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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你的举荐信我会亲自呈上袁隗丰可不是普通有望学士,而是当朝几位皇子的启蒙太傅,更不必说在朝堂外桃李天下、便地门生。
程文进不过是个药材商人,怎会与他有交情?而且听起来还交情不匪。
慕司青摸不准程文进的底细,不愿与他有太多牵连,刚想拒绝,却听陆鸢已经断声应承。
“那就多谢程大哥了,不管结果如何,我们总归应该试试,”陆鸢转过头,一双灵动双眸看着身畔,“对吧,司青?”
眸光交错,慕司青不忍拂她好意,默默点头应允。
三人马不停蹄赶到袁府,袁家家丁对程文进好似毫不陌生,陆鸢心中不由也对程文进的身份暗暗思忖起来。
“袁老惜才如命,身在朝廷却没有沾染半点污浊之气,你可以放心应对。”
程文进说得十分直白,二人都放心不少,陆鸢替慕司青整了整衣襟,“你与程大哥进去罢,我在这里等你们。”
见他二人这般和谐般配,程文进打心里替他们高兴,微笑看着二人,“你俩相互扶持,日后的路定会越走越宽。”
慕司青眸色温淡,嘴角的笑意若隐若现,陆鸢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把慕司青往前推了推,自己跟着丫鬟往偏厅等着。
初夏时节,已经有些许蝉鸣,陆鸢在厅中踱步,看着那些字画打发时间。
约莫小半个时辰,门廊下传来几声爽朗笑声,陆鸢心头一提,赶忙回身望去。
只见慕司青与程文进身前,多了一个鹤发矍铄的老人,面色和善,眼中熠熠放着光彩。
“文进,你为何不早些带他过来?他这才情胸襟,就应当入仕为官!”老者声色清朗,眼中是抑制不住的惜才之色。
陆鸢悬着的心在这笑声中彻底放下,此人定然就是袁隗丰,果然如程文进所说那般坦荡清逸,丝毫没有一些官场文人的酸腐之气。
程文进见她起身,便向袁隗丰介绍起来,陆鸢上前落落大方行礼。
袁隗丰眼中掠过一丝讶然,朝程文进叹了一声,“这世上,果然有明月清风一般的眷侣!”
“袁老若是得闲,我给你说说这位慕娘子的才品,您老只怕更要叹为观止。”程文进不吝赞赏。
“那你可得好好与我说说,”袁隗丰朝他二人频频颔首,“二位若得闲,可常来我这里坐坐,今日匆忙,慕公子对时文的见解老朽还没听够呢!”
慕司青谦恭应承,袁隗丰眼中赞赏更加。
有才青俊他见过不少,可是恃才矜持之人更加难得可贵,方才慕司青的一言一行,无不透露着由内而发的清雅谦逊,令他觉得甚合心意。
“举荐一事我立刻便会准备,你的举荐信我会亲自呈上。”袁隗丰微笑。
陆鸢心头一动,与慕司青一道行礼致谢。
出了袁府,程文进才欣喜道贺,“司青兄弟,我提前给你道贺了!”
当朝几位声名显赫的学士中,袁隗丰无论学识、地位都属首位,能由他亲自举荐,慕司青入仕可以说稳之又稳,更何况,袁隗丰还对他那般赏识。
“多谢程大哥从中引荐,今日能得袁老点拨,也是不虚此行。”慕司青脸色温淡,但是言语中的谢意却很诚恳。
陆鸢眼中也是感激之色,这次若没有他牵线,慕司青纵然再有才情,也进不了袁府的大门。
“程大哥,大恩不言谢,”陆鸢诚心躬身行礼,“日后若有要用人的地方,陆鸢绝无推辞!”
程文进摆摆手,“你今日已经帮了我大忙,怎地反倒跟我道起谢来?”
二人本要去城门口搭车,可程文进说什么都不让,不容他们推辞便令自家车夫送他们回去。
陆鸢不忍拂了他的好意,再三谢过之后便与慕司青一道上了马车,谁知一上车便看见马车上堆着些礼盒。
打开一看,都是些补身的药膳,不算名贵却很实用,陆鸢从地底对程文进佩服有加,也难怪他在京中经营地这般如鱼得水。
回去的马车上,陆鸢早已抑制不住好奇,向慕司青打听起进屋之后的事情。
“就是对了些诗文,询问了些我对时政的看法。”慕司青淡声答话。
陆鸢原本心头欢喜,见他这般兴致寡淡,挑眉捅了捅他,“举荐的事尘埃落定,你心中就没半点欣喜?”
慕司青抬眉,见她撇着小嘴,淡淡一笑,“欣喜又如何,我还当真会去做官不成?”
“为何不去?”陆鸢怔了怔,“袁老都说你应当入仕。”
慕司青幽深眸光看向窗外,幽声叹息,“你是不是忘了,娘让我发过什么誓?”
闻言,陆鸢脸上的喜色也寡淡了几分,她并不怪慕司青愚孝。
相反,倒觉得他有几分难得。
王冬云心里定然有难言的苦衷,而慕司青那般清高自负的性子,却能对她的苦衷包容隐忍,宁可放弃心中抱负,也不肯令母亲担心为难。
“放心吧,此事不会走到绝路,”陆鸢深吸一口气,眼中带着些晦暗不明,“你信不信,等你的毒症解除,此事便也会柳暗花明。”
慕司青目光倏地一变,带着几分狐疑看向她。
可陆鸢却十分坦然地笑了笑,“不管你信不信,我总觉得你与京中有些渊源,至于是什么样的渊源,还要等我还要再探究探究。”
马车到了客栈,二人谢过车夫,抱着礼物下车。
一下车便见店门口横竖停着两架马车。
陆鸢皱眉,马车甚是豪华,可停得甚是霸道,令人不适。
二人快步进店,抬头便见王冬云焦急地迎上来,“小鸢你快瞧瞧去吧,姓孟的那个畜生带着人抢孩子来了!”
陆鸢眼中一厉,将手里的礼盒往柜上一顿,三步并做两步上了二楼。
“子瑜!我都这般服软了,你还不肯原谅我么?”
“孩子是我孟廷书的骨肉,我又怎么忍心让他流落在外?将来孩子问起父亲,你又要如何作答?”
孟廷书的哀求甚至带着些颤声,陆鸢有些难以置信,踏进门一看,更是不由惊讶眯眸。
屋里,孟廷书不顾一屋子下人,竟然直直跪在温子瑜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