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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一定是你先作妖!柳棠依一听这话,狐疑地抬起头,只见陆鸢脸上浮着一抹淡笑,不知在打量苏乐安什么。
“这位小姐一看就是个厉害角色,不知是嫡女还是庶女?”陆鸢探究地欠了欠身子。
“我自然是嫡女!”苏乐安不屑地嗤了一声,“你又是什么人,此处有你多嘴的份吗?”
陆鸢笑了笑,没有答话,若无其事地看向柳棠依,“我没来京城之前,还以为京中的嫡女,个个都是大家闺秀的模样,今天才算长了见识。”
“原来京中的小姐都可以随意推门而入,可以在外大声喧哗,可以指着别人的鼻子耀武扬威。”
“这位小姐说得没错,你要有她一半跋扈,也不至于被府里的人那么欺压,更不至于花银子喝个茶也要被人撵出去。”
陆鸢煞有介事地叹息一声,好似真情实感地替柳棠依惋惜。
柳棠依原本心头暗淡纠结,一听这话,登时乐了,长睫扑闪看向苏乐安,“苏乐安,你还不快教教我!”
苏乐安怒怔一瞬,朝陆鸢狠狠剜了一眼,“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帮着她,我看你也是欠教训!”
说罢,她伸手就想往陆鸢脸上招呼!
柳棠依向来仗义,怎么能眼看陆鸢为了自己的事受累,立刻起身挡住苏乐安的手,“你真当我们是你家那几个庶妹,任由你欺负么!”
柳棠依手上用力一挡,几乎将苏乐安推倒在一旁!
陆鸢心下好笑,这柳棠依护起别人来,反倒比保护自己更上心。
苏乐安扶住丫鬟才站稳步子,二人本以为她要还击,却见她忽然梨花带雨地抬起头来。
“方才是我冲动了些,你也不必这么用力,我给你道歉还不行吗……”说罢,她竟真的朝柳棠依施礼。
陆鸢眯眸,正要思忖她憋什么坏水,余光忽然瞥见房门外好似有不少人围观。
方才苏乐安与柳棠依大声争执,厢房隔音又不大好,早就吸引了一众茶客在外头看热闹,苏乐安定然是发现这个,才开始装起柔弱。
“都说你脾气不好,”苏乐安委屈地看了柳棠依一眼,“可到底是姑娘家,你也不能动不动就打人不是……”
陆鸢讶然抬了抬眉,这人倒是有几分白莲花的功底。
柳棠依没有提防她这一手,呆若木鸡看着她,“明明、明明是你……”
围观之人挤在门口,有人甚至认出了柳棠依,“这不是柳尚书的女儿么,当真与外头传的一样,还会动手打人呢!”
来酌月楼品茶的,多半是京中的权贵,因此认得二人也不足为奇,又见苏乐安委屈求全,都纷纷指责起柳棠依来。
面对众人的议论,柳棠依更是不知所措,咬唇站在远地,恨不得拉着陆鸢立刻离开。
忽然,另一边也响起一声抽泣声。
“棠依,都是我不好。苏小姐要打我,我忍着就是,你干嘛要替我出头……”
陆鸢捂着脸啜泣,那哭声、那颤抖的身子,简直比苏乐安更加委屈,更令人同情。
众人一时迷糊起来。
“什么?原来是苏家小姐打人在先?”
“看着文文弱弱,不像是会打人的啊,怎么这般霸道……”
苏乐安怔住,甚至忘了继续哭泣,眼睁睁看着陆鸢在她面前做戏,满脸的不可置信!
忽然,门外穿来一个高声,“陆鸢,怎么是你?”
陆鸢吓了一跳,偷偷从指缝中间望去,只见祁景南大步闯进屋子,高大身形立刻护在自己身前。
“是谁欺负陆鸢?”祁景南皱眉,目光扫过在场的几人。
他这话问得甚是严厉,再加上身上一股行伍戾气,吓得苏乐安心头一抖,低着头目光四下游荡。
柳棠依忽然有人撑腰,指着苏乐安大声揭发,“就是她,她欺负陆鸢!”
祁景南脸色一变,厉色看了苏乐安一眼,“你是苏尚书的长女?”
听他说出自己的家世,苏乐安莫名心悸,带着些娇羞点了点头,“祁小将军认得我?”
“当然!”祁景南眼中多了几分厌恶,“上次在学士府的家宴上,不就是你将庶妹推到水里,果然是个坏胚子!”
闻言,陆鸢与柳棠依一愣,眼见苏乐安的脸白了红红了白,二人几乎就要笑出声来!
陆鸢赞许地瞄了祁景南一眼,打心里觉得,他这么会说话就该多说些。
“小将军误会我了!”苏乐安不甘心坐以待毙,“上次事出有因,这次也不是我造次,都是她们欺负我,我……”
还不等她说完,祁景南已经阴下脸来,“陆鸢这么好看这么善良,怎么会欺负你?一定是你先作妖!”
这次,不但是苏乐安怔住,连陆鸢也不由得张了张嘴。
这种三观跟着五官走的直男发言,真是畅快地让人措不及防,或许这就是一物降一物吧!
苏乐安已经不知要如何应付,木头一般呆立在原地,心中既委屈又怨恨。
偏偏祁景南还不肯放过她,鄙夷瞥了她一眼,“你怎么还不走,还想再听我训斥不成?”
至此,苏乐安已经完全没了最初的嚣张气焰,她本以为可以借机在祁景南面前搏些同情和好感,却没想到弄成这样!
她只得灰溜溜地出了厢房,走到房门边,又忍不住回头恨恨看了陆鸢一眼,好似要将她的面容牢牢记住。
祁景南嘟囔一声,“好的不学,净学些后院腌臜的玩意,我母亲若是看见这般会生事的,非给她两耳刮子不可!”
陆鸢与柳棠依低着头,死死忍住笑意。
“你怎么会在这儿?”陆鸢隐忍了好一会,才常色抬头。
“我来接我爹,谁知道竟然看见你们在此争执,”祁景南目不转睛看着她,“以后不要一味哑忍,在京中谁敢欺负你,只管报我的名号!”
陆鸢暗暗好笑,但还是郑重点了点头,他这种较真的性子,若不顺着他来,还不知要与自己纠缠到几时。
“时辰不早了,我爹估摸也要出来了,”祁景南一边向外,一边叮嘱,“你赶紧回去,不要在外逗留,省得我费心!”
见他二人这般熟稔,柳棠依惊得合不上嘴,良久才磕巴问道,“他、与你,你们、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