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接了银子,面容上挂着的热情也多了几分真诚在里面,道:“那客官可是问对人了,小的不敢吹牛,但这方圆二十里之内就没有小的不认识的人。久了不敢说,凡是住过我们客栈的人,半年之内我都记得。”
唐棣从怀中摸出一个精巧的画轴,将一张画像抖开,接着问道:“你可见过画像上的人?”画像上画的正是崔五郎,这画工的功夫特别到家,寥寥几笔白描就将崔五郎的面容形象精准的勾画出来。
“见过!这位客官是叫崔五郎,三日前住进我们客栈的,就住在后院的甲二号房内。”小二还真怕他们随便指一个他不认识的人,见到画像倒是松了一口气。
“白果你就守在这里。”宇文陌将缰绳递给白果,让小二带路往客栈后院去了。
唐棣紧跟着店小二,沈怡佳在中,宇文陌稍稍落下两步垫后。因为所处位置的关系,悦来客栈的生意不算太红火,大厅内只有三桌客人在吃饭,掌柜的靠在账台后面打瞌睡。后院的客房部也极为安静,一路来到甲二号房,没有任何突发情况出现,反倒更让人觉得不安。
甲字房是悦来客栈最好的房间,是有三个房间的套房不说,每一间房还都带有一个独立的小院。
“向前直走到底,然后右转就能看到甲二号房了。前院还需小的照管,客官若有其他吩咐,再喊小的来就是。”店小二指了路之后,便告辞离去了。
宇文陌点点头,并未阻拦。越往客栈深处走,才发现这客栈处处都透着古怪。放这店小二在一旁,还要分心去提防他,不如就让他离开,将注意力都放在提防未知的危险上。
沿着路走到底,右转果然就看见了甲二号房。甲子二号房的院门敞开着,一旁的立柱上挂着个写着“甲二”的小牌子,而院门上面的匾额竟然写着“张府”!
院子中央摆着一张石桌,桌子周围放了几个石凳,石桌上摆了极为精美的一套茶具,崔五郎就坐在桌子的一边捧着茶碗,悠然品茗。
“不知贵客驾临,崔五郎有失远迎,万望见谅。”崔五郎将茶碗放下,起身向沈怡佳他们行礼。动作优雅如行云流水一般,着实是位翩翩佳公子。
看在沈怡佳他们眼里,却如恶鬼骷髅一般恐怖。
死人不可能会复活!这一点沈怡佳始终坚信。如果前几天在沈怡佳眼前遇难的是真正的崔五郎,那眼前这个人是谁?如果眼前这个人才是真正的崔五郎,那么几天前死在的张府灵堂里的又是谁?
莫说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的沈怡佳,就连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宇文陌也感觉到十分吃惊。
“聿!”一声骏马嘶鸣的声音传来。
不好!沈怡佳他们心觉不妙,担忧白果在门口遇到什么危险。唐棣一跃上了房顶,几起几落,几个腾跃便赶往客栈门口。宇文陌揽住沈怡佳的腰,也运气了轻功往客栈外赶去。
等到宇文陌和沈怡佳赶到时,唐棣已经帮着白果制住了惊马。这是调虎离山!
“快!”沈怡佳惊呼一声,转身就往回跑。
“佳儿,等我一下!”宇文陌朝唐棣递了个眼神,自己运起轻功去追赶沈怡佳。唐棣微微点头,立即又往甲二号房赶回去。
沈怡佳和宇文陌赶到甲二号房的时候,唐棣已经先一步赶到。院门依然敞开着,石桌上的茶还微微冒着热气,桌子另一侧有一具少的焦黑的尸体。尸体的面容已经分辨不清,白日里那莹莹的绿火看的不是很分明。死尸腹部留有一个巨大的焦黑的洞,就像是一张咧开的嘴,无声的嘲笑着沈怡佳他们。
“报。”宇文陌道。
“属下赶过来时,崔五郎还没有死,他还是保持着坐姿,极诡异的朝属下笑了一下。属下上前去盘问,就有绿色的火苗猛地从他的身体里窜了出来,属下只得后退避让到此。”唐棣将自己所见如实汇报。
“你可看清此人就是崔五郎?”沈怡佳追问道。
“属下看到此人的脸正是崔五郎,他的脸亦是在属下面前烧成漆黑的。”唐棣对自己的目力还是有些自信的,但这张脸虽是崔五郎的脸,但此人究竟是不是崔五郎唐棣当真无法确定。
这是在挑衅!
沈怡佳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当真愤怒非常。凶手这是在向他们宣战,如果不尽快将案件侦破,将凶手缉拿归案的话,还会有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崔五郎”遇害。
“唐棣,你暂且留在现场,将现场保护好,等衙役勘察完现场之后再回去。”宇文陌吩咐完唐棣,便去追沈怡佳。
宇文陌紧跟在沈怡佳后面,眉毛又微微蹙起,他脸上的担忧远大于愤怒。
才转过弯,走到后院那条直路上,沈怡佳就见靳羽芒迎面赶来。他比沈怡佳预料中来的更快一些,不过正好,里面的尸体正好可以让他现场勘验一下。
“小羽毛,你来的正是时候,里面有具尸体要你勘验一下。”沈怡佳停下脚步,转身又往甲二号房走。
靳羽芒却不应声,而是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直刺向沈怡佳的后心。
沈怡佳的后背并没有多长出一双眼睛来,可是跟在沈怡佳身后的宇文陌却看得一清二楚。
“佳儿小心!”宇文陌惊呼,脚下将轻功运到极致。
可是靳羽芒离沈怡佳太近了,宇文陌就算身形如电也赶不及。可是,靳羽芒却同沈怡佳擦身而过,匕首直刺向宇文陌的心窝。
一股淡淡的腐臭味从基于忙的身上飘散出来,这一点淡淡的腐臭味道竟然是从靳羽芒的身上发出来的。
沈怡佳来不及多想,电光火石间抬手就扯住了靳羽芒的后衣领。
这一下竟然扯住了!沈怡佳没有料到,靳羽芒没有料到,就连宇文陌都没有料到!
靳羽芒被沈怡佳这么一扯,人往后一踉跄,手中的匕首就刺歪了,宇文陌一侧身就躲过了这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