慵懒地靠在了波斯软枕上,看起来就没有百里锦那么洒脱超然。今日,再不是二俊齐头并进各显风流,百里锦终于美过了宇文陌。
沈怡佳扫了一眼桌案上,只有一些坚果、新鲜的瓜果和几样茶点并一壶花茶,显然不是一顿正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