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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当时就该发配!陆明山与张氏惊慌一瞬,慌忙虚张挣扎起身。
“你这是做什么?”陆明山好似受了委屈,“我与你舅妈刚从牢中出来,你就这么刻薄我们?”
“就是!”张氏跟着附和,“你舅舅说,一出来就要给你赔个不是,不然我们也不会大半夜地急着过来……”
陆鸢见他二人还想作戏欺骗自己,怒从心头起,“方才你二人在我后院鬼祟,当我没看见么!”
陆明山一惊,“你胡说什么,我们何时去过你后院?”
慕司青从二人神色已经看出异样,当即眸光阴冷,“若不说实话,我便让你们怎么出来的,还怎么进去!”
张氏与陆明山目光都有些闪躲,可是嘴上还是咬死不认。
借着火光,陆鸢将二人细细打量一遍。
方才她在楼上看得一清二楚,他们用瓦罐装了火油四处泼洒,此刻身上应该也沾了火油才对。
果不其然,陆明山的衣襟和裤腿上都有些许油渍,陆鸢上前揪住他衣襟,用力一扯,将整个褂子拽了下来!
“这是什么?!”陆鸢低头闻了闻,又将油渍摆在面前,“你若没有纵火,身上怎么会沾上火油!”
面对这般铁证,二人自知躲不过去,瑟缩着不敢抬头。
众人惊怒交加,纷纷朝二人指责起来。
“什么仇怨,竟然趁着夜里放火,要不是救地及时,她梦里就做了冤死鬼!”
“还好只烧了这客栈,不然连着周围街坊都要倒霉,这二人心思也太狠毒了!”
王冬云早已按奈不住,今日若不是慕司青及时赶回来,陆鸢可能就要葬身火海!
“你们还是不是人!”她上前两步,将脚上布鞋脱下,劈头盖脸朝二人打去,“小鸢心善,之前放了你们一马,你们就是这么恩将仇报的?!”
“张氏你也是有孩子的人,怎么会有这般狠毒的心思!”
闻言,张氏骤然怨恨抬眸,好似厉鬼一般看向陆鸢。
“若不是她揭发,我那孩子也不至于与我分开!”
“可怜我那孩子,送回家的路上生了恶病,我连最后一面也见不上!”
陆鸢怔住,她并未听说孩子的事情,没想到他竟是这般结局。
张氏哭声凄厉,一把推开王冬云,朝陆鸢凶狠扑去,“我早就说过,你是个丧门星,若不是你,你爹娘也不会死!我的孩子也不会……”
慕司青一个箭步挡在陆鸢身前,伸手制住她的胳膊,用力一甩,将她甩出十来步远!
“你们自己造下的孽,现在还有脸攀扯别人!”慕司青深眸冷厉,“陆鸢不欠你们的,这些恶果纯粹是你们的报应!”
陆明山与张氏已经钻进牛角尖,哪里会觉得自己有错?当即发了狠,一齐朝慕司青扑过来,好似要让他与陆鸢偿命一般!
可慕司青伸手何等利落敏捷,还不等二人近身,已经三拳两脚将二人制服。
二人打不过,便不住咒骂,而且专捅陆鸢的软肋。
“你害得父母身亡,将来就是死,也没脸去见他们!”
“你就是克人的命,先前克死父母,过不了多久还要克死婆家的人!”
慕司青眼中一厉,两拳捣在二人嘴上,三五颗门牙应声落地,二人满嘴鲜血,再也出不得声。
陆鸢咬着后牙微微俯身,声音寒凉幽冷,“有这功夫咒我,不如想想你们的后事吧。”
衙役们正好赶到,擒着二人回了县衙,陆鸢与慕司青也跟着一道过去。
温子瑜担心二人不能应付,立刻让雁北带了温孝如的信物,与他们一并去见给县令。
一见陆鸢那满身浮灰的狼狈模样,县令吓得腿肚子发软。
温孝如眼下正是御前的红人,陆鸢又与他关系匪浅。
若是温孝如怪罪下来,自己这乌纱还不知能不能戴到明年。
回首再看陆明山夫妇,二人均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县令立刻厉声喝令。
“纵火是重罪,即刻将二人收押死牢,等待秋后流放,他们名下还有何产业全部罚没,赔偿给慕家娘子!”
二人惊怔!
“大人,我又不是有意纵火,上回都不必流放,这次为何要流放?!”陆明山瞪着眼大声喊冤。
县令见他还敢提“上次”,不由冷笑一声,“早知你们是这种人面兽心的东西,上回就该先打了板子,再发配老远!”
二人又是一阵咒骂,县令厌恶地摆摆手,示意衙役立刻将二人下狱。
待二人被押下去,县令又赔着笑走到陆鸢跟前,“让二位受惊了,都怪本官那是不够严厉,早知有今日,当时就该将这两个祸患发配!”
陆鸢知道他是看着温孝如的面子才这般客气,因而也不便苛责,只是客套一二,在证词上画了押便与慕司青一道回去了。
此时天色渐渐亮了,陆鸢回到客栈边,望着一片废墟,心下唏嘘不已。
这客栈倾注了她不少心血,如今就这样付之一炬,说不心疼也是不可能的。
余光忽然落在角落,那里竟然有一堆桃枝,每一枝上面都缀着饱满的桃花,陆鸢有些好奇地走过去。
这些桃枝并没有烧焦,可见当时不在客栈中,那又会是谁放在这儿的?
“小鸢,你别怪司青,”王冬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昨夜出门,就是为了帮你摘桃花去的。他说怕你扭了脚还惦记点心的事,想趁你明日一早醒来前,先准备些花瓣给你做点心。”
陆鸢眼中微微有些涩,这个傻瓜,他怎么不早说!
想到自己方才还冲他指责,陆鸢心下愧疚不已,她早应该想到,似他那般稳重,怎么可能无故晚归?
陆鸢缓缓转身,见慕司青还在废墟中挑拣,抬步步走到他身后,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慕司青回首,温淡笑了笑,“被娘子骂两句,有什么关系。”
闻言,陆鸢原本低落愧疚的眼神,忽然泛起明光,嘴角也带着微微的弧度。
“怎么办,这下又要过苦日子了。”陆鸢偏着头,脸上佯装的委屈甚是俏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