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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拐杖怎么会在她手里！因为治水之事，陈县令对陆鸢本就赞赏有加，再加上对慕司青的信任，此时心中已经不再纠结，当即便同意由陆鸢验尸。
为免有人闲话，陈县令让凌落风在一旁守着，文书也备好纸墨。
陆鸢一见那尸体，心中便有些堵滞，此人原本不该躺在这里的。
陆鸢绕着尸体粗略看了一圈，丧命的原因如她料想的无异，于是翻动头颅，细细查看起脑后的伤痕来。
那伤痕并不复杂，只是一旁有些细小的血痕，好似被什么粗糙东西挂破了。
“这重物应该是个粗糙木棍，”陆鸢指着伤痕处残留的血痕，“这里头若是细细检查，恐怕还有木棍毛刺。”
陆鸢又绕着尸体周身检查了一遍，与她前一夜看的大致一样，身上衣物破烂不堪，一看就是在地上拖行导致。
“凶手应该只击打了一下，邓四就假死过去了，凶手试过鼻息，以为自己错手杀人才动了抛尸的念头。”
陆鸢又走到尸体脚边，目光忽然一顿。
尸体的一双鞋底满是污泥，而且都是村中少见的红泥！
慕司青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微微眯眸思忖，“村里好像只有一块种花生的红泥地。”
二人同时想到什么，目光交错间，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
“大人，我现下带两名衙差回村一趟，”慕司青脸色凝肃，“若是证据确凿，就直接将人带回来审问。”
陈县令不假思索地应承下来，“速去速回！”
……
周家。
自从陆鸢被打走，周虎与赵金花心中都是一片畅快。
昨夜他有些不放心，还特意去邓家附近溜达一圈，确定了邓四的死讯，这才高枕无忧地回家睡觉。
“那死丫头这次必死无疑！”赵金花坐在院中摘菜，笑得十分痛快。
周虎翘着脚躺在竹椅上，也是一脸得意，“慕司青这个媳妇算是白买了。”
一想到陆鸢那两块整齐的药田，赵金花眼中精光忽闪，她已经打听到程文进与陆鸢的买卖，恨不得立刻把那两块据为己有。
“这几日就让爹去一趟他家，在瞎婆子耳边吹吹风，把那地给弄过来！”
周虎皱了皱眉，“爹已经休妻了！”
“她被休的时候，可是哭着喊着不愿意！”赵金花眉梢一吊，“现在爹肯吃回头草，她还能不愿意不成？”
“也有道理。”周虎咂摸着嘴，与赵金花笑得甚是算计狡诈。
“周虎何在！”
院门忽然一声厉喝，将二人吓得站了起来。
一见是官差上门，周虎更是两腿发软，“差、差爷，找我有何事？”
“昨天傍晚，在村口的牌摊上，你与邓四口角，然后一起离开的，是不是！”官差满面威严，厉声喝问。
赵金花狐疑地看了周虎一眼，“你昨日打牌去了？”
“我……”周虎对这喝问毫无防备，脸色登时慌乱。
慕司青从官差身后走上前，冷眼看着他，“你否认也无用，村里自有人证。”
赵金花在一旁也看出事态的严重，顾不上埋怨周虎打牌的事，慌忙挡在他身前虚张声势，“昨日他明明与我在家，我看哪个烂舌根的敢胡说！”
“你昨日明明回了娘家，”慕司青脸上冷笑夹着些嘲讽，“邻村已有人看得一清二楚，一会儿我自会将人证带到堂上。”
慕司青忽而弯腰，用力将周虎的左脚一抬，鞋底果然一片红泥！
“带走！”慕司青朝身后衙差断声吩咐。
周虎心头一惊，就想逃窜，无奈三两下就被官差按在了地上。
两人不由分说，扭着周虎连拖带架就出了院门，根本不理会赵金花跟在后面一路哭嚎。
……
县衙。
到了公堂，周虎已经有些站不住了，听见惊堂木骤然一拍，两腿更是抖得厉害。
见慕司青夫妇二人看着自己，他又立刻挺了挺胸膛，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周虎！你把昨夜看到的事一五一十再说一遍！”陈县令换了官服，脸上一片威严肃穆。
周虎心跳如麻，目光有些游离，“昨夜、昨夜小的出门溜达，走到慕家就看见邓四搂着我那弟媳，两人没羞没臊地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还没等他继续说下去，陈县令手中惊堂木又重重落下！
“一派胡言！你昨日的证词明明不是这样，你说一到慕家，就看见陆鸢在邓四胸口按压！”
周虎惶然眨了眨眼，“啊！是是是，小人记错了，好像是邓四躺在地上，陆鸢在他身上，二人卿卿我我……”
“更是胡说！”一旁的陆鸢厉声呵斥，“你昨夜说看见邓四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如何卿卿我我？！”
周虎吃了一惊！
他没有想到官差这么快就找上门，因而也从未想过要对一对证词，现在一时之间哪里能想得起昨夜自己是怎么说的！
可很快他又定了定神，嚣张地指着陆鸢，“你一个杀人凶手，凭什么多嘴？！”
陈县令将惊堂木又是一拍，“周虎，本官已经查明，昨天傍晚，你与邓四是一起离开牌摊的，之后你们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我俩吵了两句他就走了，他去何处，我怎么知道？”周虎掀了掀眼皮，衣服丝竹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慕司青微微眯眸，“你的意思是，从牌摊离开，你们就分开了？”
“没错！”
“那他脚底，怎么会有你家附近才有的红泥！”慕司青目光骤然冷利。
周虎目瞪口呆，浑身忍不住开始打颤！
昨天天色昏暗，他只顾着慌忙抛尸，根本没注意脚下，早知就应该把邓四的鞋扔了！
不等他懊悔，官差忽然将他的脚抬起，脱下一只鞋呈到陈县令跟前。
慕司青拱手，“大人请看，周虎脚下的红泥，与邓四鞋上的一致，分明就是周家附近泥地里蹭到的，可他方才却说邓四没有去过他家！”
周虎赶忙虚张狡辩，“他、他何时去的，我怎么知道！”
陆鸢也上前两步，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拐杖。
周虎一看，差点昏了过去，那不是自己的拐杖吗？怎么会在她手里！