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还有比吕艺更重要的存在?”华冰山骇然道。
如果出现比吕艺更重要的存在,那吕家,在北峪关可谓是下够了血本。
“信息太少,无法判断。”钱仲谋摇了摇头。
钱仲谋是个相当理性的人,他都是在现有信息的判断下,做出最合理的判断,可是,这一次,他有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
钱仲谋那充满了智慧的双眸之中,此时也有些无计可施之意。
这个时候,就看出情报的重要性了。虽然华冰山手下有很多人,但是,能够接触的,只是吕家的低层,根本就不知道吕家的权力到底是如何分配的。
除了明面上的人物,吕家又做了多少的布置,真的是未可知之数!
一棵大树的根,比枝叶还要繁茂得多,所以,想要挖出吕家的根,真的是一件非常非常困难的事情!
“四位将军留下,其他人,散了吧。”钱仲谋下令道。
钱仲谋爱兵如子,北峪关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情,在获得更多的消息之前,唯有等待。
士兵们经历了半夜的战斗,都有些疲乏,接到命令,快速地散去,回营房休息。
他们不是不想知道更多的消息,不是不想听到更多的命令,但是,他们内心中清楚,休息,是为了更好的战斗!
养精蓄锐完成的他们,将会爆发出更加强大的战力!
月光如水,流泻而下,钱仲谋的书房中,大家随意地坐着。相比起普通的士兵,他们的境界都在天级以上,所以,一夜无眠无休,对他们的精神影响有限。
他们在这里,便可以保证军令最快的速度传达下去。
没有了猜测,他们各自盘膝而坐,在蓄养玄力,等待最新的消息。
“喔喔喔!”
太阳还未升起,公鸡的啼鸣声响起,宣示着新的一天开始了。
钱仲谋睁开了眼睛,虽然说精神奕奕,但是,眼中的血丝,证明这一夜,他想了很多。
听到鸡鸣声,暂住在将军府的荣芳,带着小莲爬了起来。
睡眼惺忪的小莲,只有三岁半的她,嘴角撇了撇,差点哭出声来。
不过,看到荣芳严厉的目光,怯怯地把委屈收了回去。
“她还小。”荣芳心中一软,不过,马上便将这份*收了起来。
荣芳明白,从自己的夫君死去的那一天,这个家就是不完整的了。昨夜,就连居住的院子,也被毁去大半,这个时候,她必须要让小莲接受事实。
人的生命,是极其的脆弱的,说不定哪一天,自己也就去了,小莲也该学着照顾自己了。
“去打水。”荣芳清声说道。
小莲收起了委屈,眼睛很快变得明亮了起来,小家伙清楚,自己的父亲,已经没有了,那个宠爱着自己,喜欢把自己放在肩膀上,经常给自己带好吃的,好玩的,那个胸膛宽阔的男人,已经不会再回来了。
想到这些,泪珠在眼中打转,但是,却被她强忍着收了回去。
从那一天起,妈妈便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但是,妈妈今天尤其显得冷峻,脸上犹如挂着寒霜,让小莲有种不敢靠近的感觉。
小莲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小孩子的直觉告诉她,如果她再开口,迎来的是更多的斥责。
小小的身影,费力地拎起了一把中号的木桶,木桶的高度,都能达到她的腰部以上,力气还小的她,只能是半拖着,跟在妈妈荣芳的身后。
荣芳在前面走着,紧咬着嘴唇,只有这样,她才能够控制住不让泪水流了出来。
女儿还是太小,是不是自己做得有些过分?可是,如果不这样,怎么才能让她更快的成长起来呢?
就这样,一大一小两个身影,速度有些慢的向着水井的方向走去。
小丫头的额头上,很快便被汗湿,身上的衣服,也全都湿透了,可是,小家伙还在咬牙坚持着。
走过石板路,踱到水井旁,荣芳打了一桶水,先灌满了小莲的水桶,然后,回身继续打水。
“嘿!”
小莲在使着自己吃奶的力气,可即便如此,中号的水桶,仍然不是现在的小家伙可以担得起的。
“加油!”小莲奶声奶气地给自己鼓劲。
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终于,将水桶略略地提动了一点。
“扑通”一下,小莲力气用尽,小小的身影,竟然被带进了水桶之中。
“小莲!”
还在拧着辘轳的荣芳,发出一声尖叫,她对女儿要求是多了很多,但是,却并不想女儿出事。
丈夫去世,现在她唯一的依靠,便只有自己的女儿了!
拧了一半的木桶,快速地掉进了水井之中,落在了水面上,发出了沉闷的撞击声,荣芳扑向了小莲的身后。
她双手用力,将小莲从水桶里拉了出来,不顾小莲身上的水,抱在了自己的怀里,委屈得嚎啕大哭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钱仲谋听到声音,向着院子里行去。
现在这个关键时刻,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绷到了极致,一个小小的意外,就会引发一连串的连锁反应!
桓阳生的速度,比钱仲谋还要快,他能听得出来,这个哭声来自于荣芳。
虽然接触不多,但是,他对这个女人印象非常深刻,不是因为荣芳长得有什么出彩的地方,而是因为,这个女人的坚强!
所以,桓阳生不想让荣芳出任何事!生活已经够打击她的了,他不想让荣芳受到更多的打击!
夜色未去,桓阳生的身影,如同一条灵猫,快到了极致,只是几息的功夫,已经到了荣芳的面前。
“咳!咳!”小莲还要荣芳的怀里,大声地咳嗽着。
一口又一口还有些寒凉的井水,被她咳了出来,苍白的脸色在快速地变得红润起来。
“这么早,带孩子出来做什么?”桓阳生关心地问道。
眼前的一幕,桓阳生并不理解,尤其是不明白的是,为何小莲会掉进水桶之中。
“都怪我,都怪我。”荣芳连声说道,只不过说了两句,便哽咽起来,无法说出更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